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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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霜想起方才,点了点头道:“都很好。” 都很好,那才难办..... 他又问:“那你可有更喜欢的?” 这才见一面,如何谈论到喜欢不喜欢的......虽说这婚事是赐婚,不能翻转,但至少两人之间,她尚想选一相处融洽且能安稳度日的,自也不想草草便将自己交代了,她不禁垂眸深思,面上也有些为难。 邹沢也不催促,只是道:“是我着急了,只是我过几日又要外出,没个两三个月怕是回不来,多则许会更长,我不在京中,怕你与你长姐抹不开面安排,这事便就此歇住了,没我与孟大人相互通气,届时圣上若是过问,我忧心这婚事便往后去向......” 唐霜闻声一怔问道:“姐夫又要走了?” 邹沢面上划过几分深沉点了点头到:“是,三日过后便要走。” 唐霜心顿了一下,又细细打量邹沢的神色,想起他放下来,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免有些在意问道:“那姐夫与长姐可说过了?” 说起唐烟,邹沢神色略便有些淡漠,只是点头应了一声:“我与她说过了。” 见这反应,唐霜心便咯噔一下,如此看怕是闹得不快。 可她又不敢贸然询问,邹沢却好似看出她的意思,并未给她机会,只是开口道:“你且好好想想,要是实在挑不出来也不怕,我再与你另做打算,便是圣上问起,亦能拖延些时日,若是实在不喜,便等我回来,我此次去,也是想趁此寻个机会立功,也好给你个退婚的机会。”话既已说完,邹沢便已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今日受了这样多的惊吓,也是姐夫疏忽了。” 唐霜忙站起身来摇头道:“这事与姐夫无关,你待唐霜已如亲妹一般周到。” 邹沢闻声很是欣慰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拍了拍她肩头才离去。 邹沢回去后便直奔书房,唐烟等到后半夜也未见他归,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命蕊素去看一眼,听讲书房那边已经歇下了,她手中软被她攥成一团。 连着两日,邹沢都忙于公务,也不知是不是要在走之前安排好所有事情,天还未亮便出府去,直到子夜才回来,便是回来都是直接去书房歇息,唐霜知晓时,眉头紧锁,不禁更是忧心。 她复又问了一句:“姐夫今日还是没回主屋歇?” 又冬点了点头,亦是有些忧心道:“奴婢瞧着,将军这回心是真的冷了,姑娘,您倒是想想折儿啊,将军后日便要出发了,大姑娘要是再不要将军和好,让将军带着气儿走,又要好几个月才回来,这时间一长可就生了隔阂了呀.....” 唐霜自也知道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忽道:“走,去寻长姐!” 唐霜到主屋时,便见唐烟一副出神模样,瞧见唐霜来,眉头愁绪才淡去些,只是兴致仍旧不大高,招呼着唐霜坐下。 唐霜人并未坐下,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唐烟道:“长姐,你与姐夫就这么下去吗?” 唐烟闻声有些打蔫道:“那能如何?他要走了,近来又不愿来我屋里,我也是毫无办法……” 唐霜的意思是叫唐烟服软便是了,只是话还没开口,就听一旁又冬开口道:“大姑娘不若陪着将军一道下江南,两人路上相伴,还能有多少气消不得?” 第32章 “又冬,你莫要胡言乱语!”唐霜闻声忙开口训斥。 而后又道;“长姐身子不好,怎能受得掉这长途颠簸,你说话,也该有些谱些。” 又冬闻声忙闭上了嘴,她倒是没想这么多。 唐烟却是神色一顿,看向又冬,又看了眼唐霜,唐霜闻声心咯噔一下,立时便猜到唐烟动了心思,忙拉着她的手道:“长姐!” 唐烟闻声抿了抿唇坦然道:“我恰也想出去走走,唐缇的事,我亲自去瞧瞧......” “可.....”唐霜还要劝阻,却又被唐烟开口打断。 “我知道你记挂我身子,不过我这些日子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再者,有你姐夫在,他也会照料好我,不会叫我受苦,我与他这回生了气,是我不好,若是叫他带着气走,我怕以后会......”这亦是唐烟思量之处。 闻声唐霜就没了声音。 唐烟又道:“再者,听讲江南一带,医道盛行,我这身子在京中瞧了这么些年,多言我这身子难孕,我也想起寻旁的医士瞧瞧。” 唐霜闻声拉着唐烟的手道:“当真想出去?” 唐烟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是这又冬那丫头提的那一嘴的缘故,我这回确实想与他一道儿。”说着她垂下眼眸,眼里带了几分认真道:“我虽与他成亲三载,他待我也很好,只是你也知道,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每年他在京城之数不过一两个月,我不知道他在外头是怎么样过得,但他却知我在京城过得如何,这回的事,倒是点醒了我,我确实疏忽他了,以我自己狭隘去想他了,难怪他会生这样大的气。” 唐霜还是头回见自家长姐如此思量,却依旧心疼唐烟身子,她道:“这事你还是与姐夫好生商量下为好,莫要自己决定了......” 唐烟点了点头,只是想到近来的邹沢,不免有些恹然。 唐霜来本想是劝唐烟服软,却是没想到,竟是横添了这样一桩事,神色有些默然的出了主屋,又冬见唐霜一脸寂色,与春织对视一眼,忙开口认错道:“姑娘莫气奴婢了,奴婢,奴婢也想大姑娘好......” 她说不出来什么学识的大道理,小丫头说来说去,搜刮肚肠,也就只想到这一句话。 唐霜闻声看向又冬,默然叹了口气道:“心倒是好的,可你这回确实添乱了,往后该仔细着嘴巴。” 又冬见唐霜并未与她较真,她轻松了口气,连连应是。 唐霜却是脚步一顿,看了眼四处漏风的长廊,又看了眼天色:“姐夫估摸着要回了吧。” 一旁春织闻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是快了。” 唐霜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那便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等了半个时辰,春织见唐霜鼻尖通红,正要劝她回去,却恰在此刻听到了前头的脚步声,几人抬头看去,便瞧见邹沢脚步款款回来了。 “姑娘,将军回来了!” 说话间邹沢已到了几人跟前,邹沢蹙了蹙眉头看向唐霜问道:“有事寻我?” 唐霜点了点头道:“是有桩事情。” 唐霜便将唐烟的打算说与邹沢听,末了还道:“这事不是长姐起的头,是我的缘故,一时说错了话,姐夫若是不想让长姐去,也好好与她说,成不成?” 邹沢看了眼唐霜知晓她惯来谨言慎行,又瞧见她身边又冬心虚的缩了缩肩头,便大致了然,开口道:“我知晓了,天气冷,你先回去吧。” 说罢便看了眼身边管事,管事见状忙上前要护送唐霜离去,唐霜现状也未再耽搁,心中大事了却,也算能安下些心了,旁的就看他们两人如何谈了。 她漫步走到长廊尽头,忽又顿下脚步,朝着邹沢离去的方向看去,见是主屋方向,她才彻底轻松了口气。 唐烟这边刚要用膳,唐烟刚落做,看着桌上的菜色,咬了咬唇吩咐蕊素:“将军回来没?” 蕊素摇了摇头道:“应当还没,夫人先用吧。” 唐烟闻声不禁轻叹了口气,筷子都没执起,神色恹恹道:“罢了,撤了吧,我也不大有胃口。” 话音刚落下,便听门口传来,她闻声看去,便瞧见满身风雪的邹沢。 邹沢方才进屋便听见她方才说的话,闻声嘴角一抿,坐到饭桌前道:“添附碗筷。” 蕊素闻声,忙应了声是,邹沢则是自顾自替唐烟盛了碗汤摆在她跟前。 屋子里的下人都极有眼色,见状忙都闪身出去,临走时蕊素还朝着唐烟使了使眼色。 唐烟眼眸轻轻颤动,看着面前汤中自己的倒影,眼圈有些发红,琢磨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便听邹沢问。 “为什么想陪我下江南?是为了唐缇?” 唐烟闻声怔然,回神一想便知定是唐霜的缘故,她捏着帕子,有些泄气:“阿唔也真是的。” 邹沢却仍旧看着唐烟,等着她答话。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邹沢蹙眉开口道:“若是为了唐缇,你且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妥当,你不必受累跑上这一趟,外头....