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娆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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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爷子板着脸,“你把她说的对你情真意切,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把她娶进门。” 商言津从善如流,“她年纪太小了,再等等。” 商老爷子瞪眼,拐棍在地上敲得咚咚响,“再等,我这半截身子都进黄土的人了,我还有几日的时间能等,言津,你同我说句实话,这婚,你们还能不能结。” 商言津沉默。 这婚能不能结,不是他说了算。 商老爷子看他抿唇不语,心都凉了半截,“言津,她既然已经与你交往,早晚都要结婚,为何不能为了你父亲我的心愿,早日完婚,就非要等着我抱憾而逝吗?你把她带过来,我同她说,我求她与你结婚。” 商言津说:“父亲,您的心愿,是该我这个儿子尽力为您完成,不能让您了却心愿,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与娆娆无关,她没有义务,为了您的心愿,同我结婚,请您不要找她。” 商老爷子:“她是你女朋友,与你签过婚书,我不找她找谁。” 商言津:“婚书是怎样签下的,您心里清楚。” 商老爷子老脸一沉,“婚书是我与你使计哄她签下,但若不是她为了搅合彦钦的婚事,故意接近你,诱你着了魔,为了她不顾和彦钦之间的叔侄情分,把你骗得团团转过后又吊着你不愿同你成亲,我何必腆着老脸去给她一个小姑娘下套,我们商家,多少小姑娘上赶着嫁进来,如果不是她,何至于现在你既不能把她娶进门,一颗心又都在她身上,不能同其他姑娘相看。” 商言津说:“即便没有她,我本也无意娶妻。” 商老爷子险些被他这一句无意娶妻气厥过去。 商言津给他拍后背顺气,语气里带了丝无奈,“父亲,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婚姻一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您现在只需保重好您自己的身体,不必再为我cao心。” 商老爷子气得骂脏话,“你心里有个屁的数,叫个小姑娘玩得团团转,你哪里是不想结婚,给季娆下套哄骗他结婚你不也有一份,现在人家不把当回事,娶不回来人,倒说你心里有数了。” 商老爷子年轻时很少骂人,生病糊涂后,整日无所事事,不知从哪里学了一嘴脏话,有时候骂骂咧咧骂的很脏。 商言津笑说:“父亲,人艰不拆,您既知我并非无心结婚,便不要为难我了,娆娆,年纪实在太小,玩心重,您也不要为难她。” 商老爷子和他说话,越说越气,气得直接拿拐杖往他肩膀上打,轰他出去。 商家老宅也不让他待了。 季娆以为他今天回老宅,要在老宅歇息,不会回来,早早上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安心的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脸蛋趴到他胸膛上。 接下来几天商言津都待在博璟公馆这边,老宅那边商老爷子下了命令,不许他回去,商家的一应人情来往也不叫他管了,让他滚在外面专心学些花花肠子把小姑娘哄回家。 商家那边商言津不用人情走动,季家那边的亲戚季娆更不用管,商言津难得的没有一点工作,连续几日陪着季娆玩。 他心里记得季娆年前的时候说要去芬兰看雪,正好趁此假期可以陪她过去。 年初三的时候,商言津同她提了一次,季娆说这两天可能同朋友有约,等两天再去芬兰。 大年初五这天,季娆一大早就爬起来收拾行李,商言津看她连他送她的那套迷你小厨房都塞到了盒子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这是准备到了芬兰还要给我煎牛排吃?” 这几天阿姨都不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日三餐都是商言津负责,他做饭的时候,季娆也没闲着,在一旁用迷你小厨房苦练厨艺,煎出来的牛排都让商言津吃了。 季娆蹲在地上,把迷你小厨房打包好,抬起头看着季娆,一脸茫然,“你又不去芬兰,怎么会吃到我在芬兰煎的牛排?” 商言津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冷声,“什么意思?” 季娆这些日子脸上对他的顺从讨好消失殆尽,站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坦言,“我的意思是,我要同你分手,芬兰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去,雪景我一个人就可以赏,当然,如果你也想一个人独自去芬兰旅行,我不会阻拦。” 商言津神色阴沉,深不见底的眸紧紧凝着她。 