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监狱篇:二/多么记仇的小猫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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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琢风说不出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很薄的眼皮上垂着黑色发丝,瞳孔比黑宝石还干净,里面一片沉静和冷淡,清澈到仿佛夏日冷泉,顾琢风和它对视,受到辐射后时时刻刻被灼烧的精神图景划过一道清凉,让他感觉很舒服。 他心中思索,移开眼看向阿萨德,那混血男人虽然疯了点,却是实实在在的指挥官。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唇角还挂着灿烂的笑,眸中闪过一丝兴趣。 另一边。 蜥蜴军官注意到身后的人,立马站直了身体,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处,微微低了低头。 “典狱长。” 唐棠“嗯”了一声。他刚从白噪音室下来,又穿着身服帖的黑军装制服,裸露出来的肌肤被阳光一晃,几乎白到发光,薄唇颜色也淡,冷清中带着病恹恹的味道。 他的手搭在胡狼军官肩上,越过他看向宗左,罪魁祸首用狼眼瞧他,唇角咧出漫不经心的笑。 唐棠拍了拍胡狼军官的肩膀,在狼王威压下活过来的胡狼猛的喘了口气,发软的双腿也不抖了,回头叫了声老大,接着走到他身后。 没了遮挡,他高挑的身姿,也被男人们映入眼底。 不得不说,这位黑猫典狱长不仅相貌优越,就连身材也好到不行,高挑身姿束缚在零号监狱漆黑的军装下,劲瘦的腰肢被宽腰带勒了出来,侧面还挂着卷起来的长鞭。那双腿可太长了,被军服裤包裹着,皮质军靴勒着小腿,冷淡都冲出了几分诱惑,好看到就连宗左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若是阿萨德和顾琢风的皮肤是健康的白,那他就有些白的过头了,冷白的皮肤让他没什么情绪的脸,无时无刻不带着淡淡凉意,连黑发间的猫耳朵和身后翘起来的长尾巴都没使他柔软多少,反而有一种猫科动物的傲,不近人情。 在他们互相打量,气氛古怪的时候,将这三位煞星送过来的军官彻底站不住了。 因为有宗左的狼王技能在,被派来押送的人没有犬科,这位军官的精神体是一条几百斤的网纹蟒,他常年在别的星系执行任务,今年刚升职调回主星,就因为大意接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他看向唐棠,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猫耳朵和尾巴,竖瞳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你就是零号监狱的典狱长?”他皱着眉,把止咬器的钥匙扔给他,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军部已经把犯人送到了,你们零号监狱的管理者……呵,被吓到差点求饶就算了,怎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危险分子带进去严加看管起来?做事一点效率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凭什么当上典狱长的。” 被吓到差点求饶的胡狼军官憋屈的咬紧了牙,心中骂道你们他娘的来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犬科,通知你爹一声会死啊。撑不住狼王的威压还能怪我?我要撑得住早就是头狼了,奶奶的,就会说大话,换你在这儿说不定早尿裤子了! 宗左三人没说话,他们一个个都带着手铐,但看那站姿懒散,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债鬼样儿,不像是受刑的,倒像是来免费看戏的。 不过按照他们来看,那只冷脸猫不像是会吵架的。 阿萨德忧虑的长叹了口气,流畅的英文有几分苦恼:“poor little cat。”(可怜的小猫咪) 要不是他眸中笑嘻嘻看好戏的意味太过深厚,凭着金发混血的贵族相貌,和流畅有魅力的忧虑声音,倒真像是在为唐棠担心了。 哨兵的五感是寻常人的好几倍,不管是听,看,闻,他们极其敏感。唐棠前几天刚经历过精神暴动,一直呆在白噪音室,今天才好了点,这位军官带着高傲的话在他耳边滚了一圈,成功让他抬起薄薄的眼皮,黑眸冷得像一块坚硬的冰。他淡色的薄唇动了动,声音不出意外的好听。 “又不是我们零号监狱让你押送犯人时吓得满头大汗的,冲我们撒什么气。” “噗。” 阿萨德连掩饰都没掩饰,在这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拍着顾琢风后背哈哈大笑,他手腕上扼制哨兵能力的手铐咣咣往顾琢风后背砸,砸得顾琢风一个趔趄,气急败坏的让他离远点发疯。 那名蛇军官的话卡在喉咙,一瞬间脸都憋红了,他倒是想要发火,但一看对方身后站着的的两位军官,和黑塔形状的零号监狱,就把话咽回去了,冷笑的说了一句什么,随后瞥了一眼士兵们: “行了,我们走。” 