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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这种危险份子,不能收为己用,就只剩一种处置方式。云凡用手往沁伶的双眼一遮,随即阴冷下令:“杀!” 薇伶的身子,被七把刀剑齐齐削过,顿时四分五裂,不复人形。即使没有亲眼目睹,jiejie的痛,沁伶也感同身受。双胞胎之间微妙的感应,使沁伶觉得自己的半身,被生生撕裂。他胸口一震,一口咸腥的血狂喷而出,终于倒在云凡怀中,人事不省。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冬日午后,空荡荡的大街尽头,蜷坐着一个人,四周很静,也很冷,身上桃红的纱裙根本无法隔挡冬季的寒气。沁伶木然地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了:唯一所爱的人,刚刚已狠心将他丢弃在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却还要死心不息地坐在这荒凉街角等着。可是,等待什么呢?梦醒了,便到了离开的时候。这人世间已无他牵挂的事,走吧,不要惊动任何人,就这样,安静地离开…… “小伶儿!” 沁伶闻声,惊愕抬头。 本来在盛怒之下已一走了之的云凡,终究还是折返了回来,温言劝道:“别再赌气了,我们言和吧。” 两人是因为什么而起了争执,沁伶已无暇顾及,他一头扑进云凡怀中,哽咽道:“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生怕他把眼泪鼻涕往自己衣服上抹,云凡连忙把身上的八爪章鱼推开,口气不善地吼他:“喂!你到底是个男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沁伶用手背擦去满脸满腮的泪痕,深呼吸一口气,信誓旦旦地承诺:“不哭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哭了!” 云凡拉起他:“那走吧,咱们先去吃午饭,都快饿坏人了。” 依偎在他身边,沁伶犹有余悸,小声地开口:“我刚才,做了恶梦……” “哦?”云凡晓有兴致地挑眉问他:“什么恶梦?梦到翠云轩的水晶虾蒸饺卖完了?”一把搂过沁伶,在他额角偷了个亲:“不怕不怕,时候还早着呢,就算真的卖完了,为了咱家小娘子的口福,大不了为夫我把整间酒楼给买下来,咱们自己当老板,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幸福的笑洋溢在沁伶的小脸上。两人手牵着手,穿过冬日艳阳下的大街小巷,如果能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沁伶心里蓦然一痛,残酷的梦境,总是闷闷实实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一旦窥得空隙,便窜出来叫人难受得不能呼吸。 沁伶喃喃低语:“在梦里面,你最后并没有回来找我。你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任凭我怎么哭喊,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他攥紧云凡的衣袖,低下头:“夫君,所有的人都离弃我,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孤单单地活着,真是一件很难很累的事……” 云凡停下脚步,在沁伶面前蹲下,为他拨了拨遮住眼睛的额发,温柔地笑:“那不过是一场梦,红尘之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们都身不由己。小伶儿,恶梦已过去,别再想了。”说完,他转过身去,回头对沁伶说:“如果走累了,就上来吧,我背你。” 沁伶一看,求之不得,马上眉开眼笑地攀到他背上,双手紧紧圈住云凡的颈项。 云凡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正值午膳时间,民房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街边卖馄饨的大锅里,冒着团团蒸汽。酒楼茶点的门面大开,里面窗明几净,随时等侯客人光顾……到处一派繁华盛景。只不过,无论走到哪里,除了他和他,静谧的街道上始终空无一人。沁伶觉得无比安心,渐渐将云凡搂得更紧,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真是再好不过。沁伶心满意足地在云凡背上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一把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伶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张开眼睛!再不醒来,你会死的!” 沁伶身心剧震,慌忙用手捂住耳朵。 那声音任性又霸道,震耳欲聋,不允许他逃避:“混账!你的身体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不许你死,听见没有?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啊?快回来!” “不!我不要回去。”沁伶低泣着:“那个世界里,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拥紧眼前的爱人,他心酸哀求:“皇上,请您不要再呼唤我了,就让我呆在这里吧。” 帝君不肯放弃,继续锲而不舍地呼唤:“小伶儿,回来!我要你回来……”声音中竟透着一丝焦虑和哀伤。 小伶儿…… 房间里跪了一地的人,都是从如诺皇宫带过来的忠心耿耿的下臣。此刻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透一下。死寂的房间里,可以听见冷汗滴落在地上的声响。 床上的人已昏迷了整整七天,三位御医轮流诊治,用上了皇宫里最好的药材,才勉强吊着那孩子的命。他身上的外伤已基本痊愈,本来面目狰狞的鞭伤,如今只留下一道道浅红的印痕。可是,最致命的伤口,却深埋在腹腔之中。高明的御医用尽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让男孩腹腔里的伤口结痂。血水缓慢却不间断地从后庭流出,失血过多,无疑给本来就亏虚的身体雪上加霜,男孩持续高烧不止,连嘴唇都烧成紫白颜色,御医们束手无策,心里面都明白——这孩子已救不活了。可是面对帝君的怒气,所有人都不敢把事实坦白,只得哄着他: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 云凡坐在床头,用手一下一下抚着沁伶guntang的额头,心中一遍遍地默念:小伶儿,快醒过来!睁开眼睛啊!我不许你死,小伶儿…… “主上……”资历最深的老医官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 唯恐他说出不吉利的话,云凡突然站起来,一语不发走出了房间。 天气益发寒冷,空中乌云密沈,不时飘下几片苍白雪花。庭院中有一口荒凉的池塘,仲夏之际,池塘上应是开满了紫荷,盛极一时。可如今,却只剩零落的一两根枯萎的枝丫,看了都叫人心情阴郁。 为了泯灭所有痕迹,归燕小筑已在一场冲天大火中烧成了灰烬。现在这一处,是宁静河城中另一座隐蔽的宅院。 晷央被瓦解之后,燕澜太子一直不肯放弃,派出众多密探,暗中察访如诺帝君的行踪。要不是顾虑到七姐在宁静河城的行事,云凡真想会会那禽兽太子。他按捺胸中泛涌的戾气,告诫自己:目前还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万一双方人马在宁静河城杀起来,惊动了城主,那他所有的布局都将前功尽弃。眼下,唯有忍气吞声,躲开燕澜的追踪。 靳子钥依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