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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砂]一场意料之外的风花雪月

    酒店房间紧闭的隔音大门砰地响了一声,震动了摆在茶几上的玻璃茶具。嵌在墙壁中的壁炉中的火焰连带着炸出了几点微小的火星,在飘出金属围栏前便在微冷的空气中熄灭了。

    戴着一顶滑稽又苍白的石膏头套的男人将视线从面前的棋盘挪到了发出噪音的地方,混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低着头背靠红木隔音门沉沉喘息的公司市场部的高管,随手捻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到了棋盘中。

    “你的呼吸声打扰到我了。”刻意遮掩了容貌的学者旋转棋盘,同时扮演黑白双方同自己对弈,冷冷地甩出一句逐客令:“我还记得你把自己的铂金套房让给那位人形星核之后我们就已经谈妥条件。明知故犯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很不幸,看来你并没有成为一个好学生的资质。请履行你的诺言吧,记得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哈……”

    不知道把绿松石丝绒面料的礼帽撇在了什么地方的青年本能地想反呛自己的同行人一句,一路上压在咽喉中的喘息声却先一步溢了出来。浅红色有色眼镜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鼻梁上,掩住了颇有姿容的青年颊上飞起的红晕。他用力撑起脊柱站稳身体,让身上沾着浓郁酒气的自己不至于看起来真的是个嗜酒如命的醉鬼,一双色彩绚丽的眼眸微微垂着,房间内的自然光沾在他纤长的睫羽上,洒落的阴影映在眼瞳里,藏住了压抑不住的水光。

    啧……该死的。

    砂金咬了咬舌尖,在心里无声地将家族迎宾团队成员挨个儿骂了一轮,自然没有漏下代理梦主管理匹诺康尼的橡木家系家主。

    那个个子不高但实权在握的小天使虽然一路上笑脸相迎,吐出来的词句得体大方,但语气或多或少夹杂着对他这位公司来客的讥讽。这位话事人为了顾及梦主与白日梦酒店的面子自然不会亲自下场针对收了邀请函前来参加协乐大典的宾客,但其他身份不上不下、唯话事人马首是瞻的迎宾团就无所顾忌了,他们最擅长察言观色,在向家族话事人简单地提及了星际和平公司来意的年轻高管被这票人簇拥着带进了“黄金的时刻”的地下夜间酒馆,一杯接一杯地灌他酒,其中的一杯里……

    加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给你。喝完了就去沐浴,我不希望房间里都是令人作呕的酒精味。”

    冷淡的声音在距离自己相当近的地方响起,突兀地打断了砂金脑海中翻来覆去滚动播放的回忆。意识回笼,脸上浮着微醺般艳丽的红晕的青年愣愣地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前的高大男人,带着一丝蜂蜜甜味的清凉气息赶走了盘桓在鼻腔里秾丽的夜店香薰与辛辣酒精味,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在身体状况明显不对的时候,把意识从身体里抽离出去,再用各种各样的想法填满用以转移注意力来保持清醒的方法对于从小到大拿着命上赌桌的人来说已经成为了面对危急情况下的美德。只有脑袋里的思绪不断,身体上的痛苦便会被刻意的忽略,不至于让事情脱离掌握。

    不会熟练控制生理反应的生意人不是好赌徒。

    砂金紧绷着后背的肌rou,强撑起随着血液扩散到四肢百骸的肌松剂与催情剂共同作用下发软的四肢,伸手接过同行人递过来的薄荷蜂蜜水。

    站在他面前的学者身量很高,不太适合出席正式场合的服饰和敛着气息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与他随身携带的石膏头套没什么区别。

    这位教授……是不是离我太近了?

    脑子里翻滚着各种念头的青年轻轻握住了触感冰凉的玻璃杯,窘迫地抽了抽鼻子。属于博识学会成员的浅浅的鼠尾草与海盐的气息杀出清凉薄荷味的包围,像细密的小针一样轻柔却鲜明地滚过每一只嗅觉细胞。若是在平时,他倒是很喜欢这种不沾染铜臭奢靡、十分适合知识分子的香氛,但现在这个情况……

    拉帝奥瞟了一眼半天没吱声的合作伙伴,教训胡作非为的赌徒的长篇大论已经溢到了喉咙口,就等着一个契机让这位准备在匹诺康尼搞一出大戏的公司高管稍微安分点。但打扮得像个娇生惯养的孔雀小公子的青年此时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肩膀微微发抖,怎么看都不是喝酒喝成这幅样子的。

    “喂,你怎么了?”拉帝奥将手中的石书搁在茶几上走向状态不佳的同行人:“出什么事了吗?”

    一路上为了不被家族安排的眼线抓到自己的窘迫模样爆出什么“公司高管艳照门”事件勉力压制着生理反应的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学者探向他的手。砂金喘了口气,越来越鲜明鼠尾草香与薄荷味撩在一起,满满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汹涌的情潮在体内四处冲撞,源源不断的酥麻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蔓延到四肢末节。他手指一颤,装着薄荷水的玻璃杯子直直坠地,清甜的液体洒了一地。玻璃杯在厚实的地垫上咕噜噜地滚动,碰到了他的足尖。

    “别、哈……教授,你先别过来……”

    砂金踉跄着后退,倚靠着紧锁的酒店房间大门重重喘息,艰难地从咽喉中挤出尽可能清晰的词句:“刚才的酒会,家族……那些人做了个我不能拒绝的阳谋……我不能表面上驳他们的面子,也不能把这幅样子漏在他们眼前。麻烦你了,教授,收留我一晚……嗯,明天一早、一早我就去朝露公馆去找那位话事人,狠狠宰他一笔……”