是要受苦的。” 唐烟闻声看向邹沢:“很苦吗?” 邹沢点点头,神色有些怅然。 唐烟忽拉住他的手道:“我确实想亲自去寻唐缇,但也确实想陪你一道儿,想瞧瞧你平日里在外头是怎么过的。” 唐烟自始至终都关注着邹沢的神色,见他只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似有些许松动,便拉着他的手软软撒娇道:“你应我这一回,我这回出去,一定好生听话!” 轻声细语,拨动着邹沢那紧绷的心弦。 只见邹沢滚了滚喉间,只这一瞬,这两三日来的心中的淤堵便畅通无阻了,他眸子微微发暗:“当真是为了我?” 唐烟愣了一瞬,而后嘴角嫣然绽开重重点头。 邹沢闻声蓦地起身,而后在唐烟的震惊中将她抱起身来,只是在她耳畔轻声道了一句,而后便抱着她往床榻上去。 眼见着天黑得很,唐霜心里直打鼓,直到听讲主屋那边歇下了,才轻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便听将主屋那边在打包袱,连同着长姐的一道儿,她眨了眨眼眸,不禁有些愕然,姐夫竟然真的同意了。 正思忖间,便听邹沢大清早的来寻他。 她忙将人迎进屋,邹沢落定,便听他道:“你长姐会随我一同离京,你一人留在京城可要紧?” 第33章 唐霜闻声一怔,没想到不过一夜之间,姐夫竟然当真就同意了,不过回神一想,又觉应该,据她所知,自打成婚后,姐夫对长姐都是有求必应,从未有过质疑。 她嘴角弯弯,轻松了口气,而后道:“姐夫放心,我一人也可以的。” 前些日子,邹夫人被邹沢送回佛堂里,若是她唐霜许还会觉得不大好过,她既然不在,唐霜倒觉得没什么了。 邹沢却不是这般考量,只是深深看了眼唐霜,神思有些复杂,唐温伯的事还没有个定性,虽说是等着秋后问斩,但俨然还缺些证据,有他在,皇帝对唐温伯的处置越发含糊了,只等着寻到关键证据翻案,只是这朝中之事,瞬息万变亦不知后续如何,且.....有上次的教训在,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回,他邹家就会多上两具尸首,他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也是为此才想着将唐烟待在身侧,以防皇帝还未死心,又想着拿她们折腾。 只是唐烟能带走,可唐霜...... 见她眉目澄澈,邹沢道:“你且放心,我会给你安排的,实在不成的话,我便留一拨人在府上,随你调遣,都是我的得力干将,万事皆听你调遣。”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唐霜闻声只是笑了笑,并未拒绝,正要点头应好,就见邹沢又起身道:“不成,我还是去宫中替你求一道圣旨或是牌子,有那东西在,我看谁敢动你!” 说罢看向唐霜道:“你且等等姐夫。” 唐霜瞪大了眼睛,正要喊他莫要折腾了,这圣旨或是金牌,哪里是能随便要到的,却见邹沢已经脚步冲冲地离去了。 春织的茶还没奉上,便见邹沢又走了,不禁道:“姑娘们算是苦尽甘来,有将军护着,真心考虑,往后您与大姑娘再吃不了亏了。” 唐霜见邹沢为自己如此cao持,好似唐温伯在时一般,不禁心下有些感慨,想起父亲,她眼里几不可微又闪上了些许泪花,只是强忍着不敢流下,如今已经够麻烦姐夫了,便是再想见他,这话都不能开口,万不能让姐夫为难了。 邹沢脚步匆匆直奔皇宫,几个皇子眼下受皇帝派遣,去各州微服查办要事去了,平日里热闹的御书房,此刻除却皇帝召见的几个大臣外,再无人敢随意踏足。 偏邹沢无需皇帝召见,却仍敢踏足。 皇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要什么?” 邹沢虽是跪倒在地,但脊背挺直,闻声无半点胆怯,仍开口道:“臣想问圣上寻一道圣旨,以护我邹家人安危,臣将要离京,实不放心家中女眷......” 他未将话说明,皇帝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皇帝闻声气得险些跳起,怒叱道:“朕见你是胆大包天!圣旨也是你随便能要的?你当朕这圣旨是什么?是外头绫罗铺子里的缎子?想要便有,随意便能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