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杀的,我可比他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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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晨两点,大概是常人熟睡的时间。 有所准备的旗木朔茂是全靠忍者的本能将自己从深度睡眠中唤醒,有了还算充足的睡眠让旗木朔茂的状态还算不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而且等了片刻,听到回廊中有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才装作同样是刚被动静唤醒,拉开了拉门,接收到火之国的那名守护忍的眼神示意后,才落后几个身位跟上。 大部分人去加强前田芳子的护卫,火之国这边出发的队伍里只有他们零星几人寻着发生了异动的地方——前田信的卧室。 这是一个连月光都被云层遮住的夜晚,动态视力优秀的旗木朔茂远远捕捉到了几个窜走的身影,但身边的几人都没看到,他便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他们看到了前田信的房间窗门大敞,呜咽着的夜风刮动着窗户的合页,几人几个窜步跳了进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躲在狗郎脚边面色苍白的前田信。 带着洁白面具的狗郎回过身看向来人,将反射着寒光的刀入鞘。 “有人夜袭殿下,我已击退,现在你们留下看守,我看能不能追到。” 话音刚落,狗郎便做样跳上了敞开的窗框,刚要离开时,前田信煞白着脸叫住狗郎。 “林檎护卫!别追了!快、快去保护我的母亲!” 蹲立在窗口的狗郎侧过脸来,刚好云层下xiele几道月光,反射到了面具上。 不知为何,眼睛处扁细的开口在这个角度下拉长了弧度,显得有几分似笑非笑。 旗木朔茂好似听到了面具下模糊的低低冷笑,下一刻,狗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呜……有人要杀我……好可怕……” 旗木朔茂看向仍脸色煞白身体颤抖着的前田信,发现了有人在看他,他继续流露出惧态,声音颤抖着:“追根究底,原来是有人不想我即位……” “是我害了母亲这几天这么担惊受怕……” 守护忍好似为少年的一片赤诚动容了,低声安慰着。 旗木朔茂扪心自问,如果“林擒小熊”从头到尾都不是狗郎,他能想到这么一位少年能为了即位不受到可能的掣肘而计划谋杀自己的继母吗? 他想不到的。 …… 第二天才知晓了昨夜发生了什么的前田芳子,既因为担忧他的继子前田信的安危、又因为昨夜继子放弃了追凶而派护卫受守了她一整夜,哪怕派出的守卫是林擒小熊,但在这一刻她也没法将这个男人放在自己的眼里了,她感动得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继子。 “小信别怕,要不我派人去找你的外祖父,让他来派更多的人来缉拿这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吧!” 前田芳子知道作为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去担任大名会面临多少困难,宗家不能依靠、因为他父亲的兄弟也是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血缘上的母家也早就在派系的争夺中频频陷入颓势,如今已龟缩一隅,更何况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更不敢抢占这份助力前田信登位的功劳。 所以,她有足够的能力能来帮助前田信、她亡夫唯一的子嗣,那么她就不会作壁上观。 无论是路上派人袭击她、亦或者在川之国她继子的府邸行刺,最终目的都是觊觎着属于她继子的权力罢了。 真的以为她是谁都能有本事上来踩两脚的吗? “mama……”前田信却这般说道:“我知道你忧心于我的安全,但现在局势并不安定,若现在分出精力去寻找可能觊觎我的位置而行刺我们母子的人并不明智,我认为当我坐稳那个位置,那个时候我再去全力搜寻这些胆敢行刺的人背后的主使者。” “若是现在就由外祖父插手……当我即位后会有很多人因此看轻我的。” “怎么会?”前田芳子表现得异常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你的外祖父都是你的助力,在旁人眼中我们也是一方的,怎么会有人敢看轻有着如此助力的你呢?” “而且你只有十二岁,被看轻的只会是没最后因利益纠葛被其他人推上位置的没有助力也就没有自主权的你,就像我若没有一个做大名的父亲、以及有一个能作为优秀继承人的弟弟,那么我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可怜女人。” “距你以个人的能力而不被看轻,现在想还太远了,若悠斗没有病逝,再给你十年时间来显露出作为一名优秀继承人的实力,你可能才不会被看轻,当然,不被看轻的本质其实还是你作为你父亲的唯一子嗣的这一政治上的正确性,这份看重是从你的父亲身上辐射到你身上的。” 前田芳子如同一位真正的母亲一般,对即将小小年纪就要被卷入漩涡中的儿子循循教诲着:“若你一直这般认为人们的尊敬与畏惧只源于你自己,那你会变得非常的傲慢与自命不凡,你会高估自己的影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权力上的身份大于他个人的身份,只有极特殊的人才是因为他个人的身份而获得了他权力的身份。” “小信,想要不被人看轻,最先要做的是要认清自己,更多的助力才是你获得敬重的资本。” 这话对于前田信来说简直是照着脸扇巴掌一般极具侮辱性,在前田信听来,就是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要拎清自己几斤几两,你除了因为你是你爹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是,你要是没有我的帮忙,你更是会被看不起。 