    话音刚落,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酒店走廊尽头乍响,裹挟着令人心烦的回响直直地向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而来,明确地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猎……”

    后一个字被压在了喉咙里,砂金紧皱着眉看向一把将他抵在墙上、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强行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的男人,双腿和脊背止不住地发软。若不是前面有人后面有墙,说不定他现在就该瘫在地上,任由追上来的家族成员随意施为。到了明天,白日梦酒店的爆炸新闻头条就是他的艳照,配上某些极具诱导性文字,他这位受家族邀请前来的公司贵客就彻底失去了上台博弈的机会。

    ……不,现在也不能太放松警惕。拉帝奥要是把自己交出去,说不定能在匹诺康尼话事人手里拿到特权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对于一位醉心学术、医治众生之愚的医生来说,自己这个让他讨厌的赌徒的价格,还比不上一沓记载着星核研究文件的手记。

    他突然不敢赌了。

    无论教授作何选择,自己一定讨不到好处。已经做好准备上赌桌的赌客成了被一杯酒变成了台上最便宜的筹码,哈啊……这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讽刺戏剧。

    被学者的阴影所笼罩的公司高管微微阖起了眼睛,鼻梁上架着的浅红色眼镜在刚才的一番肢体接触中掉在了地毯上,剥去了他漂亮脸蛋上最后一丝遮掩。平素没有高光的眼瞳里渗出了些许生理性眼泪,将茨冈尼亚埃维金氏族血脉所孕育的一对美丽眼眸缀上了绚丽的高光,宛如一对刚从矿坑中开采而出切分为二的缟带玛瑙。

    “请问房间里有人吗?”粗粝而干练的嗓音伴着敲门声响起:“猎犬家系排查可疑人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啧。”

    单手压着猎犬口中的“可疑人员”的博识学会贵宾不悦地咬了咬牙,之前没能损出去的嘲讽有了发泄的出口,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门外没事找事的家族成员:“若是我不配合,你们打算干什么?低头看看门牌号,再去酒店前台查查这个房间里住着什么人。猎犬家系连入住房间的宾客信息都没有弄清楚,你们家主养你们还不如养个自动答录的AI。知道宾客隐私权是什么意思么?还是说,掌管整个匹诺康尼的家族里没一个人知道‘隐私权’这三个字怎么写?呵,披了一层豪华度假酒店的皮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德行了,要我说你们还不如被公司并购了呢,至少那些脑子里只有金币的蠢蛋还懂‘消费者就是上帝’的规矩。”

    杵在门外的搜寻队呼吸沉重,明显是气得不轻。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搜查队像是一群被一棒子敲了脑袋的狗,咽喉里翻滚着恼怒的低吼,却又不敢向狠狠打了他们的人龇牙。能入住白日梦酒店客房的都是手拿家族邀请函的贵宾,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而给他们指派任务的治安官只是在口头上允许他们随意搜查,遇到好说话的客人配合调查也就罢了,遇到这种难相处的,就算被骂了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很抱歉,贵宾,是我们没查清信息,冒昧打扰,还请您不要生气。祝您在匹诺康尼游玩愉快。”先前发声的男人强压着怒气压低声音道歉,带着堵在酒店房间门口的搜查小队悻悻离去。

    待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午夜的酒店里,拉帝奥松开了捂着被他窝藏在房间内的“可疑人员”的手,随手抽过挂在玄关衣帽架上的手帕擦了擦手心处晕染开的眼泪。满面潮红的公司高管陡然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自他的咽喉中溢出,呜呜咽咽的,像是挨了欺负的小兽。

    时间点巧得不能再巧,下在粉红色酒液里的药物在身体里热烈地闹腾起来,若是刚才这个房间的主人将他送出去,那他这副样子、乃至之后更加狼狈的姿态明早就会传遍匹诺康尼的大街小巷。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砂金蜷起身体,环抱着双膝瑟缩在玄关柜与墙壁的夹角里,狠狠咬着舌尖借助疼痛悬住脑袋中最后一丝清明——艳照曝光什么的他才不在意,颈侧的奴隶标志那么显眼,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瞧得见。公司的利益与钻石的任务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泡汤,那才是最难办的事……

    好在,好在和他一起来到匹诺康尼的合作伙伴虽然嘴巴毒了点,但品行端正,断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之后……或许能把这位教授也纳入计划中。明天……明天一定……

    “喂,你还好么?赌徒,还能听清我说话吗?”