季娆丝毫不惧,微抬下巴,“当初主动招惹你,是我不对,算下来,从我接近你,到我想同你分手,一共是106天,我骗了你106天,你心中怒火难消,把我带回来,到大年初一那天为止,我任你玩弄了106天,那106天,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随你意了,我们两清,我不欠你什么。” “两清。”商言津笑了一下,“既然到大年初一就两清了,这几天又算什么?” 季娆说:“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那两天,你从商家老宅过来陪我,我很感谢,那两天算你照顾我,加起来,我欠你108天,到今天,刚刚好。” 刚刚好,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昨天还对他笑脸相迎,今天便这样同他算账,真是会往人心窝子上戳。 “分手?”商言津怒极反笑,“把行李放回去,你走不了。” “不。”季娆勾唇一笑,“我能走。” 话音落,旁边柜子上的花瓶被季娆挥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季娆弯着眼睛,在商言津惊慌的眼神中,赤脚踩到瓷片上。 鲜红的血从季娆脚底流出,商言津把她从瓷片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手腕紧紧抓着她肩膀,眼神阴鸷,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季娆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商言津,我能走吗?” 商言津幽深的眸里划过一抹自嘲,笑着说:“好,你走。” 第45章 商言津说完这句话, 手从季娆身上移开,转身走出卧室。 一地狼藉,季娆坐在床上, 两只脚掌上的伤口还在向外冒着血,伤口不算很深,因为她还没开始下狠心用力,他就妥协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和他之间, 是她先招惹他, 最开始,她心里有愧疚,她招惹了他,他想要婚姻,她却给不了他婚姻, 渐渐地, 她感觉到憋屈和无力, 她和他之间, 只要他不说结束, 她永远也翻不出他的掌心,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他说她走不了, 她就一定走不了。 她觉得这样太不公平, 她不喜欢这样被束缚的感觉。 伤在脚上, 即便不是很严重, 自己一个人走路也不方便, 季娆深吸了口气,给苏悦妍打电话, 让她过来接自己。 苏悦妍意外,“商言津同意你从他那里搬出来吗?他同意分手了吗?” 季娆嗯了一声,说:“他同意分手了。” 话音落,商言津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提了个医药箱,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季娆视线扫过他手里的医药箱,目光闪烁了一下,跟苏悦妍讲电话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你尽快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收起手机,商言津走到她面前蹲下,打开医药箱,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季娆晃腿躲了一下,“不用。” 商言津没应声,嘴角抿成一条线,紧紧握着她脚腕将她脚心抬起,检查伤口。 “商言津,真的不用,我自己来。” 季娆双手撑着床往旁边挪了挪,商言津全程没张口说话,拧开药瓶,拿棉签沾了药,再次抓住她脚腕,为她轻轻擦拭伤口。 药水浸过伤口,季娆疼得瑟缩了下,商言津面无表情,拿棉签抹药的手动作放得更轻,另一只握着她脚腕的手骨节微微发白。 房间里气氛陷入一阵凝固,商言津处理好她脚上的伤口,站起身,把医药箱放到一边的柜子上,然后便沉默的站在柜子边上。 阳光透过玻璃窗铺洒进房间,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萧索。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门铃声,季娆手机上也收到苏悦妍消息,说人已经到了门口。 季娆抬眸看向商言津,嘴唇微动,感觉话都快不会说了,清了清嗓子,声音很轻,没什么底气,“商言津,能麻烦你帮我开个门吗?” 商言津幽深的目光看向她,没答话。 季娆以为他这是要拒绝帮自己去开门,也没多说什么,脚尖探到地上,正要下地自己去开门,商言津突然朝她走过来,手上递给她一个粉色的许愿瓶。 季娆不解的看着他。 “抱歉,你的许愿瓶,我没给你挂到树上。”商言津声音浅淡,“还给你,祝你,潇洒一生,自由一生。” 季娆手指抖了下,声音也不由自主跟着颤,“对不起,商言津。” 