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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悟了

    

69.悟了



    心情一好,胃口就也好了,祁衍一连吃了两碗饭,他这个品尝美食的人给足了陈渐程这个做美食的人面子,陈渐程心情也好了不少,心中的阴云扫了大半。

    吃完饭之后,祁衍在客厅看电视,陈渐程把文件,合同之类的全部搬到客厅去。祁衍觉得现在病的不是他,好像病的人是陈渐程,他好像得了一种离开祁衍就会死的病。

    祁衍也真是佩服他,精力这么充沛,祁衍晚上睡不好,陈渐程也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醒来,也是睡眠不足了,可他还能一边陪着祁衍看电视,一边办公,真是,真是不枉他在床上折腾祁衍的那个架势。

    但是他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办公,比如说什么股东大会啊,公司大型会议之类的,陈渐程实在没办法继续在家里装孙子,他这几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带着祁衍一块去公司。

    现在还没有开学,万一离开了陈渐程的视线,祁衍出了什么事,陈渐程估计要发疯,所以为了杜绝这个可能性,他要紧紧的盯着祁衍。

    祁衍跟个犯人似的,被他24小时看着,看的他心里越来越烦。

    不过很快就出了一件事,让俩人都缓和了一下。

    时青把自己的公司都交给他哥哥了,只保留了一点干股,然后决定出国历练。临行前准备叫上祁衍这几个朋友吃个送行饭,姜奕当然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还拉上了一脸颓丧的宁秋原,至于季真言,他还在山区野营呢,与世隔绝,没办法回来。

    倒是祁衍出不了门,给时青送行这件事可是让陈渐程逮到机会了,他说什么都要跟着祁衍一块去,但是这种朋友私下聚会,他一个外人去算怎么回事啊,祁衍肯定不同意啊,俩人就在客厅扯起了拉锯战。

    “我不管,我得去,时青那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有心思,现在又跟苏天翊分手了,肯定要在你身上打主意,我看他要出国八成会把你拐走!”陈渐程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噘着嘴不悦的说。

    祁衍站在他面前,走了一个来回:“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跟他没有可能,你在闹什么啊。”

    “我闹?”陈渐程这下可不依了,祁衍这话把他说的像个娘们似的,他抬起头一脸委屈的说:“你忘记云尘了是吧,要不是这个傻逼把你拐走了,我至于干出那些事吗?”

    “你还有脸说?难道宿舍里那些话是狗说的?”祁衍皱着眉看着他。

    “我都道歉了!是我说的,那天我只是跟徐泠洋去找他,在宿舍等了半天都没看见他人,谁知道这个狗日的污蔑栽赃我!我跟徐泠洋压根就没对他怎么样!”陈渐程越说越委屈,深邃的双眸印着灯光,水汪汪一片,像是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

    祁衍连忙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他懒得看陈渐程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祁衍对不起他陈渐程呢,“打住打住,别把话题带跑偏,我明天一定要去!”

    “我没说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带上我吗?”陈渐程不依不饶的说,那股无赖劲儿,就跟个小孩似的。

    谁家大人吃饭带小孩啊?!

    祁衍差点就说出来了,他抹了把脸用带着商量的语气说:“你自己想想你对他们做的事,你好意思面对他们吗?”

    陈渐程拿过一旁的抱枕,垂头丧气的噘着嘴,小扇子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阴影,轻轻抖动着,别提多可怜了。

    “你别这样!咱们有事能不能好好说。”祁衍最受不了他这样。

    祁衍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陈渐程就更委屈了,他鼻翼轻扇,语气哽咽的说:“我就是怕你离开我,你都不知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别人叫你吃饭,一叫你就去了,我就是让你陪我去公司,你都不答应……”

    这……祁衍顿时语塞,他无可奈何的说:“这本来就是两码事……”

    “我知道,我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你不答应我是应该的。”陈渐程的声音越来越弱,尽管如此,祁衍也听到了他吸鼻涕的声音。

    行,陈渐程手段真高,专门掐着祁衍的弱点撒欢,祁衍深深的喘了口气,强压下心中那股火气,尽量缓和着语气说:“行,我跟你去公司好吧。”

    陈渐程猛的抬起头,惊喜的看着祁衍,激动的站起身抱着祁衍,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盈盈的说:“我就知道我对你很重要,嘿嘿嘿。”

    祁衍想揍他。

    第二天,陈渐程开着他那辆刚从澳洲调回来的兰博基尼huracan就要送祁衍去吃饭,祁衍看着这台拉风的跑车,额角青筋直跳,“我就是跟他们吃个烧烤,你见过谁开兰博基尼去吃路边摊啊!”

    “我就是想送送你嘛。”陈渐程拉着祁衍的手依依不舍的说。

    “送就没必要了,吃完饭我自己会回来。”祁衍换好鞋就要出门。

    “那我去接你行不行?”陈渐程牵着祁衍不撒手。

    祁衍觉得他今天要是不答应陈渐程,恐怕都出不去这个门,“行行行,等我到了给你发位置。”

    陈渐程这狗日的,真能磨人啊,祁衍在出租车上催着司机,司机开着车,油门踩都到底了,祁衍还是迟到了。

    这个路边摊离他们几个上中学的那个学校不远,摊子开了好几年,也算是成为这条街上的招牌了。

    几年前,就是在这里,他们五个人喝了顿酒,变成了知己好友。

    祁衍打开车门下车,这里还是老样子,摆在店铺门口的塑料桌椅几乎占了一半的路面。

    现在临近黄昏,很多夜市已经开门了,这家店铺也不例外,生意很好,客人都快坐满了。

    祁衍一进去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最显眼的那几个人。

    时青坐在宁秋原旁边,语重心长的在劝导什么,姜奕在他旁边抽着烟,一脸嫌弃的看着旁边的宁秋原,宁秋原则瘫在小折叠椅的靠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祁衍走上前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疑惑的问道。