    拉帝奥俯身蹲在蜷缩成小狐狸团的同行人面前,揉了揉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柔软的浅金色发丝,随后又贴上了他的脸颊。落在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灼热,不自觉地流着生理性眼泪的青年呼吸间漾着不同于酒液的奇异甜蜜,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情欲的粉。他大概猜出了面前这个人在离开他视线之后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有些诧异这位一旦出手从不失手的赌徒居然会在这种简单的诡计上跌个跟头。

    “嗯……”

    覆在脸颊上的微凉触感让陷入了高热地狱的青年感到了难得的舒适,他本能地蹭了蹭学者带着些许薄茧的掌心,但随后又抱着脑袋将自己蜷成了一只没有壳子的蜗牛,断断续续的哽咽:“不……教授,唔呃……别碰我、别碰我……”

    作为在化学与药物专业也颇有建树的高知分子,拉帝奥有信心只要拿到一点药物样本它就能用随手可得的材料配出解药。但很明显,面前正在装蜗牛的人没办法把已经喝进去的酒吐出来,自己也不能随便离开酒店房间,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用万能房卡闯空门。

    “放松。”拉帝奥用了些力气将小狐狸团掰开,伸手揽住紧绷到脱力后软得不成样子的青年轻松将其横抱起来,大步走进自己的卧房将在他怀里不断喘息的小赌徒塞进了绒面的沙发里:“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再弄一杯冰薄荷水。”

    “……”

    被摁进柔软沙发中的砂金闷闷地哼了一声,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紧贴着沙发的缝隙,企图从这长条形的家具里攫取一些让他感到舒适的温度。领上缀着皮毛的外套被他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孔雀绿色的贴身衬衣也在他的辗转挣扎之间绷开了所有的贝壳纽扣,漏出其下三两点春光。他难耐地磨着双腿,在脊髓里四处冲撞的情欲让他腰眼酸麻,脐下三寸的私密之处已经硬得有些发疼,后面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一阵阵地发胀发痒,湿漉漉地洇在贴身衣物上。

    别弄脏人家的沙发……

    砂金紧咬牙关忍住在喉口徘徊的甜腻喘息,胡乱地抹开被汗水沾湿的额发。酒精和药物一起在身体里作祟,将所剩不多的清醒思维侵吞殆尽。他牙关一松,被咬破的舌尖渗出些许血渍,微涩的锈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顺着齿尖泌出的津液滑进咽喉。

    “不——不……该死的……嗯!哈、哈啊……”

    被强效催情剂诱发的情潮折磨得神志不清的青年胡乱呜咽着捂住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一只被剥去了外壳的海虾。他并没有用晚餐,空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容易被情绪影响而闹腾的内脏器官一抽一抽地疼,夹杂着些许刺激感的快乐顺着神经爬进了脑袋,彻底占领了理智的高地。他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沙发绒布,指尖绷得发白,松松挂在身上的衬衣彻底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大片泛红的肌肤裸露出来,浅金色的发丝挂在颈侧,流畅的颈部线条与腰线在衣料中若隐若现,漂亮得像是一具已经完成的象牙雕塑。

    端着一杯新做好的薄荷水的博识学会教授推开房间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香艳场面。

    脑袋里回荡着嘈杂声响公司高管睁着一双水色淋漓的漂亮眼眸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像个发了高烧的病人一样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架设着壁炉的房间内空气干燥,频繁的呼吸节律与不断的出汗带走了他身体里的水分,嗓子干涩到发疼,连带着溢出喉口的喘息声都带上了令人心痒的沙哑。

    好渴……唔……

    想要……好想要……

    或许是三重眼的地母神听到了受其赐福的孩子虔诚的乞求,冰凉的微甜水液从相接的唇舌之间涌入他的口腔,再一点点渗进咽喉,抚平被情欲之火灼烧的痛苦。他舒展开紧皱的眉,本能地追上了赠予他甜蜜水液的唇,急切地加深了这个救他于水火的亲吻。

    我大概也是脑子坏了,刚才就该直接暴力地撬开这烂赌徒的牙齿把蜂蜜水灌进去。

    拉帝奥在脑子里骂了自己一句,一把抓住神志不清的青年的双手手腕压过头顶单手压制住深陷情欲的人儿可怜兮兮的挣扎,毫不留情地结束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亲吻。

    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对落难的同伴进行人道主义救助的学者确实没想到在沙发上软成一滩的人还有力气乱动,身材高挑的男人随手抹掉了嘴唇上沾染的水光,用了些力气拍了拍半眯着眼睛的青年的脸颊,压低嗓音质问:“喂,别装睡,醒醒!砂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维里塔斯,啊……你是,维里塔斯。”

    砂金微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刚才的亲吻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满足和舒服,如果能再多一些……哪怕再多一点……

    不,不行,不可以是他……

    这副落入囹圄被刻下过耻辱的烙印、现在又遍染铜臭味的身体谁都可以玩弄,千万不要是他……不可以弄脏他……

    他垂下眼帘,表情和脑袋一样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只是哑着嗓子絮絮叨叨地向刚才自己越轨的行为道歉:“抱歉,教授……刚才的事、抱歉……别管我了。别管我……”

    和早已离开的爸爸、mama、jiejie一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到了明天……到了明天就好了。

    “行了,闭嘴。你这副样子还想逞什么强。”

    拉帝奥喘了口气,抽出砂金腰上的皮带将仰躺在沙发上的人双手捆缚起来,免得这只金毛小狐狸又对他伸爪子。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盖住男人情动时的生理反应,快步走向盥洗室,从洗漱台后的储物柜里摸出宾馆房间标配的安全套和润滑剂。

    在他准备薄荷水的短短三四分钟,之前还能和他好好说话的公司资本家就被催情剂引起来的潮热烧坏了脑子,家族为这位来者不善的访客准备的药物不是凭着硬扛就能缓过去的。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星际和平公司访客团爆出一个惊天丑闻,将还没来得及上谈判桌的公司使节在协乐大典举行之前扫地出门。

    不止如此,要是那个疯狂的赌徒半个小时之前没能及时躲到他的房间里来,说不定他现在早已形容狼狈地被一群家族授意,刻意抹去了个人信息的人堵在了梦境里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只性子烈、不服软,皮囊生得漂亮却又带着象征耻辱印记的小孔雀浑身发软喘息连连地瑟缩在墙角,怎么想都只有被轮番蹂躏的下场。

