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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潜能力拔群,所以逆转时光,将这次的事件抹去,并且,适当地改变了众人部分记忆。但再出色,毕竟只是个凡人,所以在这之后,势必会出纰漏,也势必代价惨痛。 “灰飞烟灭了啊——” 她轻声叹着,抬头看了眼朦胧的黎明,心头忽然涌出一股迷茫。 人类的每一个决定,都难以预料对错,那么她作为神明,存在的意义在哪儿?是为了纠正过错,避免悲惨的结局,还是为了其他呢? “作为神明,只要倾听就好。”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遗憾、痛苦或是美满、幸福,那都是人生所必定经受的。他们做出决定,得到结果,我们站在生与死的边缘,也只能目送他们来了又走,哭着、笑着,再去经历另一个世间。” “大人,小神不懂。” 屠凌抚着怀里的鸟儿,喃喃着,“可我现在不想袖手旁观了,我可以做我自己的选择吗?” “可以。” 老人应允了,“放心去做吧,你也是时候去明白一些事了。” “多谢大人。” 屠凌颔首,衣袖一拂,便将这惨淡的景象掩盖住了。 第40章 屠凌的选择 傅青竹正在办公室备课,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学生敲响了屋门。 “请进。” “老师,我来还书。” 张黎情绪不高,眼眶微微发红,似乎有什么伤心事。 “怎么了?”傅青竹很喜欢自己这个学生,聪明好学,也天真坦诚,一张脸上藏不住任何秘密。 “家里有些急事,我得马上赶回去。”张黎将手里的一沓书籍放到傅青竹的办公桌上,“已经去教务处请过假了,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路上小心。”傅青竹隐隐猜到了缘由,估计是张家老爷子去世了,要赶回去处理后事。 “嗯,谢谢老师。” 张黎匆忙道别,便转身而去。 傅青竹的食指摩挲着书角,他印象中,张黎的爷爷很博学,很健谈,但身体不太好,今年更是一直卧床在家,想来,也是时候了。 傅青竹很惆怅,有种故友尽离散,往日不可追的悲伤。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张家一趟。 傅青竹驱车回了家,准备收拾一两件简单的行李,立刻就走。结果刚进楼道,就撞见了对门的邻居。 “老关,出去买菜呢?”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头却一痛,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啊,我家小非今天要回来吃晚饭,我出去买点她喜欢的。”关风月穿着很随意,头发有些蓬松,应该是刚睡醒。 他总是很忙,早出晚归,但傅青竹并不清楚他具体是做哪一行的。 两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便擦肩而过。 傅青竹继续往家走,他家在二楼,平时都喜欢走楼梯。刚出楼梯口,他就又碰到了一个人。 “您好。” 傅青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关风月的一个远房亲戚?叫什么来着? 殷若怀微微颔首,侧身走过,他刚收拾好家里,要出去扔个垃圾。 “你身体好点了吗?”傅青竹随后寒暄了一句,殷若怀有些愕然,但没有反驳:“好点了。” “嗯,那就好。”傅青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体不好,似乎生过很严重的病,但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谢谢。”殷若怀没有停留,径直去了楼下。 傅青竹一阵落寞,说不清原因。 他回了家,给自己养的几个盆栽浇了点水,便收拾了下行李,拎着小箱子又出了门。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坐电梯。 很奇怪,不太愿意碰到那个人。 傅青竹一个人走了。 桐笑非还呆在楼顶,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她很喜欢站在高处,因为看得远,能见到很多想看见的风景。 她接到任务,要将逃出牢狱的恶灵追回,那个被刻上“罪”字的犯人最近又露出了些许马脚。 “他可真是能藏啊!”桐笑非气不打一处来,耳边传来屠凌的声音:“沉住气,不要着急。” “好。” 桐笑非握紧手里的短刀,压下了自己周身的气息。 捉完这只恶灵,她就能安心回去和师父师兄一起吃晚饭了。 思及至此,桐笑非又难掩笑意。 屠凌冷艳旁观着,肩膀上的鸟儿忽然摩了两下爪子。 “你想不想去看?” 她低声问着,鸟儿没有反应。 “也是,爱恨于你,应该没有关系了。” 屠凌颇有些自嘲的口吻,她用指腹挠了挠它的下巴,莞尔:“张黎怎么想到给你取罗罗这个名字的?是你托梦了?” 可若是会托梦,现在也不至于意识全无。 屠凌的眼神有些寒意,她化成一阵风,带着罗罗去了一个地方。 第41章 池蔚的过去 池蔚坐在墓园的一棵枯树上,形容消瘦。 他不会轻易死去,但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心情。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张潜会这么做,给了历岩和殷若怀重新来过的机会,看似一切都变了,但其实也只是个冒险的赌博。 最起码,只要他愿意,推倒这假象还是轻而易举的。 “为什么呢?因为最后实在没有力量了吗?”池蔚有些不解,“可惜了。” 他用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个圈圈,干枯的枝桠上便长出了一片嫩绿的新芽。 “屠大人来了?”池蔚笑笑,“抱歉,我没法让这里变得更漂亮些,失礼了。” 屠凌站在树下,道:“姜冶哪去了?” “他去见小非了。”池蔚装作难受地咳嗽了两声,“我现在这样子,可管不住他。” “你觉得我会信?” “我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 “理由呢?”屠凌追问,池蔚笑着摇摇头:“不需要理由,我一向随意。” 他叹气,在掌心结出一滴水珠,洒在地上,潮湿的泥土里迅速长出一抹新绿。 “我以前很喜欢这样玩,因为总是一个人。”池蔚定定地注视着屠凌,又或者说,注视着她肩膀上的罗罗。 “我一直住在桑榆之东,那个地方很潮湿,阴雨连绵,极少见到阳光,也极少有人来。” 池蔚笑着,像个天真的孩子。 “有一天,有个道士经过了那个地方。他唱着曲子,特别难听,吵醒了我的美梦。我生气了,就决定教训一下他。” 池蔚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关风月的表情,很愤怒,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可他生的又是月朗风清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哪来的藤蔓精,居然敢抢我的包裹?”关风月大喝,立马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