    “还能咋回事,这个傻逼,我叫他出来应酬,免得在家里被他爸察觉不对劲,给抓包了,他特么的非不干。”姜奕夹着手里的烟,手指着桌子说:“喜欢一个人把脑子都丢别人怀里了呗,你说你是不是个傻逼。”

    宁秋原喜欢上那个姓魏的老师了,但是听姜奕说这个老师没有师德,并且还是个挂名的。祁衍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是他知道这个魏老师是陈渐程安排的,祁衍对宁秋原心中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但是他不好直接参与,而姜奕是他表哥,让他来管比较好,凭姜奕那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宁秋原和魏老师成不了。

    时青啧了一声,说:“行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你从北京一路说他说到江城,你都不嫌累,”他把菜单丢给祁衍,“你看看还要不要点点儿啥。”

    “我说了一路他还是这个死样子,你看你看!”姜奕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宁秋原说。

    宁秋原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姜奕直接在下面踹了他一脚,时青连忙劝着说:“哎呀行了行了,我马上就要出国了,能不能别给我添堵。”

    祁衍点了两个菜把菜单交给老板娘,对时青说:“真言过两个月可能就回来了,不是说他回来就要订婚吗?到时候你不参加吗?”

    “看吧,我要去意大利,刚好我侄子也要去意大利读书,我顺便照顾照顾他,等把他安顿好了,我再看看有没有时间。”时青摩挲着下巴说。

    “嗯,咱们以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真言欠你一顿送行酒,你欠他一顿订婚宴,欠来欠去,扯平了。”姜奕笑着说。

    “行了,秋原,高兴点,忘掉之前的不开心,先乐一天是一天。”祁衍给宁秋原倒了杯酒说。

    祁衍、时青和姜奕三个人敞开了膀子喝,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感觉,时青还要赶晚上11点的飞机,不过就凭着他那千杯不醉的身体,这点酒量小意思。其实他们三个心里都难受,分手的分手,失恋的失恋,背叛的背叛,欺骗的欺骗,但是三人之间很有默契,都不提这些糟心事。

    很快,宁秋原也加入进来了,并且喝的比三个人都猛,几乎是往死里喝,时青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一边自己喝,一边照看着宁秋原。宁秋原到底是年纪小,遇事经不住打击,一遇到挫折就颓丧的不成样子,最后落得个借酒浇愁的下场。

    祁衍不仅感慨他,还感慨自己,他何尝有资格说别人啊。

    四个人吃完饭,已经10点了,祁衍掏出手机一看,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陈渐程打来的。祁衍回了一句:等会给你位置。

    宁秋原喝的烂醉如泥,吐的昏天黑地,姜奕给他灌了杯水,劝他歇歇,宁秋原一听,手撑着桌子,大着舌头说:“歇?你看老子像肾虚吗?我特么在床上……唔……”

    姜奕好歹也在商场摸爬滚打好几年,酒量比宁秋原好了不知多少倍,他连忙捂住宁秋原的嘴,生怕他说出丢大人的事,他不捂还好,一捂直接让宁秋原呼吸中断,肚子里的酒翻涌着往喉口涌……

    “呕!”

    “我cao你妈的!”

    宁秋原吐了姜奕一手,姜奕脸都绿了。

    祁衍赶紧把俩人拉开,时青招手叫老板娘带姜奕去后厨洗个手,姜奕边走边骂,“给他家里人打电话,把他带走,老子没心情送他回去了!”

    宁秋原这个样子的确不能送时青走了,时青打了个电话,叫宁家的管家开车来把宁秋原送了回去。剩下三个人因为都喝了酒,怕被查酒驾,就叫了个代驾,一起送时青去机场,祁衍在路上,给陈渐程发了个地址。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要走了。”时青站在登机口跟俩人道别。

    “你一个人在国外记得照顾好自己。”祁衍温柔的说。

    “有喜欢的小姑娘或者那啥,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昂。”姜奕搭着祁衍的肩膀,冲时青招手。

    时青啧了一声,摸了下鼻子,“看缘分吧,来,咱仨抱一个吧。”

    “哎呦,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这么rou麻干什么。”姜奕故作娇羞的浑身一震,好像鸡皮疙瘩起来了一样。

    祁衍瞥了他一眼,伸手搭住姜奕的肩膀,另一只手揽过时青,三个人抱成圈。

    “保重。”祁衍沉声说完,便松开了手。

    时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冲俩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那抹潇洒的身影带着祁衍年少时的向往,消失在黑夜中。

    姜奕看着时青远去的背影,感叹了一句,“年纪越大,就要经历越多的分道扬镳,看来我得早点习惯一下分别。”

    “你说的什么吊话,怎么这么晦气啊。”祁衍皱着眉说。

    “我是说真的,人这一路不就是得到和失去吗?”姜奕望着透明天窗外漆黑的天幕感慨道。

    祁衍心里划过一抹苦涩,面上却带着笑说:“你悟了呀。”

    姜奕忽然转头看向他,真挚罕见的出现在那邪魅的双眸之中,“说真的,我打算去把宋年棋找回来。”

    祁衍和姜奕对视了几秒,看见他眼中的坚定时,不由得笑了,“去吧,把他找回来,他现在不是你哥了,你俩在一起不用有顾忌了,一段感情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嗯,我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你弯了之后,心里接受范围都变大了,要是换成以前,你不得像教育季真言一样教育我啊。”姜奕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祁衍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我那儿有那么封建,不过就是综合考量罢了,你跟季真言又不一样,你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别提多潇洒了。”

    “那你呢?”姜奕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满含深意的看着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