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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海棠朵朵不明白范闲这个男人脸皮有多厚才能叫上自己去给他干爹打理花园,还美其名曰买卖不成仁义在,她给李承泽发微信:范闲叫我和他去侍弄他干爹的花园,你帮我打醒他让他别做梦了?

    李承泽倒是大度,回了句“术业有专攻,我不会吃醋的”就把一肚子火的海棠朵朵打发了。在范闲答应给她和余庆的农科实验室牵线搭桥后,海棠朵朵才不情不愿坐上前往京都城郊的车。

    陈萍萍的家更加靠近余庆的工业园区,和李氏的山头以京都市中心为轴,堪称东西对称。陈萍萍本人明明对侍弄花草一窍不通,却对自家后院这片花园挺上心,可惜在种植培育方面不仅毫无天赋,甚至十分具有破坏性。为了防止花草死于非命,范闲在京都会隔三差五过来瞧瞧,甚至新开了一片苗圃种植些中草药,他不在的几年就请花匠定期打理。

    言冰云也对花花草草一窍不通,每回来纯粹是给范闲打下手当壮劳力,这次更是欠了天大的人情,只能任劳任怨,当牛做马。陈萍萍懒散地瘫在花园边的躺椅上,桌上放着一壶柠檬红茶和他不离身的平板,范闲就蹲在他脚边上的苗圃里查看他早些时候种下的草药,远处海棠朵朵在指挥言冰云搬运花盆。

    “您为啥嘱咐我叫上海棠朵朵?”范闲摘下一朵桔梗叼在嘴里询问身后正在假装看书的陈萍萍。

    陈萍萍依然假模假式的把视线留在书上,“为你找一座桥,”范闲没明白,小小的眼里充满大大的疑惑,陈萍萍合上书为他答疑解惑,“我问你,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范闲不解,“把害我妈的人绳之以法?”他又思忖片刻,如果害他母亲的人是自己的便宜爹,那位黑白两道通吃,做事狠辣杀伐果决,想要动他仅仅依靠法律的途径是绝对不够的,“您是说要我直接釜底抽薪?”

    陈萍萍赞赏地轻轻抚掌,“那你说说,怎么个釜底抽薪?”他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叶轻眉是个不擅长权谋算计的人,好在她的儿子不差。

    “李氏盘亘京都多年,势力根深错节,他们最大的依仗不是人脉,而是钱和手里捏着的把柄,所以想要釜底抽薪,最重要的便是扳倒整个李氏,”范闲把桔梗的花瓣撕下来轻轻咀嚼,蹲在地上的样子憨厚淳朴,心里的想法却颇有几分他父亲的风范,“boom,没了钱做依靠,他就要动用手上捏着的把柄,所以我们自然要找个能克制被他捏住把柄的人的……”范闲比划爆炸的样子猛地张开手掌,手里剩下的花瓣落到地里。

    “海棠朵朵和李氏的继承人交好,祖祖辈辈又都位于军政高层,母族也与战家沾亲带故。”陈萍萍把茶杯递给范闲。

    范闲接过来,柠檬红茶清凉爽口还带着丝丝甜意,“我明白了,不过海棠朵朵就一农民,我怎么说服她?”

    陈萍萍摊手,作出一副“那就看你了,我怎么知道的”的样子。范闲现在就想回去掐死当年没管住手和脑子调戏美人的自己,如何求你的前女友和你搅和进一场大阴谋,在线等!

    范闲过去的时候,言冰云还在纳闷儿:这酒醉杨妃原先有六盆啊,怎么少了一盆?范闲不以为意,也就是这酒醉杨妃言冰云年年惦记着才发现少了,他却知道整座花园苗圃每年都会有些花花草草被陈萍萍拿去送人。海棠朵朵手上小铲子起起落落给花盆松土,听到范闲来了头也不抬,还厌恶的皱眉嘟嘴满脸都是:离老娘远一点。

    范闲蹲在她旁边,海棠朵朵就往旁边挪一点,像是深怕挨着脏东西。

    “海棠朵朵,你这就过分了啊!”海棠朵朵挪一步,他就挪一步,直把人逼着横跨了两条过道,“你对我意见再大,也不能踩我辛辛苦苦种的药啊!”

