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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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剑拎着菜筐跟在邓屹杰身后,听他跟市场的阿婆讨价还价,也没有便宜几分钱,末了还不让人家找零,反倒多送了钱,似乎只是在砍价里找点乐趣。 “应该够了,”邓屹杰揣好钱包,从高剑手里接过其中一个筐,“我来。” “你不是说老师今晚不回家吃吗,”高剑问,“还买这么多,家里就我们俩人。” “他在宴会上吃不饱的,每次去都等于是工作,他最近压力大,胃也不好。” 高剑摸摸鼻子,有点饿:“排骨熬汤吗?” “嗯……哎,忘记买胡椒了,你先回家,别自己进厨房!” 他们离调料店快有两里路了,高剑饿着,想起早上邓屹杰买的点心还没吃完,回头看看邓屹杰还在小跑,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了。菜筐不是很沉,高剑一边想着家里的蜂蜜酥饼一边闷头往前走,冷不防撞上人,正要道歉,抬头立刻变了脸色。 “怎么又是你,”高剑警惕地后退一步,“让开,我要回家。” “别误会啊,”叶未晓想起之前被高剑追着打的情景,顿觉后背一凉,“我真的就是路过。” “你不是姬别情身边的人吗?没跟他一起去万国酒店?” “姬先生今天没让我跟,我出来买药,”叶未晓晃晃手里的牛皮纸包,“真不是故意撞你。” 高剑紧张的脸色稍有松懈,下意识软化了态度:“哦,你生病了啊。” 叶未晓原本还想解释,又觉得这误会来得很是时候,于是干咳两声,非常配合。高剑皱着眉捂住鼻子,让他快走,嫌弃似的往旁边迈了一大步:“还不快走?” “等等。” “你又干什么?” “上次的事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叶未晓沙哑着声音道,“姬先生真的没有恶意,想在上海立足,有再多的钱也得看日本人脸色,我那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高剑想反驳,又想起祁进的工作,欲言又止,绕过叶未晓跑得飞快。叶未晓回头看看他的背影,他是祁进的学生,明知道祁进在为日本人工作,他的行为举止多少有些反常。 买给姬别情的感冒药是其次,里头还藏着好几盒盘尼西林,多亏姬别情今天在庆功宴上演的那出戏,所有人都以为姬别情的感冒很严重,这样往药店跑几趟都不足为奇。叶未晓没有直接回法租界,转道进了小巷,在一个不起眼的古董店里停留几分钟才又出来。 “怎么样,顺利吗?” “还好。” “很累?” “很迷惑。” 卢长亭转头问江采萍:“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你让他自己跟你说吧,”江采萍挥挥手走向地下室的实验室,“咱们这位姬先生的人格魅力真是无处安放。” 卢长亭看看姬别情又看看江采萍,一头雾水,或许是他年纪大了,听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暗号。 “你是说,你和李平说话的时候被祁进抓了个正着,但他反而帮你打掩护?” 姬别情捂着额头上的冰袋:“对,就是这样。”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藤原广嗣和谢采在密谋让我和祁进先斗起来,他们认为我和他其中一个人是内鬼,以及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到的‘拦江’主动向上级报告了觉醒剂相关的信息,他认为我们很快能和拦江见面。” 卢长亭点头,紧接着又摇头:“不对,你和祁进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藤原广嗣希望你们两个内斗是正常的,但祁进为什么忽然态度转变这么大?” “江采萍说他暗恋我。” “……你脸真大。” “大吗,”姬别情摸摸脸,“我洗脸的时候还挺省肥皂的。” 卢长亭站起来拍拍膝盖,一言不发地往地下室走,他忽然理解了江采萍,以及——姬别情大概是真的被这场病烧坏了脑子。 冰袋化了大半,姬别情才从沙发上爬起来敲敲额头,他不像祁进,每一场晚宴他都是要吃够本的,所以也没叫人准备夜宵。叶未晓刚好推门进来,告诉他盘尼西林已经送到了指定的人手里,但货源不太稳定,日本人看得紧,还得找新途径。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高剑了。” “谁?” “就是祁进的那个学生,现在好像在他家打杂。” 