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疯狂她都会原谅他:娘亲看我、只看我(母子线剧情,3K彩蛋
谢府,花廊。 谢英盛、谢麟匆匆出来,林清娆搭手问安。 后头王嬷嬷端着几盒老参田七鹿茸行礼道:“小姐闻说彰少爷身子不适,特地携上好参茸过来探望。” 谢英盛:“清娆有心,阿彰年轻血气方刚,这些个留着给你爹爹用。” 林清娆:“一点心意罢,舅舅见外了。”她爹可壮了,腰像患甚多动症似,才无需进补。 谢麟关心道:“外头凉,怎不进去。” 廊柱旁,谢彰作揖:“有心,我没事,那、那血系手臂破皮所致,无碍。” 林清娆暗暗翻白眼。她本打算像他那天偷偷跑她窗前那般关慰几句,没想丫环通报后,谢彰拉着谢庆出来,还站得远远的,仿佛离她近了会遭雷劈似;又惊动了舅舅,早知道她才不瞎好心。 她琢磨着用什么借口溜,见马夫牵了几匹高头大马,在花廊外照壁前装鞍。她疑惑问:“舅舅要出山么?能出去?” “看这回可有转机出山,舅舅与你一般,做梦都想回姑苏故里,”他示意她一道往照壁走,“段岩那厮带精兵过来,你爹爹兄长都在关隘那边,舅舅与你大表哥过去瞧瞧。顺道先送你回府。” 正说着陆婉、谢轻影也出来,谢轻影一身玄色骑服劲装,长发高高扎起,如马尾似随夜风飘曵,甚是飒爽好看。 林清娆给舅母行礼问安。 跟在后头的谢彰又往后退了几步,目不斜视的,林清娆觉得他今晚可能有什么病。 陆婉对谢英鸾的一腔怨恨,倒从不连坐几个外甥,她转头让嬷嬷给林清娆拿件厚披风。 谢轻影跨上自己的大白马,将娘亲也拉了上去。 谢英盛蹙眉,“你去做甚?夜里凉。” 陆婉没理他。事关她俩孩儿安危她为甚要在家里听他带讯儿回来不亲自去瞧瞧? 谢麟也跨上马,倒是大方朝林清娆伸手,“坐我这边?” 林清娆让陶叔在后头随行,王嬷嬷随轿子先回府,搭着谢麟的手,上马侧坐,“姨母、大表姐都去,我也过去看看那个段什么坏胚。” “行,带你找你兄长去。” 林清娆双手撑着马脖子,“都好几年了,动手那些不都让舅舅我爹爹剿了么?他为甚来?想彻底根除咱们?” “暂时不晓得,先去看看,无需惊惶,不出去,奈何不了我们。” 出府门,一行往雪灵山方向疾驰,谢麟提起她披风后帽子往她脑袋上扣,她背影瞬时像个小雪人,安静了一小段,小脑袋钻出来,小声问:“大表哥,你、你真的斤、悦舅母么?” 、 短短十余字,一字一顿明显皆经斟酌,心悦二字还是烫着嘴,说得稀哩含糊。 谢麟却是毫不含糊,甚至不经思忖,“嗯!” “可、可那是娘亲……” “所以?那又如何?”谢麟语气平谈,仿如说斜风细雨不打伞又如何? 坦荡坦然得林清娆语塞兼迷惘,她只是好奇,并没想持仗道义与他理论、劝他、或斥责。 “阿娆,舅母婉美否?” 林清娆想起姑苏谢府雅隽园景,小时,她总觉舅母比那秀山丽水还好看,端庄婉和气度极佳,又不只于此,她点头道:“舅母最好了,性情通达。” 深夜寒风中,谢麟声线不知从哪染上温灼,飘渺而柔暖,“嗯呐,她最好了。” 他天生与她最亲近,他在她身体深处幻化成形,呼吸她的呼吸、吞食她的精血…… 前后马蹄哒哒,夜风呼呼,如他从未曾出口的繁杂心绪。 高高城关黑黢黢屹立,巨硕山关门紧闭,门边事务间灯火通明,里尹与几个长老在里头紧急议事。 他们顺着旁边山道继续往上,山顶关隘平台居高望远,可将段岩在山关外头布兵尽收眼底。 谢麟一手控缰,一手抓着林清娆手臂,不时提醒她拢紧披风莫着凉,不管山路如何颠簸,他上身始终与她保持两拳距离,关怀中透着十足守矩。 她又想起那回毛驴上二哥从后头拥着她蹭着她,低头闷闷,那时她真傻。 月儿穿出云团,又恰好经过山道夜岗火把,周遭亮堂,旁边赶上来的谢轻影问:“还怪你兄长?” 连表姐也知道他们骗她,她更闷了。 谢麟扬鞭,让马轻愉小跑,“我没meimei,小时一听下人说姑母带你过来,扔下书本带上吃好好玩的跑去看你,那三只总讨厌地拦着,我一打三,打不过,隔着老远喊你,阿娆阿娆,还记得?” 她嗤地笑,谢麟素来话不多,今晚算是破例,她抬头,水盈盈美眸看他; 笑意只在他嘴角淡淡浮泛,眸眼淡然,他继续说:“可你没理我,你指使你家老三爬树摘花、老二脱鞋抓鱼,连林清非都被你编排去假山上捕鸟,有回林清非一脚踩空差点栽进水潭,把我娘吓坏了……” 话刚说完,一声冷斥在马前响起:“谢麟你说笑甚呢?” 