    啧……一群下作的东西。

    手中的包装传来一阵被捏扁的声响,拉帝奥瞟了一眼镜子,自己落在镜中的表情远称不上好看,甚至隐隐带着些怒意。向来理智第一从不感性的学者很快就发现了引发自己情绪波动的原因——他不想看到那个家伙平白无故受人折辱,自己虽看不惯他平时过于疯狂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但这也不是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家族人事能随意欺辱他的理由。

    帮人帮到底吧。

    更何况……他并非对那位喜欢打扮得像只孔雀一样花枝招展、行事风格夸张又轻浮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好感。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公司总监的高位,既有统御下属的雷霆手腕又有与人为善的智商情商,如果博识学会哪天开设了人际交往学与博弈学,那家伙大概能当上博士生导师。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闹人了,要是他的性子能稍微内敛一点,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伴侣了。

    以知识与理性立身行事的男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好好约束在道德之中的感性正在一丝一缕地渗出思想的监牢,将他平素禁欲的石膏外壳砸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缝。真实的情感从这些裂隙中涌出,轻而易举地压倒了理性。

    一声又一声焦急却压抑的喘息将学者神游到梦境之外的意识抓了回来,拉帝奥垂下眼帘,被绑住了双手、可怜兮兮地瑟缩在沙发和凌乱衣衫中的青年染着惑人浮粉的大片细腻肌理占据了整片视野,催情剂中扩张血管和促进肾上腺素分泌的成分让他颈侧象征货品的奴隶烙印愈发鲜艳,像是落在白玉上的一捧血。

    拉帝奥喉头微微蠕动,俯身吻上了神志不清的人颈侧诱人的标记。身下之人的皮rou被果木香型的香水浸透了,嗅闻品尝起来都带着一阵馥郁而强烈的香气,宛如置身于一片刚被修剪了枝条的密林深处。他并没有解开了砂金手腕间的皮带,反而揉开了他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摇摇欲坠的贝壳扣子。

    学者带着薄茧的手掌自公司使节的颈侧一路向下,浅尝辄止地抚过喉结,又细细地描摹着锁骨的弧度,顺着形状并不鲜明的胸肌滑到敏感的乳尖,不轻不重地掐了几下。

    “呜嗯……”

    砂金眼神迷离,没有高光的漂亮眼瞳中蓄着不知道是生理性还是难过的泪。晶莹的水液顺着他微微挑起的眼尾滑入颊侧柔软的鬓发里,在男人颇有技巧的抚慰下细细地喘着,喉中溢出断续且媚意十足的低吟。

    在情爱方面只有理论知识的学者在实践起来看上去也颇为得心应手,拉帝奥挑开砂金西装裤上的扣子,轻而快地剥出了青年修长白皙的双腿。他像撬开紧闭的蚌壳一样将砂金紧绷的腿分开架在自己的腰侧,揉了一把青年弧度流畅的腰线和平坦的小腹,又顺着腹肌的走向慢慢攀到胸口,用两指揉捏碾弄着如树莓般饱胀圆润的殷红果实。

    敏感地带被温柔抚弄的快乐让疯狂叫嚣着性与爱的身体获得了些许愉悦,但只消片刻,这隔靴搔痒般的轻柔触碰便已满足不了被药物浸透的血rou。砂金本能地收紧了双腿,难耐地磨蹭着拉帝奥腰际。被情欲染得guntang的皮rou紧贴着学者肌群紧绷的腰线,轻松地将火引得更旺。

    本想把前戏时间尽可能拉长让人好受些的好心学者啧了一声,他一把抓住腰后不安分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将砂金的双腿分得更开些。

    身下之人的腿根湿漉漉的,大腿内侧不见光的细腻皮rou被衣料磨得发红,甚至有些充血。公司使节兴奋了许久的秀气性器硬挺着,前端的小孔微微翕张,溢出些许透明的黏腻液体,将自己半掩着腿间风情的孔雀绿色衬衫下摆染出一小块湿痕。

    “唔……”

    下体凉飕飕感觉并不好受,砂金挣了挣被男人握在手中的脚踝,企图蜷缩成一团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但正钳制着他的男人并不让他如愿,握在脚腕上的手掌顺着腿部的线条向上抚摸,像对被绑在解剖台的实验动物开膛破肚一样压住了他的髋骨,控制住腰与下肢的支点,轻轻松松地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再用力一点……我或许能折断他的腰椎。

    拉帝奥眼神一暗,在砂金绷成一条线的腰侧落下几枚青紫的掐痕。他分神压制着身下神志不清的青年时不时来一下的挣扎,三两下拆开水性润滑剂与安全套的包装盒。

    白日梦酒店向来以为拥有邀请函的贵宾们在度假期间提供最贴心且舒适的服务闻名于星海,酒店铂金客房内的装潢陈设无一不是精致典雅,就连床头柜抽屉里的成人用品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

    做好必要的安全保护措施,头一遭在活物,而且还是同性身上实践理论知识的教授安抚性地吻了吻不断地掉着眼泪低声喘息的公司总监,将啫喱质感的水性润滑剂在掌心捂热,分开青年身上唯一手感丰腴些的臀rou,裹着薰衣草香型温热液体的手指撑开在肌松剂的作用下变得松软却不失弹性的xue口,挤入汁水丰沛的甬道内部。

