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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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千里端着化妆用的脂粉,轻轻推开房门,负责帮九条裟罗梳发穿衣的巫女已经离开,只剩她独自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白无垢的自己。 “裟罗真的很漂亮呢。”柊千里笑着,把东西摆在桌上,耐心仔细地为她上妆。 九条裟罗自小是被当作男孩子养大的,手上是被弓箭磨出的茧,身上有打仗留下的疤,眉间因时常皱眉而留下淡淡的痕迹。而这一切,都被柊千里隐藏起来,本该在黑暗中的天狗,此刻却是纯白无暇。 “金色的瞳孔锐利,紫色的发丝神秘,天天在军营里,风吹日晒的,皮肤居然还这么好,还是说不愧是天狗吗?” 如果是夸她武艺,那可能还能聊几句,但夸她漂亮,那真是让领敌人闻风丧胆的九条裟罗有一些无所适从了。 “可能……天狗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比较强吧。”九条裟罗干巴巴地回应柊千里。 柊千里看到了她的局促,轻笑,道:“这个时候只要好好接受赞扬就好了。” “叩叩——九条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请准备一下前往神社。” 柊千里瞥了一眼门口,退开半步。 “好了,走吧。” 九条裟罗踩着比平时高的木屐,穿着比平时厚重、华贵的衣服,一时竟站不起来。她调整了一下着力位置,才堪堪站起,只是还是不适应如此窄的裙摆,中心不稳又向后倒去。 “小心些。”一只宽大的手扶住她的腰,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浅淡的柏木香再次环绕着她。 九条裟罗扭过头看向神里绫人,正巧打了个对眼。 神里绫人的这张脸继承了父母身上的每一处优良基因,嘴角那一颗恰到好处的痣更是吸引人的视线。非蓝若紫的双眸深幽神秘,眼尾的一点殷红更是摄人心魄。 “好看吗,绫华折腾了一上午呢。”他闭起一只眼,展示那抹不张扬但存在感极强的红,“托马也说非常适合我。” 九条裟罗回过神,她向来不在意妆容,即使自己也整日素面朝天,但不得不说,适配的妆容无论对男性还是女性,都是锦上添花。 嗯,只是没见过这样的社奉行大人罢了……九条裟罗自己向自己企图解释方才的愣神。 “我们出发吧,巫女来催了。”柊千里在边上围观这对新人的互动,及时开口解救不自在的九条裟罗。她以为这两人不剑拔弩张就好了,但事实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或许可以提高到相敬如宾。 神里绫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九条裟罗的手,为她引路。而九条裟罗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严肃,大大方方地把手交给神里绫人,在适应了白无垢与高木屐后,又是九条家端庄的义女。 神里绫人微微侧目,看着身侧穿着白无垢的妻子。不曾想,这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将军,腰竟不及一掌宽。 婚礼流程复杂,中间还要根据场合不同更换衣服,变换妆容。九条裟罗短发也被编起,在后脑勺上团成一团,带上了有神里家家徽的发簪,明晃晃地表明了从此她是神里家的人了。 宾客来来往往,脸上带着或真心、或虚伪的笑容,一位又一位,一轮又一轮,为了世家大族的颜面,九条裟罗脸上虽然如同往常不带笑,但也一直控制自己不要皱眉垮脸。如此一对比,身边的神里绫人真是和煦如春风,温暖似冬阳。 “兄长、嫂嫂,新婚快乐。” 神里绫华端着酒精饮料,来为神里家的新成员祝酒,欢迎她的到来。 但那句“嫂嫂”传递到九条裟罗大脑里打了她一个激灵,像礁石上的藤壶一样让人头皮发麻,比上妆时发夹攥着发根、扯着头皮更加要命。 在过去,巡逻、练兵、部署,总会路过神里家,而每次路过神里家,总会听见舞乐声、打闹声,那是九条裟罗从未经历过的。即使九条孝行不说,她也知道,自己是被九条家作为一把刀养大的,并不享有来自养父的父爱,偶尔有少许来自兄长的关爱,但那或许更多是出于对义妹的好奇甚至同情。 她过去就认为自己与神里家的氛围格格不入,此刻看神里绫华眼中的欣喜,九条裟罗依然觉得自己与神里家格格不入。 九条裟罗拿起酒壶满上一杯,一饮而尽,说:“多谢……酒精饮料也有酒,神里小姐呡一口就好。” 神里绫人看着九条裟罗手中那空荡荡的酒杯,他可以肯定,这位新婚妻子正在“不知所措”,新人祝酒只需浅尝一口就好,这满满一杯是很高的尊重。 他也将自己杯中剩余的酒饮尽,赶小丫头自己去玩,一时间没有人来祝酒了,忙活了半天的两人终于有时间休息。 “要不要去房间里坐会儿?” “嗯?”九条裟罗偏过头去看和她说话的男人,碎发随着她的动作终于中发夹中逃出,一缕缕地落在颊边,“现在离场是不是有点早。” “没有关系,有旅行者在,我已经拜托他帮忙照顾客人了。” 九条裟罗不赞同地皱起眉:“这不和规矩,况且九条家也可以帮忙照顾,旅行者作为客人应该享受这次宴会。” “你果然没有朋友呢。” 只此一句,噎得九条裟罗说不出话。 神里绫人推着九条裟罗的肩膀往里间走去,“朋友就是拿来麻烦的,不用去考虑这些,旅行者很乐意帮忙……” 只要给些美食和摩拉就好。 九条裟罗还想再说些什么,甚至想阐述自己的待友之道,想说的话未及舌尖,就被塞了一口小点心。 咸口的蛋黄与香软的糯米糍,是旅行者前几日祭典上售卖的蛋黄酥。 “旅行者说,你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谈不上喜欢,在一桌子的甜品面前,只有它的适口度较能接受。” “这样啊。” 九条裟罗无声地咀嚼着食物,神里绫人坐于一边品茶休息。双方各休各的息,且都习惯于安静,不像一对新婚的夫妻,倒像是被迫绑相亲的陌生人。 “付出与所得不对等,是为什么?” 神里绫人好笑地看着九条裟罗,新婚之日,她竟然还想着神里家与九条家的交易。 神里绫人苦恼地偏了偏头:“我该怎么让你相信,神里家需要女主人?” “稻妻城的贵女如此多,神里家想要进一步扩宽商路,与其通过我迂回地与柊家建立关系,为什么不想办法联系商会,会长的二女儿也是一位可人儿。” “家臣认为我年岁合适了,又逢柊小姐与你兄长结为姻亲,他们心思重,便一个接一个地来找我。”神里绫人道,“我可以用别的手段让他们闭嘴,可以找些麻烦让他们忙起来,但没必要,没做过背叛的事,就还是自己人。” “我以为你会敲打他们。” “想过,但又觉得,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日后露出尾巴了,直接把老顽固甩出去会更好。” 忠心难得,每个人都想过得更好,才会不知足,才会贪婪,甚至九条孝行也是,才会背叛稻妻。 但这样的神里绫人,着实不见在稻妻民众传言中温柔可亲的形象。 也是,温柔的是白鹭公主,跟她哥哥有什么关系。 “这个理由还能接受吗?” “勉强。” “谢谢理解,我的妻子。” 神里绫人缓缓靠近九条裟罗,要做些新婚夫妇该在新婚之日做的事,她依然不偏不倚地坐着,直到鼻尖贴到了鼻翼,直到睫毛擦过脸颊,直到呼吸交错,嘴唇就在嘴边。 “你怎么不躲?” “你不会亲的,不是吗?” 是的,他们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