姬别情听见“祁进”两个字立刻站了起来:“那他人呢?” “啊?”叶未晓吓一跳,“他……要我把高剑请过来?” “我请他干什么,我问祁进。” “祁进他不是跟您一起参加宴会了吗?” 姬别情“哦”了一声,重新坐下来,像是在思考他刚刚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未晓一头雾水,以为姬别情当真烧坏了脑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试探,被姬别情一把拍开:“做你的工作去,资料销毁完了吗,还在这捣乱。” 叶未晓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越发觉得姬别情该去治一治脑子,不然就是江大夫或者卢大夫给他配错了药,也不晓得现在精神病医院的住院费是多少。 床头柜上放着江采萍准备的温水,姬别情洗漱过后把药吃了,躺在床上闭眼却睡不着。祁进的反常从那天晚上在酒吧就开始了,只是今天分外明显。这样想来,那天在码头,或许也是祁进刻意给他放水,才让他在一众警察和特工眼底下逃脱。 他想不明白祁进的用意,那不是一个会轻易被收买的人。姬别情翻了个身,主卧在重新布置,他今日睡在客房,忽然想起那天祁进就是睡在这张床上,醉醺醺的,倒是比他往常皱着眉的样子要好看许多。 “祁长官,魏先生等您好一阵儿了,您怎么才来哟,”陈徽跟在祁进身边絮絮叨叨,“要出大乱子,那天咱们去检查过的船,在运河上叫人给炸了,还没查出来是谁呢,藤原领事上午开会发大火,惊动了汪主席,您看……” “你再吵下去我也要发火了,”祁进推开办公室的门,“为什么上午不给我来电话?” “上午……” “祁长官,”魏宗明见到祁进便站起身来摘下帽子,欲与祁进握手,“久仰,我是月泉先生的翻译官,今天……” “月泉淮为什么不自己来。” 祁进无视魏宗明伸过来的手,绕过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魏宗明面色一黑,胡子也跟着抖了抖,转过身又是满面堆笑:“那个,祁先生,月泉先生他日理万机……” “叫月泉淮亲自来跟我谈,日本人的船是我查的,又不是我开的,开到别的口岸去出了事,是你们这些接头人的失职,和我无关,”祁进抽出一份档案摔在桌上,“滚。” 这是76号的红人,不能招惹,不能招惹,魏宗明一边暗骂一边后退两步,转身关门也不敢大声,一回身险些撞上谢采。 “谢长官,忙着呢?” “不忙,”谢采笑道,“忙的话哪儿有时间逛。魏先生这是在祁处长那儿碰钉子了?” “也不算,人家是有本事的人,有脾气是应该的,”魏宗明背后一层冷汗,得罪祁进事小,得罪谢采他才是真没活路,“不知道货轮被劫这事,谢长官有没有眉目?” 谢采一挑眉,拍拍魏宗明的后背:“这怎么能在走廊里说,我们单独谈,单独谈。” 祁进正在看邓屹杰早上带过来的报纸,日本人的商船被劫成了东亚通讯社的头条,占据了整个版面,文章里义愤填膺地谴责“反日分子”的“无耻行径”,没什么新鲜词汇,怪无聊的。好巧不巧,事情就发生在庆功宴的第二天。 “屹杰。” “先生?” “之前你说,是谁在找盘尼西林的稳定货源?” “是焚海,”邓屹杰忽然叹气,“说起来,我们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你知道我们身边的人里,谁和医院的关系最近吗?” “……还真不知道。” 祁进想了想,撕下一张纸条写了行地址,又填上几行字,郑重其事地用办公专用的信封装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76号送出去的,封口贴上一条“警告”。 “送到哪儿?” “法租界,喊姬别情亲自出来拿,”祁进在信封封口重重地盖了个章,“大声点告诉他,近期哪儿都别去,好好配合76号调查。” 邓屹杰大惊:“先生不会是想求姬别情帮忙吧?就那个姓姬的看您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还长了一张贱……” “你要不去的话,”祁进敲敲桌子,“我就让高剑去了。” “那还是我去吧,”邓屹杰一把抢过信封揣进怀里,“先生再见。” 外面传来几个被追责的特工争吵的声音,夹杂着谢采的怒斥,祁进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回想他在万国酒店看见的那一幕。既然姬别情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焚海,那位日本厨师又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