    海棠朵朵刚想反驳“放屁,哪里来的药草”就看见脚底下踩着一株芍药,她尴尬地抬起脚后跟,“还不是你老往我旁边凑!”

    “找你说正经事儿呢。”

    海棠朵朵没好气把芍药扶起来仔细查看茎叶,“我们有什么正经事儿好说?”她思索片刻却不禁迟疑,“你不要学李承乾那个小尾巴想要我帮你追李承泽,”她摇了摇手指,“作为李承泽的闺蜜,我可以严肃的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范闲又随手揪起一片薄荷叶塞进嘴里,“哎,话别说得这么死啊,又不只是我的事儿……”他把叶子嚼烂,薄荷叶清凉醒脑把他凉地一哆嗦,“真有个忙要你帮,事成之后,你有什么愿望我尽量帮你实现。”

    海棠朵朵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想上天你也能做大?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搬花盆路过的言冰云只听了半截,语气却十分笃定。

    范闲一拍脑袋,您真想上天呀?

    海棠朵朵女士有个不大不小的梦想,她确实想上天。

    作为全家最叛逆的孩子,在父母的禁锢下,她能做出最叛逆的决定有两个,坚决不听家里的安排结婚,以及不听从家里的安排进入军政体系,靠自己的能力安心呆在庆大做学术,她父母连京都都不乐意让她出,更别提海棠朵朵想做宇航员上天了。

    范闲拍着胸脯,别人不敢说,我说不定真能帮这个忙。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光芒万丈刚从空间站回地面做载人航天办公室副主任的小叔叔的。

    她挪着屁股蹲在地上,和范闲像两个朴实的农民在地里闲唠嗑似的,做出了改变一生命运的决定。

    李承乾接到李云睿电话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已经许久没去拜访姑姑了。不过姑姑身边向来不缺人,缺他一个李承乾不少,多他一个不过锦上添花。

    他心里嘀咕,不知道闲散在家好久没动静的姑姑此时召唤自己有什么事,等他到了李云睿的私宅,他被人引着到了楼顶的花棚,里头花团锦簇好不热闹。但他定睛一瞧,花棚里的植被却从他认不出的杂草似的绿植到名贵的牡丹,五花八门,参差不齐,和他这位姑姑喜好规整的性子不太相符。

    李云睿从一株小盆里随手揪了片薄荷叶扔进温在烛火上的玻璃茶壶,桌子的中央是一盆开得正好的粉色牡丹,金灿灿的花蕊点缀中央,正是盛放到最鲜活的时节。

    李云睿招手让李承乾过来,“你瞧这盆开得多好,前两日刚来的时候还含苞待放的,今儿全开了正好叫你过来一道品品……”她给李承乾倒了壶温着的花草茶,又惫懒地靠回椅子里,眼里好像在赏花又好像透过花想要看见些别的什么,“他们说这品种名贵,我又不懂,不过这粉粉嫩嫩的颜色我倒是喜欢。”

    “这花和姑姑的气色一般,红粉鲜润。”李承乾端起茶杯,一口喝尽,却没咂摸出这茶究竟什么味儿,他想问姑姑叫他来有什么事儿,却被李云睿的自言自语堵回肚儿里。

    “你从小嘴巴甜,会哄人,在老二面前却向来没好话,我开始以为你不喜欢他,正好我也不喜欢他,便跟着你一道欺负他,”李云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现在你从男孩儿长成男人,终于知道疼人了,我挑唆你,你也不听,”李承乾以为李云睿要责备自己,想要解释,李云睿没给他机会,只是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像是宽慰自己,“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用我再护着你,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预想之中的苛责并未如期而至,李承乾从茶杯里抬起头,却发现李云睿望着那盆牡丹的眼神极尽温柔,像要把一生的温情脉脉都浇灌给那盆娇艳的牡丹,好让它常开不败,他轻声唤了声姑姑,李云睿却没有理他。