前田信不知如何回应,逐渐憋红了脸。 忠言逆耳,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可能这些话有点重了,但若不于此时点醒,以后成功登位的时候那必然会埋下后患,至于会不会在对方心底埋下心结?前田芳子认为不会,毕竟自从前田信记事起她就嫁过来一直充当着他母亲的角色,可以说除了她没有亲自剩下前田信,他们的关系甚至比有些亲生的母子关系更紧密。 而现在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今后彼此守护了。 她摸了摸前田信的头顶,软下了声线:“别怕,你现在还小,你可以不必这般绷紧自己,我可以来帮你分担。” 是想来分担属于我的权力吗? 前田信心底这般想道,毕竟在他看来,前田芳子已经满足了几乎所有能替他摄政的条件,甚至说是绰绰有余。 怎么可能有人会止住自己的手不伸得太远呢?身为火之国大名的第一个孩子,却因为是女性丧失了火之国大名的继承权,所以来到他们川之国嫁给一副早死相的父亲,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吗? 她不就是为了这份权力吗? 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一直担心前田芳子可能会诞下弟弟,如同他的母家只能与前田芳子避其锋芒一般,前田芳子要是生下了新的继承人,他又如何能与体内留有火之国大名血脉的弟弟竞争? 为了不被察觉,在已经能成熟思考的时候,他并没有给前田芳子下药,而且将避孕的东西掺进一直各种调理的药没断过的父亲的汤药中。 所以现在他有了与前田芳子抢夺权力的可能,只要…… 他冷静下来后,充血的面部逐渐恢复,他用着他熟练的孺慕的眼神望向前田芳子:“我明白了,mama,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太懂你说的话,但我想只要听你的准没错,mama你是不会害我的。” 前田芳子如他预料般露出了欣慰的笑,他继续道:“但mama你一早上得到了消息一定受到了惊吓,而且这一路上想必也吃不好睡不好,追查凶手的事虽然要紧,可也不能影响到享受生活,我早就备好人手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宴席来为mama以及从火之国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接风洗尘了。” “时间是今天晚上,mama一定要过来哦,都是自家人,随意一些就好了。” 前田信借口有事要处理,并没有留下陪伴前田芳子直至晚宴的到来。 或者说,他确实有事要提前准备。 于是这次,也如同之前那版,跟随前田信离开的狗郎过了段时候后又折回,偷偷找到有所预料而早就等在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的地方等待着的旗木朔茂。 “晚宴的时候该不会……” 狗郎继续以他那直白的言语风格不卖关子的回答:“他要我来动手杀死你们所有人。” 旗木朔茂费解:“他怎么这般信任你的实力?不提火之国大名手下的守护忍,起码他听说过‘木叶白牙’吧?虽然我并没有自负于自己的这些虚名,但怎么看……对于他来说你不过是只认识了不久的一名刚提拔的护卫吧?他怎么可能认为你能是我的对手。” 狗郎解答道:“下药,这种宴席都是分餐制,所以让固定的人吃下混进了东西的食物很容易,更何况他演技还是挺不错的,在你们这些人看来都想不到他能做的这么绝吧?你们会对一个表现得对继母如此依赖的小孩有所戒备吗?” “所以你是想让我注意……” “不,我是来告诉你,不要戒备,给你什么就吃什么。” “是毒药?” “不,阻碍查克拉在静脉中流动就够了,而且见效比较慢,且你们不去运转查克拉也不会觉得滞涩,等我动手的时候,这点出其不意就足够一个实力相对可以的人解决你们了,更何况你们里面只有你哪怕没有查克拉,刀术能与我抗衡一二,但我要是拉远距离你也拿我没辙,我也有远程忍术。” 狗郎解释:“你若是有所戒备,最后前田信可能不会死,被识破后承担他最后的疯狂的,可能就是你——无论川之国和火之国间有什么纠葛,你只是一个忍者,既不是火影、也不是人柱力,你不可以插手,理解吗?” “不止是你,按照他的计划,即使他现在承诺过给我地位与财富、甚至美人,最后不等他即位,最先杀的人也是我——我会是他最完美的替罪羊,他会确保我死在他的手上,而不是转交给火之国审讯,杜绝我一切泄露的可能,成功了是如此,失败了只要说我蛊惑他,之后同样是这个流程。” “那他不怕被追查到是他下的药?” “哪怕查到前田信的身上,最后也只会被认为他被陷害,毕竟从情上,不会有人认为他不爱他的继母,从理上,谁能想通他为什么要杀前田芳子呢?” 狗郎笑了笑,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愉悦,就好像遇到了这世上少有的与他思维同频了的知己,甚至语带欣赏:“因为益处很小,麻烦很大,反而让人们最先排除了他的嫌疑,利用了人的思维惯性,所以世人真是有趣,不该重情的时候重情,不该从利的时候从利,只要有人不讲人伦情义、跳出这道德的束缚,那么谁都无法看到这灯下之人。” “他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因为他是个不被伦理感情束缚的人,他以为常人不可能揣度出他的险恶,但他偏偏遇上了我。” 狗郎感慨道:“偏偏遇上了我,因为我站在他的位置,我也会杀了前田芳子。” “从情上说即使她爱我又如何?她的身份让她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眼里永远不可能是单纯的母亲。” “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杀的,我可比他聪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