宗左和阿萨德头顶的耳朵动了动,野兽的听力让他们听得很真切,那条蛇说了一句“一只猫,得意什么” 唐棠也听见了这句话,不过他站在原地没动,冷清的脸也没什么愤怒的表情,静静看着两辆车发动引擎离开。等出了能源枪扫射范围,突然,一道黑影从唐棠脸边飞速掠了过去,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 顾琢风远离了笑抽风的阿萨德,他后背被对方砸的还有些隐隐作痛,那边闪过的黑影让他红褐色的眼眸微亮,在他的视野中,一切都宛若开了慢速似的,看到了……一只黑猫? “砰——” 不远处轰然爆发一声巨响,连公路都震了三震。顾琢风的注意被吸引,只见前面黑烟滚滚,刚才那位嘲讽人的蛇军官所乘坐的押送车车胎突然爆炸,蛇形走位般扭曲了几下,车头狠狠撞在大树上。 宗左阿萨德顾琢风“……” 不过既然是押送宗左几人的车,那自然是最坚固的,车表面看不出损伤,倒是零号基地附近那颗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大树被这一下给撞断,伴随着沉重的“吱嘎——”声,带着茂密树冠的粗壮树干“咔嚓咔嚓”,轰然向前面倒去。 “轰隆——” 胡狼军官身体骤然一抖,尾巴耳朵瞬间炸起来,蜥蜴军官鳞片也要炸了,尾巴绷得直直的。 那辆押送车受到二次伤害,车身一个剧颤,被掩埋在一堆绿叶子底下。另一辆已经开出去一段路的车来了个急刹车,没多久,车门打开,一个一个士兵打慌忙下车,乱哄哄的叫着被树冠掩埋在下面的军官。 胡狼军官瞧着这幅画面,怜悯的为他祷告几秒,满脸真诚。 上帝保佑,希望这条嘴欠的蛇一定要被晃的吐出来!! 士兵们惊慌失措,乱糟糟的去抬大树,把吐得昏天黑地的蛇军官从副驾驶拖出来,完全没注意到,一只线条优雅且高贵的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现场,它走到监狱内,蹲坐在唐棠腿边,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只黑猫的到来,让大猫大狗和大鸟都很感兴趣。 大猫懒懒的看着它,蹲坐的大狗摇了一下尾巴,那只鸟缩小了,站在顾琢风肩膀,红褐色眼睛映着一只低着头独自舔爪子的猫。 唐棠又看了一会儿,满意了,他收回视线,一一扫过眼前这三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讨债鬼,语气冷淡道:“走吧,三位。” 说完,他率先走在前面。宗左几人热闹看够了,又不是真来找事儿的,也跟上了前面的黑猫。 胡狼军官和蜥蜴军官殿后。 走过了大厅,入目的一部电梯。唐棠带着人坐上电梯,智脑扫描他的瞳孔,冰冷女音开口道。 “典狱长,唐棠,验证通过。” 电梯开始快速上升,没多久“叮——”地一声,充满着银色机械感的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唐棠率先走了出去。 军靴踏在冰冷的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宗左跟在他身后,将对方那漂亮的脊背,和细腰下挺翘的臀部,看了个清清楚楚。 黑尾巴在狼的眼前来回晃动着,宗左看着看着,突然舔了舔尖利的犬齿。眼前这人走路跟猫似的,仿佛每一步踩在直线上,细腰翘臀动的他心烦气躁,他忍不住手欠,抓了一把乱晃的猫尾巴。 脚步声骤停,前面那黑发青年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胡狼军官和蜥蜴军官纳闷,越过三个犯人,想过来看看怎么停了,谁承想一过来就看到他们家老大的尾巴被那头狼抓在手里,那头狼还不要命的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老大乱动的尾巴尖。 “!!!”卧槽。 他们没回头,整齐划一的后退了几步,装作自己没来过。 cao!!这头狼疯了。 顾琢风没什么表情,他肩上站着的缩小版金雕也一脸高傲,就是偶尔会伸长脖子去看,看完了又偏过头,一副雕没兴趣的模样,“口是心非”几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阿萨德就要直白一些了,他握了握发痒的手,心想要不是宗左先下了手,他也想撸上一把。 哦,没什么,猫科的通病罢了。看到乱动的东西就想抓。 宗左本来只是想手欠一下,告诉这只猫别乱晃,但这猫尾巴一抓手里,他就有点放不下去了。 对方精神体的品种不是长毛猫,尾巴是那种能缠人撒娇的细长,捏在手里软乎乎的,尾巴尖不受控制,还在他手里面还在乱动。 狼族恶劣的天性让对方越动,宗左就是越来劲儿,狼爪子痒的不行,逮着猫尾巴捏来捏去,更何况这只猫身上好香啊,那冷冷清清的冰凉水汽直往他鼻子里钻。 宗左抽了抽忍鼻子,精神图景中狂躁的火灭了些,他舒服的想呻吟,但身上却莫名其妙更热了。 体格庞大的灰狼迈着步子,走到娇小黑猫的面前,低头在它身上乱闻,黑猫浅黄色眼睛眯了眯。 宗左一双狼眼儿紧盯着唐棠的被,捏弄着他乱动的黑色尾巴尖,喉结滚动了一下,止咬器下的薄唇咧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 “典狱长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介意送我一瓶么?身上怎么这么香啊……” “……”胡狼军官和蜥蜴军官躲在后面,呼吸都放放轻了。 完了,没救了,拉出去埋了吧。 