    甫一进入,急切想要被外物填满的饥渴软rou霎时吸裹了上来,热切地蠕动舔吻着侵入身体的异物。拉帝奥拿出平时做理论研究时的耐心,慢慢扩张着男性身上唯一能从插入式性爱中获取快感却并不适合承欢的地方。直肠的黏膜柔软滑腻,一层层的褶皱裹着指节,在手指小频率试探性的活塞运动中反复蠕动,挤出咕吱咕吱的水声。

    比起热情高涨的身体,眼尾脸颊浮起了一层醉人醺红的青年甩掉轻浮的伪装,一反常态地含蓄起来。砂金用被皮带束缚着的手腕遮着脸,咬着舌尖忍住溢到喉口的动情喘息。被填满的满足与身体里鲜明的酸麻拉扯着他的神经,令他在清醒、快乐、羞耻和沉沦之间反反复复∶

    “唔……唔嗯!够了……别再,啊啊!”

    不知道被碰到了哪里,砂金低沉的喘息陡然高亢起来,声音里夹上了鲜明的泣音。软下去的腰肢反弓紧绷,绞紧了在身体里四处刺戳的手指。

    “放松,扩张做不好,之后难受的还是你。”

    拉帝奥手下动作不停,抵着刚刚发现的敏感腺体有规律地研磨。他刚才探入得有点深,摸索了半天没能找到控制着男人情欲的锁眼,手指稍稍退出一些就找到了,栗子般大小的腺体藏在粘膜另一侧,表面圆润而饱满,轻轻一碰就能让聒噪的小孔雀叫出动人的声音。

    以蜂蜜为种族名的埃维金人有一把母神赐福的好嗓子,平素交谈时便觉得青年嗓音好听,在床上叫得更是让人心神荡漾,勾得男人再用些力狠狠蹂躏他,嗓子喊哑了叫出来的声音也好听的很。

    教授空出架着砂金腿弯的左手揉捏身下青年敏感的颈侧和胸口,白皙胸膛上的两枚朱果被玩得红肿,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立着。他寻着前不久发现的敏感部位一一安抚挑逗,三两下又把人揉得软了,像滩水一样化在了沙发上。

    待到那嫣红湿润的xue口能吞下四根手指,拉帝奥抽出湿漉的手,结束了冗长的前戏,将用了一大半的水性润滑剂随手搁在茶几上,从单人沙发上捞过一只填了天鹅绒的抱枕垫在砂金腰下,揽过他发软的双腿架在自己腰侧。

    被指jian得高潮了一次的金发青年用捆缚在一起的手蹭了蹭湿漉的小腹,jingye黏糊糊的沾在皮肤上,与皱巴巴的衬衣揉在一起,带起一阵痒意。

    “唔……拉帝奥,呜啊,拉帝奥……”

    砂金一边呜咽一边絮絮地念着同行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清不清醒,只是落着眼泪像只人偶一样任由拉帝奥上下施为。被手指填满的甬道在前戏结束后自发地蠕动着,吐出一滩滩肠液和润滑剂混合的粘稠液体,叫嚣着想要吃东西。

    同样落入了情欲陷阱的学者轻哼了一声, 辨不清情绪。他捋了一把戴着安全套的性器,握着硬挺的阳物抵在青年松软翕张的xue口,慢慢顶入其中,与其血rou相容。

    前戏做得充分,进入的过程自然也很顺利。硕大的头部挤开rou环,将蠕动瑟缩的软rou撑开,碾得服服帖帖。只是手指的长度比不上性器,刚深入一半,内里没被扩张到的肠rou柔嫩紧致,夹得生疼。

    “哈啊——”

    在令人骨髓酥痒的空虚感之后正式迎来被彻底填满的饱胀,隐藏在层叠肠rou中的腺体被性器表面盘虬的青筋压过的连续的快乐逼着正在承受疼爱的青年从喉间溢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主动的扭了扭腰,把自己当成即将上烤架的一尾鱼,任由那根份量颇足的男性玩意儿从下面破开身体,直达深处。

    压抑已久的yin词浪语和勾人吟叫此刻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砂金主动地绞紧了被硕物撑开的肠rou,含着一汪水色的瑰丽眼眸媚眼如丝地望向正在和自己共享生命大和谐的快乐的男人,不知死活地将那些羞耻至极的话说出了口∶“啊,哈哈啊,很棒……再,用力些,教授……狠狠cao我……cao我吧,哼嗯——”

    “你自找的。等会儿别哭着求饶。”

    拉帝奥咬着牙沉沉地喘了一口气,把用节奏舒缓的性爱好好对待身下之人的打算和理智一起扔出脑子。他钳住身上仅有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蔽体的青年略显瘦削的腰,缓慢地将性器从湿软的温柔乡中抽出来,仅把硕大的蕈头留在xue内。

    被架在情欲之火上烤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稍稍满足的金发青年又一次被空虚感抓住,他抬起被泪水沾染的睫羽,水光淋漓的眼眸疑惑地瞧了正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一眼。

    还没等他开口继续向正在cao弄自己的匹诺康尼之旅的同行人索求更多爱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学者惩罚性地掐了一把砂金半硬不软的前端,沉下腰将大半根性器狠狠贯入瑟缩蠕动的甬道之中,坚硬的guitou快速蹭过已经被手指玩得敏感的腺体,直直地捣干到前戏没能扩张到的深处。

    “呃啊!”

