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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导演坐在前排得意地想:看我这波儿神助攻。 林衍坐在后排捧着手机,屏幕上的穆康刚一说完“we made it”,泪腺发达的林指立马不负众望地红眼了。 穆康经验十足,眼疾手快夺走了手机:“憋回去林三岁,不然我就当着夏导演的面亲你。” 夏树不明所以,回头问道:“怎么了?” “视频做得不错。”穆康不满地瞪着夏树,“有什么阴谋?” 好心没好报的夏树:“……” 他颇不是滋味儿地转头重新坐好,眼光扫过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林衍,不由对知名指挥家“英俊优雅卓尔不群”的人设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一帮人从机场出发,跋山涉水地先开车后划船,于两小时后再一次回到了洪水中的魔幻现实主义剧场。 林衍一路都保持着弧度完美的偶像式微笑,好像受过上镜训练似的。夏导演戴着职业病滤镜看人,心头疑云愈发浓厚,直到林衍开始给苏希尔上课,这份疑虑仍没有打消。 剧组在废墟中的音乐教室里架了一台摄像机,其他闲杂人等都被林衍……的老公穆康赶了出来。夏树和穆康于洪水前并排趿履而立,脖子上挂着擦汗用巾,周身蚊子苍蝇齐飞,赤道烈日和蒸腾水蒸气对二人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炙烤,直烤得人眼冒金星rou香四溢。 夏树抹了把汗,抗议道:“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那是他的学生。”穆康说,“我们搞专业的讲究一对一指导。” 夏树给穆康递了支烟:“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Evan。” 穆康看了他一眼:“谢谢,不用。” 夏树:“……” 从没遇过递烟不接场面的夏导演惊呆了。 穆康:“有他没烟我可以活得很健康。” 夏树:“……什么?” 穆康强调了一遍:“有他没烟,我可以活得很健康。” 夏树这下彻底没辙了。 “我有很重要的问题想请教Evan。”夏树正色道,“拜你所赐,苏希尔这条线在片子里分量很重。” 穆康:“什么问题?” 夏树:“关于这首歌的问题。” 穆康:“问吧。” 夏树:“……啊?” 穆康:“你的问题。” 夏树:“我想问的是Evan。” “问我就行了。”穆康双手抱臂,“我是他老公。” 夏树:“可是……” 穆康眯起眼看着夏树:“别废话。” “你是他老公,又不是他本人。”夏树迟疑道,“我的问题不好答。” “没事儿。”穆康自信地说,“我还可以配合你做个访谈。” 一听访谈夏导演眼睛就亮了,火速转变立场说:“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穆康趁剧组前期布置的空档进去听了会儿林衍给苏希尔讲课。林衍同爱人交换了一个唯属彼此的亲密眼神,继续对苏希尔说:“我之前说过,这首歌本身不叫Ave Maria。” “是的。”苏希尔说,“这首歌原名是Ellens dritter Gesang。” “你的情绪得更饱满一些。”林衍说,“最近共鸣进步很大,我对你的要求会更高。” 苏希尔昂着头说:“没问题,Evan。” 穆康出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他低头在林衍耳边交代道自己需要做个简短采访,两人悄声说了几句话,又以一个尺度适宜的伴侣间日常亲吻结束了交流。 全程穆康看都没看苏希尔一眼,亲完人就施施然转身走了。 苏希尔一脸木然地想:讨厌鬼还是那么讨厌。 访谈地点安排在了音乐教室隔壁的一栋危楼。这些无人看管的危楼大部分都被剧组临时占用,只需做些简单整理就是一个切题的风格布景。 简陋的采访场地虽然破烂不堪尘土飞扬,采光环境倒是极佳。毛巾挂脖的穆老师一身农家味儿十足的造型往镜头前一坐,妆发服装一律没有,硬生生靠颜值撑住了画面美感。 夏树再次确认道:“真的没问题?” 穆康随意道:“没问题,来吧。” “好吧。”夏树停顿了半分钟,开口道,“我最主要的疑问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唱Ave Maria。” 穆康挑了挑眉:“怎么这么问?” “和这里氛围不搭。”夏树斟酌道,“感觉太……” “太神圣了。”穆康说。 “没错。”夏树说,“我在网上看了帕瓦罗蒂的现场版,后面还有唱诗班,非常优美。” 穆康平静地问:“有什么问题?” “平民窟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悲苦中。”夏树沉声说,“教堂音乐虽能安抚人心,但起不到关键作用。” “你觉得这首歌在麻痹人心。”穆康反应很快地说,“鼓励人们停滞不前,原地等待拯救。” “是的。”夏树犀利指出,“在这种地狱般的生活环境里,等待不如反抗,奋起挣扎摆脱困境才是更好的办法。” 穆康看着夏树,慢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夏导演,功课做得不错啊。” “所以我才说让Evan来答。”夏树镇定地说,“这个问题很刁钻。” “一般刁钻。”穆康说,“你也没问管小小吧。” 夏树一怔:“没有。” “那这个问题只能我来答。”穆康脸上笑意渐暖,“如果你真的去问阿衍,他只会说‘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之类的废话。” 夏树不解道:“为什么?”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穆康又幸福又心酸地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丰功伟绩多到数不清,譬如说被绑架了那么多次还是老往深山老林里跑、譬如说哪怕跟我冷战也坚持要自己排、譬如说爱了我那么多年都……不让我知道。 这是世间唯有穆康了解的、天下无双的阿衍,他想珍藏心底,不愿拿出来与他人分享。 穆康言简意赅道:“他不擅长表现自己。” 夏树:“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穆康说,“至于字面下的意思,你不必懂。” 夏树:“……” “别担心。”穆康倨傲道,“我说的就是他的想法,没有偏差。” 夏树无语片刻,只好说:“请说。” 穆老师摆正态度:“你看过帕瓦罗蒂的现场版,对吧?” 夏树:“是。” 穆康:“注意到他的唱词了吗?” 夏树:“没注意。” “正常。”穆康说,“因为帕瓦罗蒂唱的是没几个人能听懂的拉丁语。” 夏树:“……所以呢?” “这首歌常见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