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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冬有雪,我几时关心起那留不住的暮春悲秋了。”话如是所说,虚生的心情犹就寡欢,半步未挪。 因有虚生常年修炼上层内功的缘故,他自身并不怕冷,即使到腊月银白漫天时,他的手依旧暖热如酷暑时节。子规不停揉搓双手不见效,干脆伸手去牵虚生的大手,冰冰凉地触觉顿时激醒头脑混沌的虚生。 “回去吧。”虚生牵起子规的手往枯草庐慢步而去,刚进屋就瞧见花星楼和舒沐玺欠揍的神情。 “老树开花啦?” 舒沐玺连连点头,过会儿又哀婉长叹,“居然是对个男人。” “所以和尚庙不可多待。”花星楼搭唱道:“红尘没看破,结果异于常人。” 虚生放开子规的手,把他赶去卧房,又把两人带到饭厅里屋的书房。不论他怎般掩饰,眸中没落难消,淡笑道:“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胡扯什么。” 舒沐玺戳了下虚生脸颊,戏谑地说:“别人或许瞧不出,你却瞒不过我俩。” “知音难求。”虚生不做无谓的解释,轻笑道:“子期伯牙尚能有一年之约,而我求不得。” “他听得懂你的琴音?”花星楼惊诧地从禅椅上站起,难以置信道:“糊弄你吧,我识你多年,也不过听得懂两分。” 虚生絮絮讲起在汉宫春的事情,话刚说完,舒沐玺惊诧道:“你哪次结束弹奏不是停的古怪,他当真不是瞎蒙?” “不是。” “可惜,你们处在两立。”花星楼宽慰地拍了拍虚生肩头,目色担忧提醒:“这无情公子不好对付,观察细腻,且直觉准的可怕。我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你藏得这般好的身份,他是怎会怀疑到你头上。方才虽然不是他出手试你,但显然是与属下串谋,这人你接近不得。” “我知道。”虚生轻轻闭眸,再睁开已恢复往常的冰寒平静,“必要时,这怀明墨留不得。” 舒沐玺哼笑一声,半点不信虚生能狠得下心,“你舍得?知己难觅,知音难求。方才你们谈聊的话,在我看来,他几乎可算你半个知己,听得懂你的琴,又是个知音。你这难懂的臭和尚,得此一人,甚幸也。” “亦甚不幸也。”虚生抬眼看了看爽秋天朗,缓缓道:“有他在,前途绊脚石颇多。” “即使如此,你仍不会下手。”花星楼看穿虚生心思,斩钉截铁地开口:“否则那四人刚才走不出枯草庐。凭你这身霸道地武功,哪怕我俩在边上摇旗呐威,一点不出手相助,他们不可能死里逃生。” “下山后,你记得抽空去找个大夫,眼疾得尽快治好,省的伤到根本导致眼盲。这天下恐难找出第二人,说冥象神功招式霸道了。”虚生故意避开觉着尴尬的话题,努力不想反更在意,烦如千丝的情绪,剪不断、理越乱。 “你适才赌得实在冒险,我都替你捏了把冷汗。”舒沐玺捏起虚生手腕搭脉,片刻惊诧道:“你如何做到的?” 虚生双肩微动,内力自丹田涌出,似涓流淌进肺腑四肢,“冥象神功第十重意外所得,只封一会儿不碍事,长时一身内力必得废了。” “第……第十重?!”花星楼怔忪过后,震惊地低嚷,仿佛看待魑魅般盯看虚生,连那张能言快语的嘴也不听使唤,结结巴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深吸口气直道:“你是妖魔吗?” “许是吧。”微撩僧衣,虚生盘坐在书房禅椅上。 花星楼神色认真道:“躲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他们既然已把目标指向你,难道你要坐以待毙不成?” “能瞒过一年足矣,到时江山已不知在谁手。晓得我身份又如何?”虚生笃悠悠地给案几上幽兰洒水,“立秋那次交手匆忙,我尚没能领教万生心法的精髓,以后不知还有机会没。” “和尚别忘了,那小子身后势力。隐世山庄外加武林正道,我怕你到时应接不暇。”舒沐玺可不像虚生还开的了玩笑,他一把握住虚生抬起的手腕,深思熟虑后语气森寒道:“灭口吧。” 虚生眼眸瞬地收缩下,手猛然一颤,轻笑道:“佛寺清净地,说不得打打杀杀。” “他是个犟脾气,你劝不动他,别白费力气了。” 虚生垂眸像是默认般轻笑,抽回手玩弄几下茶杯,“鸾镜的烟水无踪练得如何?” “还行吧。”花星楼眼眸一转,心领神会道:“比不过怀明墨的轻功,很容易漏出破绽来。” “无碍,她只管装个样子就行,我保证怀明墨没机会去追她。”虚生食指有下没下地敲击脸颊,见两人各怀心事不说话,笑道:“有事明说,臭和尚都骂过不知几回了。怎突然忸怩起来缄默不言了。” 舒沐玺老实坦言自己担忧,“少林高僧不少,轻功好的也不少。你能牵制住怀明墨,其他人呢?” “这等小事?”虚生原以为两人是不愿相助,听得只是个小麻烦,轻笑道:“我会派沉香在寺里引开注意,鸾镜只管在参佛洞静候,等消息传来稍稍现个身便可。” “万一他不出寺呢?” 虚生没由来的自信,似乎自己与怀明墨心有灵犀般,笃定地开口:“不会,他今夜定会再来枯草庐,所以今夜是最佳时机。对了,鸾镜在哪儿?” “她陪文松在山下柳县客栈。”提及美妻,舒沐玺神色露出抹恋想。 “小松怎没上来?是嫌佛寺青烟臭气熏人么。” 花星楼扬声大笑,拊掌道:“你不止了解无情公子,对我们简小妹同样甚是了解。” “臭和尚名号由她所赠,不是吗?” “提及她,我险些忘了把东西交给你。”舒沐玺从怀中掏出个瓷瓶,里面大约有十来颗墨黑药丸,“你要的暂时压制幽欢盅毒性的解药。”瞧见虚生把解药藏得小心,摇头喟叹,“如今已经开始防着,你与多情公子的合作迟早会土崩瓦解。” “因利而生,会散也是正常。我本和他就不是同路人,况且京城的那位似乎另有打算。”虚生幽幽长叹,想及那背后算计自己的人,虚生平心不下来,“有些账迟早点算。” “走了。”花星楼利落起身,没多做逗留,直往屋外走。 虚生跟着花星楼和舒沐玺走到屋外,谈说中没点挽留,“你俩这就打算下山了?” “少跟我们假客气。”花星楼也不介意,笑说:“早些下去告诉鸾镜,这事不容有失,耽误不得。再说我们赖这,你便无法找来沉香,如何交代事情。认识你这多年,竟还不把沉香招来给我们瞧上一眼,也是小气。” “谁让你们总来得不巧,没遇到她在的时候。” “分明你金屋藏娇,舍不得给人瞧。” 虚生双手笼藏在袖里,陪他俩往山下慢行,“你们哪次来不是突然到访,下回来记得提前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