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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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室
初二那年的夏日,我和父亲坐在毕业礼舞台下方,满眼只有对金明媚,我的双胞胎meimei,他的二女儿的欣慰。
meimei演出的剧目是《雷雨》,讲封建社会一出错综复杂的爱情。
meimei个头高,喜欢反串男角,扮演了周冲一角,在雨夜冲出去追爱,在暴风雨夜遇难身亡,她演遇难戏时,我跟父亲都慌张站起身,又在旁人诧异眼光中歉意坐下,眼边同时泛起泪光,我们都很爱她,爱meimei爱到被人说是傻瓜父女也笑着接受。
父亲有事先走,我来后台给meimei送花,她向我抱怨,说自己还是想演周萍,只是长得太嫩,演不出大哥的稳重,我笑说,这我和父亲可帮不了你。
meimei抬头想了想,她说,要是下次《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个剧目,她能演梁山伯就好了,她一点不想穿祝英台的衣服。
碰巧,演梁山伯的男演员不知为何受了伤,meimei既担心那男演员,又紧张要出演的准备工作时,话剧社老师回旋推来了高中部的一位个头高的学姐出演。
老师说,金明媚就适合祝英台,硬想反串的话演马文才也好。
本以为meimei的顽劣性格会大闹一场,再让父亲为她安排梁山伯的一角,没想到她还是欣然接受,只是不知为何伤着了腿,等待舞台下时,那个演梁山伯的学姐也跟她起了冲突,小孩间的打闹罢了,我没在意,也没跟父亲说,甚至也没记下那学姐的名字。
本就是meimei先出口伤人,羞辱那个学姐的绿眼睛,我也没必要替meimei出什么头,叫她长个记性也是好事。
这一伤,meimei的三分钟热度也到了时限,吵着闹着要退社,再不演什么话剧。
我好奇meimei腿怎么伤到,查了监控,见meimei是翻了几楼的窗户跳下伤到,我到那一楼挨个房间访问过去,遇见一个绿眼睛的高个学姐。
见到那学姐时,我脑袋里冒出一个词,木棉。非那种木棉花,而是木与棉合起来的意象。是刚砍下的树木泛着清新味的木头,又像一团看到无暇内心的棉花。
“你腿好了?”
学姐把我错认成了meimei。
一般来说,谁都能把衣服穿得松松垮垮,袖子总有不规整脏痕的金明媚跟规规矩矩,拉链要拉到顶端衣领对称规整立起的金川砂区分开来。
生平第一次,我对meimei以外的人产生了兴趣,我观察了学姐一天,了解她很多事。第二天以meimei的名义帮她搬话剧社的道具,第三天跟她闲聊,第四天和她大笑,第五天,我们在医务室接吻。
观察学姐的第一天,我发现她对谁讲话都语气很轻,不矫揉造作地撒娇,不故作强硬地凶狠。她讲话真的只是很轻,轻到每句话都没什么分量,看着弱不经风,可个头偏高,又能立刻反击任何一个冒犯自己的人。
接触学姐的第二天,我用金明媚那大大咧咧不在意一切的样子接近了她,我承认那是我第一次离经叛道,和一个女人真心实意相爱,我承认我自卑于自己老老实实的行为举止,我怕她厌烦金川砂的陈腐与压抑,我想用金明媚总是灿烂的态度去拥抱她。
我帮她搬道具时,有人看到我,顺口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退话剧社,我没有回答,学姐如梦初醒,问我为什么要退。她果真如表面一样,对任何人毫不关心,这也让我钻了空子。
我答,我很愧疚侮辱了一个演技很好的学姐,我看到学姐的演技自卑得要命,想来吃不了演戏这碗饭。
她受宠若惊,连连说没有,又沉默一阵,我们把道具排列整齐,我请她去外吃饭,她跟我一起到了拉面店,我们吃了一阵,她说,你回话剧社吧,她准备退社,好好备考。
我说,你不是高一吗,功课真那么紧?
在拉面汤气雾上升时,我看到她的绿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她的眼睛总是放空,很少聚焦。
很像母亲卧病在床时麻木的眼神,轻飘飘的,游离的,眼珠像空气中飘浮的砂砾。
我看着发了呆,还想追问时,她像呼出一口气。
“没什么……”
她说话轻飘飘的。
“没什么意思。”
这种无所谓麻木的态度,很像是meimei在我面前受挫的模样,看着让人心里发闷难过,我只是老实做好分内事。
我恰当地如法炮制,用安慰meimei的话语宽慰学姐。
她那不曾聚焦的眼神只是在我身上落了一下,转瞬就飘走了。
我们明明迎面坐在四四方方的拉面店里,彼此共进晚餐,双目对视的次数却不过五指,而她的手指很光滑纤细,我想用双眼对视的缠绵那样用手指一根一根地看向她的手,手指的看即是抚摸,我想要触碰她。
我想了很久为什么同样的话语对meimei有效,对她没有用,很快我就想通了,很简单的道理。
眼前这个学姐不爱我,不关心我,对我毫无感觉。而meimei真心实意地信任我,爱着我。
人来人往的拉面店内,四处都是客人,环境嘈杂,大脑寂静,一片空白的脑中思考不出任何有用信息,只得硬着头皮吃完这顿饭。
我也没有了什么观察学姐的兴致,想回去抱着meimei舒缓压力,和学姐出了门,路上遇到车,她自然地护住我,让我走在里面。
一向照顾meimei的我第一次有了被人关照的心情,纵使长辈也未将我当做小孩看待过。
好像理解学姐被夸赞时的受宠若惊。
“学妹,还没问,你叫什么?”