黑发青年背影都散发着冷气,终于回过头,毫无情绪的黑眸看着宗左,宗左还对他笑了笑。 下一秒,他骤然发难,侧身一脚揣在宗左胸膛上。 那么漂亮的大长腿,爆发力却强悍的惊人,宗左完全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 同时,那只一直闻来闻去的灰狼也被黑猫抓了一爪子,黑猫炸着尾巴弓着身体对他哈气,灰狼顶着黑鼻子上的抓痕,默默后退了几步。 狮子和金雕的眼睛溢出的淡淡的看好戏的意思。 阿萨德优雅地侧过了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宗左带着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呈抛物线状飞了过去,砸在一直躲在后面的胡狼军官和蜥蜴军官身上。 “哎呦!!妈呀。” “啊!我的腰!” 唐棠淡定收回腿,看着宗左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能自己站起来,“啧”了一声说他好凶,反倒是他的两位下属被对方砸得挺惨的。 典狱长:“………” 他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接叫来狱警,四个一组“请”他们进去。 零号监狱总体由黑白二色组成,充斥冰冷的机械感,牢房本该是一人一间,但因为某只大狗做错了事惹猫生气了,就变成三人一间了。 当然,牢房里的格局类似酒店的套房,要什么有什么,并且极其抗摔抗咬,穷凶极恶的恶徒可住不了这,这种特权只属于因为精神体暴动而被关进来的昔日功臣,哦,如今人们叫他们疯子。 每个牢房都相隔很远,由能阻隔声音的白噪音石组建,能让精神世界崩溃的哨兵舒服些,也是他们最后的葬身地。典狱长的办公室就坐落在黑塔的塔尖,是这群疯子的上面,独自看守着他们。 “滴——滴——” 牢房旁边的红灯开始闪烁,一道灼热的气流喷洒发出声响,充好能的牢门紧紧闭合。宗左没有去碰那能烫掉他们一层皮的黑色牢门,他站在门内,灼亮的狼眼儿盯着外面的黑猫青年,低沉嗓音懒洋洋的: “典狱长,公报私仇,这不太好吧?” 黑发青年表情不变,淡淡垂着眸。他发间黑色猫耳朵毛茸茸的,高挑的身材被服帖的制服包裹,同色领带藏进外套中,细腰长腿的招人极了。 即使什么也不说,站在这也赏心悦目的很。 这时,有狱警拿来一块木牌,低着头双手递给青年,顾琢风往外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黑发青年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接过木牌。随后,他摘下手套,露出一指肌肤冷白指尖却透着一点淡粉的手,指甲仿佛能伸缩,冒出来一点半透明的尖,在木牌上刻了几个字。 刻好后,把牌子往他们门上一挂,也不理说话的恶狼,转身离开这片区域。 皮靴踏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宗左好奇,偏头去看,却看不见,越看不见他越好奇,拧着眉头叫顾琢风:“哎,顾琢风你帮我看看,那只猫写的什么东西?” 金雕的视力出众,顾琢风方才随意一瞥,就看清了那位典狱长刻的是什么字,本来不想搭理宗左,但他非追问个没完,只好抽着嘴角告诉了他。 宗左:“……” 狼耳男人直接气笑了,止咬器下的尖牙都没收回去,磨了磨后槽牙:“行啊,不愧是猫科。老子不过逗了逗他下属,感情他一直记着呢。” 牢房内唯一的猫科阿萨德慵懒地坐在酒红色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他一只手落在大猫的头顶,轻轻抚摸它脑袋,金色微卷的头发垂在身前,从骨子里透出来奢靡,腔调优美的低声呢喃。 “What a vindictive kitten。” (多么记仇的小猫眯) 这片区域重新归于平静,那木牌孤零零的挂在牢房旁边,上面一行字迹凌厉流畅,像极了警示牌。 “内有恶犬,禁止靠近。” — “叮——” “顶层到了,典狱长唐棠,欢迎回来。” 智脑的女音温和了一些。 “您需要咖啡吗?” 唐棠扯了扯领带,“嗯”了一声,他走到侧对着落地窗的办公桌后,坐在舒服的转椅上,没多久,家用机器人端着咖啡滑过来,将咖啡放在他桌上,又静静地退回厨房。 他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亮堂,飘窗上放着猫窝和一些玩具,大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光线照耀下,还能看见由一个一个六边形组成的蜂巢般的保护罩。 不过当然,外面的人是看不见这座巨型黑塔的内部是什么模样的,他们只能看到塔面反射出的冰冷且压抑的黑。 黑猫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轻轻松松跳上飘窗,趴在铺着毛茸茸的白色绒毯上,晒着窗外暖洋洋的阳光,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 桌上的咖啡飘散着热气,淡淡的咖啡香弥漫在办公室内,和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温暖的画面。由于不久前刚结束精神暴动,办公桌后的黑发青年脸色有些苍白,他向后倚着椅背,闭着眼思考着这次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