    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重的,酸胀感和痛感夹杂着些许快乐随着神经的高速公路齐齐涌进了大脑。砂金本能地想要合上被打得大开的双腿,眼眶里蓄着的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还没等他适应,钳制着他的男人便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xue道内柔软湿润的黏膜可怜巴巴地裹着形状和分量都不小的性器嘬吸,软rou一层层缠上去,极尽讨好之能事。但那根在他身体里为非作歹的粗硬东西仿佛一点都不眷恋这处湿润软绵的温柔乡,每每辗着腺体插到结肠处紧紧闭合的rou环便急不可耐地抽出,片刻后又是一次重重的捣入,在青年平坦的小腹上顶出一个小小的凸起。

    宛如用木勺在结晶的蜂蜜罐中不断搅动,随着抽插带出体外的粘稠体液在快速的捣凿中拉出了细密的带着特殊气味的细丝,将两人的交合处染得一塌糊涂。又快又重的cao干逼着刚才还欲求不满央着人干的漂亮青年溢出一声声高亢的媚叫,眼泪止不住地淌,可怜兮兮地在男人身下挣扎扭动,仿佛是一条正在被人拿着刀从下往上剖开的小鱼。

    “啊!啊——!拉帝奥,慢些……呜呜——慢,呃啊,停一下,停……不要了……”

    断断续续的尖叫娇喘与沉闷的皮rou拍打声和水声在安静的铂金套房中回响着,正在埋头干活的学者没有理会身下之人的讨饶,反而改变了律动的频率,从每一次都抵到深处的深入变成了三浅一深,充分地照顾到砂金生在浅处的敏感点,深入时抵着结肠口碾磨,好好地满足深处同样饥渴的软rou。

    拉帝奥将青年已经脱力的双腿捞进掌中往他不断起伏的胸口压,几乎要将正在承受yin刑的金发青年折叠起来。在完全打开的身体里进出更加畅快,砂金呜咽着将头埋进沙发绒垫里,无力消化过多的快感,他晕晕乎乎,天花板吊顶上的水晶灯迷离的光在眼前摇晃,连同快感在神经里炸出的白光一起占据了他整片视野。

    沉默不语的学者不甚怜惜地抓住砂金额前被淋漓的汗沾湿的发,强迫他低下头。眼尾鼻尖红成一片的青年哽咽了一声,看着自己双腿大开,被快感激得重新硬起来的性器贴着小腹随着律动摇摇晃晃,前端吐出一股股夹杂着白精的腺液。身下的xue口含吮着粗大硬挺的阳具,抽插打出的白沫糊在周围,在性器抽出时还能看到被带出身体的殷红湿漉的肠rou,颤抖痉挛地裹着带给他无限快乐的器具重新塞回身体里。

    “嗯啊……维里——求你……呜——求你抱抱我……”

    亲眼看着自己被粗暴cao弄的刺激剥掉了青年所剩不多的羞耻心,被彻底打开的不安感攫取了他的心神。砂金的手腕被皮带磨得发红发烫,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竭力伸展手臂,想将正在和自己负距离接触却依旧离自己很远的男人揽在怀里。

    拉帝奥解开了被他折腾得哭叫不止的小孔雀手腕上的皮带,揽着青年不断颤抖的腰将他拥入了怀中。砂金立刻回应了他的拥抱,像个终于从家长手里拿到了糖果的委屈孩子一样蹭了蹭拉帝奥的颈窝。身下的律动不停,但男人紧贴着皮rou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他不再挣扎,低低地喘息,温驯地打开身体承受着已然动情的学者。兴许是已经认定了自己在这场以身体作为赌桌筹码的赌局上落败,砂金微眯着漂亮的眸子,大着胆子吻上了正在身上给予他巨量快感的男人。

    细细碎碎的吻像是刚长出绒羽的小鸟对人类表达亲昵地轻啄,拉帝奥沉沉地叹了口气,轻轻捏住小孔雀弧度漂亮的下颌,吻上了青年覆着水光的唇瓣。得到了爱抚的人儿软下了身子,呻吟婉转,沉溺在情欲的海洋中不可自拔。

    学者再一次加快了抽插的频率,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砂金渗出一层细汗的小腹。隔着皮rou,埋在甬道中的性器每一次律动都清晰可感。他稍稍用力压了压手掌下的皮肤,内外兼修软硬兼施,逼着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的青年一声长长的泣音,没有抚慰前端,仅靠着后面的刺激攀上了今夜的第二次高潮。

    温热滑腻的汁水从高潮中不断痉挛的肠rou中涌出,淅淅沥沥地随着性器的抽送从酸软的xue口淌出来。砂金正在经受高潮洗礼的身体绷得太紧,可人的后xue也紧紧地咬着还在体内作乱的粗物不肯松口,痉挛抽搐的软rou对侵入身体的硬物一阵舔吻嘬吸,誓要榨出其中微凉的白浆。

    同样快到极限的男人压着砂金不断颤抖的腰身,用了些力气在紧窄的后xue之中穿插。拥有好几个学术头衔的男人并非和常人对知识分子的刻板印象般清癯瘦弱,他身材有料却又不显得壮硕,制住怀里又开始不安分的人来说轻而易举。他胡乱地吻着在高潮后不应期中被cao得嘤嘤呜呜的青年,在紧缩的软xue中又重重捣了百十下,将微凉的jingye尽数射在安全套里。

    “哈……哈啊……嗯——”

    虽然并没有被真正意义上被灌满,但精水隔着薄薄的硅胶套子打在敏感到碰都碰不得的腺体上的刺激感还是让沉在高潮余韵中的公司使节又软又媚地喘了一声。砂金覆着细密汗水的胸膛频繁起伏,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同样情动不已的教授。他扭了扭酸疼的腰,双腿大张,嗓子微哑∶“……我还以为,你会射进来的,教授……”

    拉帝奥缓过高潮后的无力感,将水光淋漓的性器从还在颤抖的软rou裹缠中抽出来,取下用过的安全套在末端打了个结,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轻哼一声,瞥了一眼被自己折腾得形容凌乱的漂亮小鸟∶“我记得你明天还有工作,就这么想发烧吗?”

