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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安慰他的念头都生不出,只想翻白眼。 章泽所说的煎包店在这条街的中部,杜氏生煎所处的办公区域是近段时间才规整好的商圈区,在半年之前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过短短数月,迁址而来的各大公司带动了非一般的人潮。这里俨然一副新贵气象。 杜氏生煎人满为患。 在商圈工作的人群白领居多,白领当中又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的年轻人居多。这些年轻人大多习惯了节奏匆忙的生活,在北京租住一处整洁的公寓,三餐在外面解决,家中常备泡面以防不时之需。虽然已经是下午可以离开的下班时间,大多数人为了方便还是选择了就近填饱自己的肚子,杜氏生煎无疑便成了一个好选择。 李隶被店门口玻璃橱窗外排列开的三队人流吓到了,放缓脚步愕然道:“这……这要等多久……?” “放心,很快的。”章泽拍了他后背一把,难得自来熟一回将人推进店里,李隶忍不住回头盯着外面长长的队伍,随后发现到一个刚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队伍虽然很长,但流动却很快,几乎是客人递入机打单据的瞬间厨师便将包子盛好送了出来。从外面可以轻易看到橱窗内一刻不歇忙碌着的厨师,他们戴着干净的口罩穿着雪白的厨师袍,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扎进帽子里,戴着手套用铁钳飞快地工作。巨大的饼铛全部塞了满满当当的煎包,一个被铲空便立刻换上新的饼铛,而空了的那一个则又开始新一轮的煎烤。 店内嘈杂的人声并不让人反感,反倒让人感受到一种很怡人的火热氛围,李隶抬头看点餐台背后的点餐牌,每一个餐点的名称后面都有硕大的实物图,叫人胃口大开。 杜氏生煎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卖生煎包的小吃店了,八种口味的地方特色面条、四种口味的馄饨和水饺以及招牌煎包,再加上rou馅甜馅的汤圆。店内产品的划分十分明确,也能照顾到各种不同的口味。章泽要了五块钱的生煎包和两碗重庆rou卤小面,撕下两份票据,把煎包票递给李隶,很自然地说:“你去排队领包子,我去拿面条占座位,一会儿进来你找不到我,就喊一声。” 他说完就朝着取面条的小厨房而去,留下李隶捏着票据发了好一会儿愣,这个极少在外面开伙,即便是出来也大多在饭馆酒店解决口腹问题的公子哥不知所措了几秒钟,还是决定随大流去排队。 前后都是同样衣着光鲜的都市男女,李隶的不自在总算少了一些。大概五六分钟过后,窗口内的厨师接走他手中的单据,在迅速核对了数目后拿出一个深口的长盘,铲出了十个玲珑饱满的生煎包递了出来。李隶结过后摸了摸盘子的材质,发现这居然只是一种看起来接近瓷器质地的塑料。这种材料的成本比瓷器便宜的多,损耗却小,清洗储存也比瓷器要方便,深口保证了煎包不会像在盘子里那样滑出掉落,实在是一举两得。 包子和面条的口味出乎意料的好,包子馅料充足汁甜rou美,掺杂其中的素料很少,更多是起到了调味的作用。面条也不是普通黏糊的挂面,而是跟李隶在四川吃到的爽滑口味几乎没有差别的圆面,rou臊入味香浓,汤色红亮,让原本只是想走个场面浅尝即止的李隶不知不觉胃口大开吃了个干净。 章泽的胃口比他小一些,吃完面条后只吃了一个包子,眼睁睁看着李隶将九个包子吞下肚还一脸意犹未尽,章泽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杜行止。他不错过任何机会地推销自己的产品:“口味不错吧?我们的冷鲜包除了面皮没有新鲜的包子那么有弹性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现在的口味相差不大。” 李隶觉得自己有点没吃饱,但也不好意思再叫了,听到章泽这个话时便点了点头:“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好。您放心,杜氏生煎十分合我心意,我会将您的品牌做个详细的报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订单会在下个月初之前落实下来。” 他这几乎就是在打包票了。其实一开始李隶来找章泽并没有想到做下什么承诺,虽然推荐商品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假如这项商品并无法达到他心目中的标准,李隶也绝不会为了私人原因开什么后门。毕竟这对他而言是没什么好处的。可是今天一天跟章泽相处的太过合拍,李隶又忍不住有点想要徇个私,现在发现原来产品质量也能保障到位,他自然便没了什么多余的顾虑。 章泽微微一笑,总算放下心来,白天才生出的合作意向在晚上便尘埃落定,凭着他的本事,这不会是最后一个合作的对象。李隶的答复等同于为他打开了一扇面向政府机关的大门。在官僚主义渐盛的今天,企业也是需要攒资历的,国土局的影响力不小,合作之后,杜氏生煎就等同于被镀上一层金,想要再攻略其他的单位,难度又小了一成。 他再一想,又觉得有点奇怪,这一餐饭总共花了他二十块钱不到,就谈妥了一笔不算小的生意,李隶这个采购员也太好说话了一点吧? 章泽心中疑惑,却不知道该不该问的更深,正在犹豫间,口袋里的电话却忽然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号码,是张素。 已经好久没见张素了,加上搬出来前杜行止告诉他张素很有可能发现了他们俩的关系,章泽对她隐约有那么点害怕。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对李隶做了个道歉的动作,起身接起电话朝外走去。 “张阿姨。” “小泽啊,”张素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对,“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在忙什么啊?” 章泽心中一跳,紧张起来:“我最近……忙工作呢。” “行止天天在家念叨你呢。”张素声音里带着笑,仿佛大有深意,“你跟他闹矛盾了那么久,也该消气了吧?” 她今天打这个电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杜行止一天比一天颓废的模样她已经快要看不下去了。那天谈话之后,杜行止再也没有主动提起任何有关章泽的话题,只是越来越少出现在饭桌上。前天他第五次喝醉酒被人送回家,看着儿子趴在沙发上的狼狈模样,张素脑子里乱嗡嗡地吵了大概两天,就在刚刚,定下了最终的决定。 孩子们的感情问题她不想再搀和了,好也罢不好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跟章泽在一起,总好过陷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扎出来的情伤,再坏也坏不过目前了。 她其实还有点忐忑,毕竟杜行止告诉她自己已经跟章泽分手了,她这个当妈的贸然去劝和显得怪没道理的。她也不想把话挑明,只是旁敲侧击地想要给章泽传递去一个友善的信息。 然而章泽哪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啊?他又不知道自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