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别看了

    02.

    第三天以一种沉默又混乱的方式过去了。

    林听渺不记得林倾愉吸完吻痕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听着他落在耳边的呼吸声默默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任务已经完成了，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任务版上标注着时间15:37。

    她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林倾愉躺在床上睡觉，脸正对着她。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阴影勾勒出他有些冷锐的棱角，他已经长大了。

    他成长的很多年在她这里是空白的缝隙。

    无论他长到多大，她脑子里下意识想起的永远是小时候的他，每一处都是圆的，仰着圆圆的脸揪着她的裙摆贴上来，手也圆圆rourou的，眼睛圆又大，在门外叮当桄榔的砸吵声中，他惶恐无措的眼泪也是圆的，声音圆软稚嫩：“jiejie，jiejie，我害怕，别丢下我。”

    ……

    那样的日子有些久远了，褪色成烂黄的纸张，画面里矮矮的亲密的脸变成了他又高又远的背影，他挡在她面前，挡在在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女人面前，刚刚变声的少年声音嘶哑，语调清淡：“我跟你走，我姐跟着mama。”

    从那天之后，很多年，很多年，她只偷偷的在他学校门口遥遥望过他几眼。

    在他即将高考那年，她夜夜梦到小小的他被人拐卖，她拼命的想要把他藏起来，却总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在她腿边绕来绕去的小孩儿以各种方式被人偷走，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光顾他的学校，藏在角落里像个偷窥狂一样看他上学、放学、打篮球、收情书…

    直到她意外结识了他当时的班主任，年轻的男人成了她男朋友的那天，是在他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表的白。

    她佯装认真地听完一出告白的戏码，有些犹豫如何委婉的拒绝时却突然与窗外的林倾愉对视了。

    望进他冰冷清淡的眸子里的瞬间，她第一反应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的正脸了。

    鬼使神差的，她收下了那束花，在老师的视野里，对着窗外的人笑起来。

    …

    “姐，”清淡的带着些困倦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听渺回过神，心头一紧下意识看过去，发出声音的人还闭着眼似乎在睡觉，她犹豫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幻听了，却见他缓缓睁开眼，嘴唇微微翕合，淡漠的视线配着淡漠的声线，像一翁冰冷的潭水，“别看了。”

    看向她，说给她。

    带着警告和劝诫。

    空气凝滞了片刻，他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继续睡了。

    林听渺站起身，缓步走进洗漱间。

    镜子映出她此刻的状态，吊带挂在臂上，胸乳半露，红痕叠在咬痕上，一圈一圈，每一处都像是一种宣泄的标记。

    她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个最靠近乳尖的咬痕，几乎就挂在心口处，一摸上去似乎能感觉到当时的酥麻和痛苦，心脏处溺出一堆一堆的水液，把每一处筋络都烧得酸涩。

    良久她嗤笑一声，打开花洒冲洗着身上的痕迹。

    别看了？

    让别人不看。

    你倒是别咬了。

    夜里起来换班的时候，林倾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进了浴室洗漱。

    林听渺窝进被窝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带着体温的热黏在她皮肤上，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淡的香味。

    她满足地埋进去，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昏昏沉沉睡着前还想着明天的任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