    “哦,哦……那个,谢谢收留……拉帝奥。”

    砂金慢吞吞地翻了个身,用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刚才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对折的传教士体位的性爱让他腰腿都疼,被撑开的xue眼在抽出了填充物之后也隐隐作痛,温热的液体从合不拢的小口里滑出来,湿漉漉的。他试着夹紧那处以免这些黏糊糊的液体真的弄脏教授的沙发,但腰眼和臀肌还是酸胀得紧,稍稍一动都能引起一阵渴求的痒意。

    不是吧……

    从混沌的情欲中挣脱出来正在慢慢调整呼吸频率的青年敏锐地察觉到身体里又一股逐渐升高的热度,难耐地磨了磨大腿。

    向来笑眯眯的公司总监浮着餍足红晕的漂亮脸蛋上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他是个在非工作时期会将所有的表情挂上脸的性子,在同僚与合作伙伴前秉持的绅士风度和随和态度在这段时间自然也不会上线。

    打算先去浴室放水而后抱着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的人去沐浴的学者理了理稍有些褶皱的衣摆,就算情事激烈,他也保持着表面上的正式与端庄,稍稍整理一下就又是一副翩翩君子的俊俏模样了。他刚想起身,身边像只猫儿一样懒散地趴在沙发上的青年捏着沙哑的嗓子婉转地哼了一声,被他捏得发红的小腿勾了勾,玲珑的脚腕蹭上了学者落在沙发上的小臂。

    “……你是真的有点不知死活。明天的座谈会不去了?”

    拉帝奥咬着后槽牙,紧蹙着眉看向身边又开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烂赌鬼。和他相处这么久,拉帝奥多少摸清楚了身边人的性格,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好运却又频频眷顾的青年有着悲剧的基底,浮华烁金的外表仅仅是工作时必要的伪装,只要靠得近了,就能嗅到这盏鸡尾酒隐藏在繁华馥郁之下的深重苦涩。

    若不是真的赌光了所有的骰子,很难想象这家伙会放弃搏一把的想法,以最稳妥的方式行动。

    砂金在沙发上磨了磨手指,在激烈运动中渗出的汗液蓄在戒指和皮肤之间,又冷又痒。他现在半点刺激都受不得,任何外界的触碰都会让身体里未熄的火苗燃得更盛。

    “……不去了。嗯……之后再说。”

    公司高管鼓了鼓脸颊,很认真地用脑子里还能活动的神经思考了一下,果断地将明天的工作往后推了几天。反正那个小天使敢来这么一出,必然做好了明天见不到他人的打算,贸然去会面虽然能抢占先机,但也没给自己留退路。

    既然今天都这样了,稍微……偷偷懒也是可以的吧。

    “那行。”拉帝奥就地捡起砂金掉在地上的外套随意把人裹成春卷横抱起来稳稳走向浴室,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反正你现在清醒点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

    “知道……那东西是星际黑市上、卖得最好得的商品之一……成分不清楚,解药也难配。之前在某次商业合作里,见过那位军阀给跪在他身边的人宠喝过。所谓人宠……也是黑市上的一种商品,给正常人装上动物的部件,耳朵呀……尾巴呀,再把关节翻转改造,一个好好的人,就成了四肢着地匍匐前行的宠物……”

    金发的青年絮絮叨叨地说着,思绪发散着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伸手勾着学者胸口装饰性的金链子,如玛瑙般漂亮的眼瞳涣散,其中浮现的几点灯光让这对宝石显得愈发璀璨动人。

    “……曾经我也差点变成那种东西。他们为我准备了狐狸耳朵和项圈,而在那之前……我杀掉了用六十枚塔安巴把我买下的男人……”

    “注意嗓子。别到了谈判那天哑的说不出话了。”拉帝奥单手揽着对他动手动脚的合作伙伴,拿下花洒扔进浴缸。白日梦酒店不间断供应飘着新鲜玫瑰花瓣的热水,飘渺的热气徐徐蒸腾,很快就填满了贴满玻璃马赛克的浴室。他抖了抖怀里的春卷儿,将一路上都不安分的人扔进了浴缸,溅起一捧水。

    对一个理性生物抱有情感上的期待……真好笑,只是被睡了而已,有必要这么矫情地要个结果和名分么,天真的卡卡瓦夏?剖开自己过往的伤口,就着淋漓的血液和痛苦,只为了向其他人讨一句安慰,别再做这种稳亏不赚的蠢事了。

    整理好表情,敛起心神,砂金抹去了脸上的鲜花水,垂下眼帘失神的望向摇晃不止的水面。热水温度正合适,新鲜花瓣的香气悠悠,本来是很让人放松的环境,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压在胸腔里,闷闷的,让人心慌。

