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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公式和逻辑模型。

    孟玉成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爽快地批了他的假,完了还不忘来一句例行关心:“好好吃饭,你那身体就是不好好吃饭折腾的!”

    他的话让郝凡无奈到发笑,他收拾东西准备走,孟玉成从办公室出来,面对面地叮嘱他:“明天体检,不要忘了,先到公司集合。”

    郝凡敷衍地应了两声,戴上耳机背上包走了,刚出办公室就碰到张乔,一身暗色薄呢西服正装的他拎着公事包,显然也是要出门。

    郝凡掉头走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对方后面走到了电梯处,停在离他较远的角落半仰着头数着楼层的数字。

    “你去哪儿?”张乔看着他白得不太正常的脸问。

    郝凡耳朵里塞着耳机,虽然听不到张乔的声音,但是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他正在和他说话。他犹豫着要不要摘下耳机,发现张乔很快转过脸,没有再说的意思。

    他只好默默地听歌。

    林宥嘉在唱:“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见过海洋。我以为的遗忘,原来躺在你手上。”

    两人上了同一部空电梯,一左一右好像陌生人。郝凡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庆幸着幸好还有耳机和音乐,让他可以假装若无其事。

    张乔的视线控制不住地瞟向郝凡那边,他比他站得靠后半步,看着他薄得透明的耳朵,如蛛网一般纤细的红血管包裹其中,耳后的发尾微微向里卷曲着,钩成半圆的弧度,露出的脖颈肌肤泛着细腻的白。偏大的浅灰色套头外套里,是乳白色的灯芯绒衬衣,翻折的衬衫领妥帖的夹在外套领口,浅色的牛仔裤裤腿宽松,裤脚长短正好,弯折在帆布鞋面上褶皱不多不少。

    也不知是衣服偏大衬得人单薄瘦弱,但是人的单薄瘦弱撑不起衣服,反正和研发部其他人相比,郝凡的病态感反倒让他干净得像是刚毕业的学生。

    张乔的视线太直接了,让郝凡无法不察觉。他小心地呼吸着,浑身僵硬,耳机里悦耳的音乐都变成了刺耳的杂音,吵得他头皮发紧。一分多钟的电梯下降时间,郝凡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达一楼,郝凡如获大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张乔看着他同手同脚慌张离去的样子,按下了关门键,他要到负一楼,郝凡单薄的身影被门缝夹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消失在视线。

    张乔到了负一层找到车后,没有马上开走,而是坐在车里发微信问蒋树:“你联系上朱欢了吗?”

    第11章

    郝凡像避难似的一口气跑到地铁站,慌慌张张地上了地铁,坐了六站之后发现坐反了方向,都快到松江大学城了,又下来往回坐。

    耳机里林宥嘉唱着:“我没有什么阴影魔障,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又不脆弱,何况哪算什么伤,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一厢情愿的爱恋,能叫爱情吗?郝凡倚在车门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农田池塘,以及包围农田池塘的正在建设的高楼大厦。这个城市充满了欲`望,不停地扩张膨胀。生在其中的人,大多像蝼蚁一样。他也不过是蝼蚁一只,像多数人一样活着,像多数人一样死去。

    两情相悦的爱情,大概只会发生在少数不平凡的人之间。像他这样如蝼蚁一般的人,还是别奢望了!

    林宥嘉又用他那慵懒伤感的嗓音唱着:“我总是一个人练习一个人,寂寞是脚跟,回忆是凹痕,也没有人见证。”

    地铁进入了隧道,窗外的景色不见了。林宥嘉唱:“没有人在等着一个人,一个人在等着没有人,没有人在等着没有人。”

    郝凡想,那些隐秘而悲伤的过往,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呢?

    耳机里忧郁的音乐此时被来电打断,郝凡愣了会儿才拿出手机,陌生的本地号码在屏幕闪动,他紧张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不是张乔的号码后接通。

    “学长,你是不是把我的号码拉黑了呀?”耳机里传来蒋树带着委屈的声音。

    “打你电话不是忙音,就是不在服务区,你肯定把我拉黑了。我换同事的手机打就能打通。”

    蒋树很笃定,郝凡不吭声。

    蒋树听不到他的动静,连声呼唤:“学长,学长?”

    “嗯。”郝凡勉强应了一声。

    蒋树问他:“你为什么拉黑我?我干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吗?”

    郝凡深呼吸:“我不想去你说的那个聚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蒋树叹气:“那不去就不去嘛,你也不要拉黑我嘛,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呢。”

    蒋树总是这样真诚,郝凡反倒不知如何应对。

    蒋树慢声慢气地解释:“其实叫你参加聚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有点大材小用了,觉得可惜。刚好有学长在组团队,需要人,想推荐你。”

    郝凡当然知道他只是好心罢了,跟他道完谢,又说:“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暂时不想改变什么。如果硬要说想要改变点什么,那就是希望可以离张乔再远一点,或者说张乔离他再远一点。

    蒋树惋惜地长叹息:“学长,你这样真的开心吗?”

    郝凡苦笑:“人各有志。”

    蒋树沉默了半分钟,再开口时语气变得郑重:“你还记得张乔学长吗,朱欢学长?”

    曾经用过的名字和张乔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起,瞬间撕开了郝凡的记忆。

    “他姓朱啊?哪个朱?猪头的猪,还是猪rou的猪?”

    “人如其名,都是猪。”

    “他长得不清真,名字也不清真,得亏宿舍里没有新疆室友,不然多恶心人同学啊!”

    ……

    类似难听的话,从小学五年级后,朱欢没少听。哪怕已经听了千万遍,他依旧没办法像别的胖同学那样,大度地一笑置之。他只想躲起来,离那些人远远的。

    “嘲笑别人让你们这么快乐吗?”

    “朱欢比你们厉害,比你们聪明,让你们这么难以接受吗?需要背后这样嘲笑人家!”

    张乔的出现,打断了那些人的嘲笑。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不轻不重,却自带一股力量,让那些取笑他的人面露羞愧。

    “尊重别人等于尊重自己,别让我看扁你们。”

    第一次有人站在朱欢这边帮他说话,他看着张乔,像看一个神。他说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地敲在他的心上,发出五彩的光,落到他身体的每一处,慢慢生根发芽。

    模糊的爱恋终于变得清晰坚定,让人恐慌不安。丑陋的凡人哪有爱神的权力!朱欢从不敢暴露真实的内心,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他近乎讨好地帮着对方做很多事情,明面上私底下,只希望能够帮到他,别无其他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