谢麟摇头,放低声量,“阿娆,到了,你家那三头又来讨厌了。” 谢轻影也到了,上身斜倾过来低声笑道:“阿娆,实在忿闷,将他们先jian后杀。” 谢麟先跳下马,率先往前头垛口墙走。 林清扬从马前横跨一大步过来,扶林清娆下马,帮她整好帽子,“怎么来了?适才与他说笑甚呢?莫理他,不许那般看他。” 林清娆:“我理谁你管。” 林清扬:…… 他拉她往左面山崖边大树下走,“过来这边喝姜茶御寒,谢麟那厮说甚让你笑了?你下头还痒么?诶、你别踩我……” 此处关隘平台位于雪灵乡南脉高峰,四面悬崖,面向进乡山道山崖筑着溜儿及膝矮垛口墙,此刻山道上火把通明,道旁搭着好些个行军帐蓬。 除林清非兄妹几个,一行人站垛口墙前,谢麟没跟着其它人搭掌棚远望,他木然低头,垛口墙外下方,黑黢黢仿佛深不见底,背光阴影打在他侧脸,衬得半边脸幽沉不定、半边脸寂寥苍茫。 “没事吧?”林天华转过头看他。 他神色木然,但极快回道:“没事,姑丈有心。” “说这些,心绪不佳莫看下方,抬头远望。” 这几年段岩在京得势,这边只派兵巡逻驻守,突然亲自带兵过来,比探子所报早到大半个月,谢英盛问林天华:“他们又图谋什么?不会是替太子来请你出山吧?” 林天华摇头,“太子应会亲至。” “那他?” 林天华沉吟半晌,转头看他们一家子:“老爷子有给谁留下什么?” 当年事出突然,别说物件,谢老爷子连句话都没能留给子孙,众人皆摇头。 “别局限出事时,好好想想!”林天华补充道:“老爷子赏过甚特殊物件?当时说了甚?” 真有留下甚,不外乎给嫡系谢英盛或谢麟,林天华拍了拍还在出神的谢麟肩膀。 谢麟抬头,想了想,扯开衣襟,拉出条坠着红玉环的红绳,“上元节后,无甚由头,爷爷奶奶给了这个;” 他仔细回忆,“当时爷爷说,此系上古红玉雕成,切勿外露、遗失,后来端午出事,便一直随身佩戴缅怀。” 借着篝火亮光,众人看过来,玉环由三条吉祥大肥鲤鱼首尾相联,呈【品】字状,闪烁火光中红玉莹润透亮,鱼形栩栩如生,谢英盛惊声道:“鱼令牌?” “传说中能号令谢氏除织造坊外一应商号的鱼令牌?”林天华也颇惊诧,“还真有这东西?” 江湖盛传,姑苏谢府除明面织造主业外,更是当下最大银庄吉祥号幕后掌事人。 谢老爷子少年时伴读书童出身的老管家声音哽咽下跪朝谢麟行大礼:“大当家!” “起来。”谢麟问:“三条肥鱼有何说法?” 谢庆与谢彰对视一眼,取走谢轻影的水囊,往左面山崖边大树下找林清扬装姜汤。 谢英盛看向老管家,老管家解说:“左下鱼掌人事实物,右下鱼主财账,上头大鱼表征统管;左右鱼分别开启总舵地下帐库、银库钢锁,大鱼不规则圆形鱼嘴实为调度印宝,大当家可同时用力按三只鱼眼试试。” 话未尽,老管家抬眼看了看家主,又看了看谢麟。 陆婉撇了撇嘴,勾出个无声冷笑。 谢麟:“但说无防。” 老管家先拱手作揖:“恭喜大当家!” 林天华也道:“是该恭喜。” “自问世,鱼令牌通常由嫡子、嫡孙继承……”话一顿,老管家转了话风:“姑爷英明,段岩应是冲这来,他们应亟需锁钥寻到账册。” 大伙都听明白,家大业大富可敌国谢府,遵循人事钱权调度治管三权互相制约,没想,到谢老爷子这,三鱼合一全给嫡长孙了。 陆婉看向谢英盛,颊边冷笑浓如夜色。 谢英盛嘴角微搐。 谢麟依言cao作,细微【咯噔】声响后,刚还首尾相连三尾红玉大鲤鱼脱落掉进他左掌,红绳上只剩圆环玉托架晃悠,谢麟拈起两枚小玉鱼给陆婉,“您的了。” 众人又一惊,这滔天富贵,谢大少爷轻描淡写转手赠送。 陆婉接过,依然看着谢英盛。 谢麟望着远处黢黑夜色中浓墨般山云树海,神色比它们更为苍茫,林天华、谢英盛等着看他如何处置那尾大红玉鱼或有何说法。 他手臂平抬,拳心朝下缓缓张开,红玉鱼掉向垛口墙外山崖…… 此起彼落惊呼声中,“泼天富贵算甚,不若深情相顾,阿娘保重吧。”苍淡话音伴着颀长身影跨过及膝垛口墙、纵身跳下千仞山崖。 “谢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