    他抬起酸疼的手臂舀起一捧温水淋在胸口,慢慢躺进自带按摩功能的浴缸∶“……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先离开吧,教授。我自己清……”

    逐客令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口。

    砂金颤了颤睫羽,耳畔回荡着泠泠的水声。本以为听了他的话会转身就走的男人挤进了浴池,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覆在他的颈侧,温柔却坚定地吻上了他微颤的唇舌。

    这……

    公司总监这下是真的看不清和他前来赴会的学者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浑身上下湿淋淋的青年被迫仰起了头,迎合着男人认真的深吻。唇舌交叠,齿列互触,津液被勾缠的舌搅出咕吱的声响,淹没在更响亮的水声里。

    “呼……一直以来都辛苦了,卡卡瓦夏。你从不是什么物件,也不是待价而沽的筹码,你有能做自己的自由,也有敢做自己胆量,当然值得拥有美好的一切。想要什么,大胆说就是了。”

    缠绵的一吻结束,同样被热水浸透的学者微垂着眼角,表情柔和得像是换了个灵魂。他平时禁欲,但并不代表他对语气和情绪并不敏感,砂金刚才那番话里情感过于鲜明,要是再听不出端倪就真对不起“Ratio”这个名字了。他既为自己摸清楚了青年的情绪表达方式而高兴,又为他的过去感到细细密密的心疼,拉帝奥揉了揉砂金蓬松的金发,轻轻吻了吻年幼失怙少时失志长大又失心的青年昳丽的面颊。

    他将手没入水下,很快就摸到了青年身下半硬的性器,得到了回应脸蛋霎时间变得红彤彤的青年眨了眨眼,抬手环上了男人的腰,主动打开了酸痛的腿,伏在他肩头用气音轻轻吐字∶

    “维里,fuck me……”

    “……没让你说这种话。刚才在沙发上哭着说停一停的事这么快就忘掉了?在床上和我求饶没用。”拉帝奥一边抚慰砂金秀气硬挺的性器,另一只手向更隐秘的后xue摸去∶“你的前列腺生得有点浅,距离括约肌只有两个指节的深度。敏感度很高,形状也很健康,肠道粘膜色泽正常,分泌腺功能也不错。不戴安全套做完及时清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

    话没说完就被堵嘴的人变成了拉帝奥。

    脸颊红得仿佛要烧起来的青年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制止他继续用学术报告的语气来描述自己的身体。

    这种事听起来太诡异了!仿佛他们不是要zuoai,而是在进行一场面对公众的生理实验一样……

    砂金抬起了腰,将埋入自己身体的手指拔了出来,他一手握住教授同样已经硬挺精神的阳具,生涩地在勉强一掌环住的器具上撸了撸,将硕大的头部抵在自己身下的小嘴上,沉了沉腰,连颤带喘地勾起了人∶“我说了,教授。cao我。”

    “……”

    被捂住嘴的学者微微皱起眉,但并非是动起了怒。他将手搁在砂金布满青紫掐痕的腰侧,将人狠狠贯在身上,粗硬的性器长驱直入,直接抵上了甬道深处的柔嫩rou环。

    已经被疼爱过一次的肠rou从善如流地裹上让主人欲仙欲死的器具,极尽讨好之能事地绞紧按摩。

    “哈啊!”

    砂金毫不顾忌地叫出声来,配合着每一次深顶的动作向下压,任由那坚硬的蕈头身体内部的结肠口处磨,榨出饱胀又酸楚的满足感。

    拉帝奥一开始还有些收敛,生怕力气用大了给人cao出个好歹来。但跨坐在身上的人适应良好,他稍稍加快了速度,用力碾磨着层叠肠rou深处紧闭的小口,终于凿开了一小道缝隙。

    “呜,拉帝奥!太深……太深了,出来些,我吃不下……哈啊啊,啊啊——!”

    金发青年的惊叫声陡然高亢起来,全根没入身体的阳具顶开了结肠口,仿佛是撬开了他身体中不存在的zigong一样。

    他垂下蓄着水液的眼帘,愣愣地看着自己小腹上的明显的凸起。这下……啊啊,这下真的是要被cao坏了……

    “相信自己,潜力很大的。”

    男人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架着砂金的腰便开始抽送起来。紧致的肠rou和瑟缩的rou环被肆意穿插的性器捣得服帖,颤颤地流着水,亳不反抗地被彻底填满。

    “嗯……嗯啊,真的……吃不下,维里,维里……你,呜呜——”

    砂金在温热的水中沉浮,荡漾的水波随着抽插的频率在皮肤的流淌,像是一双双无形的手抚慰着皮肤,带起更缠绵的快乐。他无意识地揉着胸口两粒乳珠,眉眼含春地望着为了不影响他工作特意没在他身上留下咬痕和吻痕的男人。

    知性的内敛,无声的温柔,博识学会的教授还很年轻,有一张俊朗的脸蛋,怎么看怎么喜欢……

    赌徒不轻言爱恨。越是鲜明的情感越容易在赌桌上被当做筹码抛弃,所以,只要喜欢就足够了。他的心不大,只要一点点的喜欢就可以填满。

    时间在性事中没有意义,昏昏沉沉之间,砂金抖着身体又攀上了极乐的巅峰,微凉的精水片刻之后便灌入了瑟缩着的甬道里,带来了迟迟缺席的、被彻底填充占有的满足感。

    今晚,注定是个缱眷而完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