她垂下头,不敢再同他对视,“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商言津握住她手腕,将许愿瓶塞到她手里,抬起手,落到她发顶前,手指顿了顿,收回,冷声说:“你早已告诉过我,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没有半分真心,你一直遵从本心,是我固执强求。” 说到最后,他声音里隐有疲惫,似有千言万语,但他没再说,转身去为苏悦妍开门。 一地的碎瓷片还没收拾,苏悦妍进来看她两只脚裹得跟粽子似的,碎瓷片上还沾着血,以为是商言津对她动手伤了她,勃然大怒,语调拔高好几度,“这是怎么回事,商言津对你动手了?” 苏悦妍扭头就要去找商言津算账,季娆喊住她,“没有,他没有动手。” 苏悦妍以为她是维护商言津,“他没动手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季娆:“我自己,我自己打破花瓶踩上去的。” 苏悦妍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季娆就是用这种办法让商言津同意和她分手,语滞片刻。 季娆朝她伸手,“先别想那么多了,让人进来帮我搬东西吧。” 商言津出去给苏悦妍开门后就不见了人影,季娆坐在床上,看着苏悦妍带过来的司机和保镖陆陆续续把自己的行李搬出去,心底压着一股沉闷的感觉。 她的东西很多,大部分都是商言津买给她解闷的小玩意,她没什么分手后礼物也要还回去的自觉,东西通通打包带走。 博璟公馆这边她有一套房子就在商言津楼上,但分手后肯定不能住在这边的房子,季娆让人把东西搬到了月照湾。 她脚上有伤,暂时不能开始旅行计划,在月照湾养了大半个月的伤。 这大半个月苏悦妍都陪她住在月照湾,除了把她从博璟公馆接走的这天对她和商言津分手的事问了几句,之后都没再问过她和商言津之间具体是什么情况。 伤好以后,季娆就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旅行,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毕业后要来一场世界环游。 第一站还是芬兰,芬兰的雪季格外长,这个时间过去还能赶得上。 圣诞老人的故乡名副其实,一望无际的雪景宛若人间仙境,季娆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才换往下一个城市。 大半年的时间,季娆都在旅途中,有些地方待的久一些,有些地方待的短一些,有时候今天还在西班牙看斗牛表演,明天就飞往荷兰库肯霍夫公园欣赏郁金香。 她的旅行几乎没什么计划,想到哪儿就去哪儿。 走过很多地方,看遍世界风景,交过很多朋友,大多萍水相逢,旅行中相遇共同走一段,过后各走各的路,分道扬镳。 日子安排的很充实,她很喜欢这样肆意遨游的感觉,渐渐的就有些害怕闲下来,闲下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但旅行终归要结束,八月份的时候,季娆收到mama的邀请,前往意大利参加初生小弟弟的满月酒,正式结束了自己的旅行。 在意大利待了小半个月,季娆同徐静媛一起回国。 徐静媛是季娆在法国的一家酒吧结识的朋友,当时徐静媛刚同前男友分手,去酒吧借酒消愁,被酒吧里的一个色狼盯上,遭遇咸猪手,季娆帮了她,之后季娆一个人的旅行就多了个伴,徐静媛一直和她同行,徐静媛的家乡在海城,两人这次回国的目的地就是徐静媛的家乡。 季娆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她并不是混商场的料,她无法忍受商场上那些可能存在的潜规则,很久以前在商言津的书房外面看到他处理手下高管出轨的事情时,季娆就很清楚的意识到,她永远也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商场上的老板。 好在她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她并不需要在商场上太过努力。 但就此躺平无所事事过摆烂的一生又显得太过无聊,经过徐静媛在酒吧买醉遭遇咸猪手,但当时酒吧的服务人员都冷眼旁观,咸猪手还理直气壮说女孩子深更半夜跑到酒吧买醉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后,她决定开一家酒吧。 她的酒吧会全面做好安保措施,在她的酒吧里,女孩子深夜买醉也可以得到安全保障,肆意的借酒消愁,她的安保人员会全方位盯住任何一个不怀好意的色狼。 这些计划目前是她和徐静媛的一个设想,不过实现起来并不困难,她有大把的钞票可以支援挥霍,不用担心因此损失的男性客户,赔钱了也没关系。 “娆娆,娆娆。” 季娆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捏自己的脸颊,季娆下意识抱住面前的胳膊,脸颊贴着胳膊蹭了蹭,软着嗓子撒娇,“商言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