“金……”
我本想回答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下,我补上meimei的名字。
学姐笑着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苏荔枝,就是水果那个荔枝,名字有点奇怪吧?
我说不会,很好听。
学姐没再多说什么,跟我分别,去坐回家的巴士,我反向打辆出租车回家,看着车窗外的夜出了神,直到闻到街边地摊饭香的气味后才回过神来,才又重新数起路过建筑物的光亮。
毫无疑问,学姐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关爱大自然,对一切都充满强烈充沛的好奇心,我是一位自我闪亮的,茁壮成长的独特存在。
而学姐坐着巴士车回去的路上,也许看也不看路边的风景,记忆都无法贮存吧。
下车后又看见meimei在家外插兜靠着墙,拐杖放在一边,腿伤这么难受还不想进门,看来meimei打心里不想进去跟父亲独处,这点我也无法理解meimei,明明父亲更信赖的就是心底无比正直的meimei。
“明媚。”
“姐。”
“在干嘛,怎么不进去?”
对待meimei一定要明知故问,这孩子上了初中后话少很多,尤其去年母亲去世,她更像彻底打定了主意,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多余的事一件不闹。
“在外头等你。”
meimei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夏天晚上不是降温快?你披上,冻感冒还得给你喂饭。”
嘴巴是越来越毒,行为也越来越贴心。
在接过外套的那瞬间,我停顿了一拍,就那么一瞬,记忆偏离错乱,时空转眼就来到我观察学姐的第五天,我把外套盖到躺在医务室病床上的苏荔枝身上。
我知道学姐在吃抗抑郁的药物,这种药物一向让人神志不清,昏昏欲睡,那时社会还没有关注青少年过度滥用药物及心理压力问题,我偷偷抽烟解压,学姐明着吃药解压。
她迷迷糊糊抬起头,抓住我的手,喊着mama。
我反握紧她的手,躺在了她的身旁,说,我是金明媚。
她念叨着明媚明媚,我喜欢听她喊我扮演meimei时的名字,像是在爱着meimei,又像是在爱着我,我听着她呢喃的声音,忽然看到她笑了一下。
她说,你好像很喜欢吃猪rou,像是在……吃人一样。
我说,你吃药吃得有点晕吧,说胡话了都。
她说,她爸爸也很喜欢吃猪rou,吃鸡rou,吃野兽rou,她爸爸还会带她去打猎,猎到什么就吃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看不出来学姐这种青春伤痛文艺片女主的模样还有这一面,忍不住说,茹毛饮血啊。
她仍握着我的手,我侧躺着看她的眉眼。
那时我托父亲的朋友查了查话剧社的同学,专门挑出学姐的资料,资料里显示出她混乱的过往,中德混血出身的家庭,亲生父亲出狱后杀了再婚的前妻,她被母亲的家人带回了大陆。
学姐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思念她的父亲。
我不禁怀疑起她的父亲杀死妻子的事情,忍不住开始打量她的手指,她的手力气很大,捏红了我的手腕。学姐看上去精瘦,但浑身有劲,我在思考几年前的苏荔枝的体型,毫无逻辑地幻想着她杀死他人的可能性。
那天透过监控观察学姐的时候,我看到她和本来要扮演梁山伯的同学走在走廊上,他俩消失在楼梯的死角处,那天正好是那位男同学腿摔断的日子。
我的脑中在想不妙的事情,手忍不住顺着脑袋里的思路进行摸索,在我忍不住轻轻地拿起她的手时,学姐猛地睁开那双绿色的亮晶晶的眼,我分不清她仍在梦中还是清醒,我下意识地想放开她的手。
她很轻地吻在了我的额头上。
睡吧,她说。
她又闭上了眼睛。
我沉默了很久,说,学姐,其实那天我本来想找朋友打断那位梁山伯的腿。
她的指间颤抖了一下,那是兴奋的颤悚。
那是我被meimei发现我举报她喜欢的人时的心情。
终于被人发现真面目的喜悦。
我说,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今天有点累了不想讲,你要不要和我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