    李承乾起身向李云睿深深鞠了一躬:“姑姑待承乾如子,承乾心里明白,从今往后,承乾也会继续以孝敬长辈之礼待姑姑。”

    终于说出口,李承乾只觉压在肩上的担子又轻省不少。不用再迎合姑姑的性子给李承泽使绊子,不用再受他这位手段狠戾的长辈桎梏,起码他的心里少了一道挡在他和李承泽之间的枷锁。

    李云睿被茶杯捧在手心里,让略高于体温的熨帖沿着掌心爬上心尖,她笑了笑,在李承乾快要离开花棚的时候才开口,“你要做的事儿,不容易——”她扬声笑了起来,“为了你的目的,你需要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包括你不屑的,不喜的,不愿接受的,我倒要瞧瞧你父亲口中老念着你的——宅心仁厚,到底有几分!”

    说完李云睿摆摆手让李承乾滚蛋,等李承乾真的滚蛋了,李云睿又觉得一室阳光的花棚凄清寂寥,她忍不住对着那盆牡丹嗔道:哼,老二倒是命好,我的孩子就好他这一口。

    晚些时候李承乾便听说李云睿乘私家飞机去了南边的私人小岛,归期不定。想来她大约是不想被卷进李承乾要做的事情,这便是她予以他最后的情份吧?

    海夜叉:明晚6点,老地方吃饭,别带你那些劳什子的助理。

    小尾巴:你怎么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海夜叉:[白眼][白眼][白眼]

    海棠朵朵才是他祖宗,他和秘书小姐确认第二日的行程给海棠朵朵回了个ok。

    他说特务接头,没想到海棠朵朵不仅搞了个地下行动,甚至摆起了鸿门宴。李承乾刚推开包厢门就想转身走人,里头的男人从容地向他摆手,大方打起招呼:“承乾弟弟,别来无恙啊?”

    “谁他妈是你弟弟?!”李承乾推开门吼道,吼完自觉失态,赶紧闪身进去掩上门。

    李承乾问海棠朵朵:“他怎么在这儿?”

    海棠朵朵摊手:“他攒的局。”

    范医生笑得人畜无害,坦坦荡荡:“没错,凶手就是我。”

    这个局非常诡异,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份微妙,但是又避无可避地坐在一张桌子上。

    海棠朵朵本来只是作为中间人帮范闲约李承乾出来,现在她的使命完成了,于是毫不客气地打包好夜宵脚底抹油:“拜拜了,我还要回学校盯着学生做实验。”

    留下范闲和李承乾在包厢里,范闲没觉得尴尬,李承乾憋着一股气。他想到姑姑临行前的话,只好耐着性子陪范闲把这顿鸿门宴吃到底,他要看看范闲什么时候图穷匕见。

    范闲沉得住气,还有闲心打量李承乾。李氏这几个兄弟各有风味,部队的大哥他在李宅的全家福里见过,脸是刀劈斧凿的英武深刻,老二清隽潇洒风流天成,老三也就是李承乾,明明生了张显年轻的娃娃脸,五官精致,眉眼端庄,平时说话却老气横秋,难怪李承泽和海棠朵朵喜欢逗他,炸毛的时候倒是显露出年轻人该有的活泼,就连最小的李承平还没长开也是校草,吊打同龄男生不在话下。

    他还有闲心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得这么帅还要多亏了他们李家的基因吗?说起来李承乾也算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看着李承乾试图沉着冷静吃饭的模样,此时此刻像极了小时候干了坏事儿试图在老爹面前假装无视发生的范思辙,明明心里慌得不行,面上还要顾左右而言他,极力维持风平浪静的假象。

    想来李承乾也没比自己小多少,却一直被李承泽当弟弟护着,范闲说不嫉妒是假的,但做弟弟也有其短处。他在范家是长兄,处处要照顾着若若和范思辙从来没被人当弟弟宠过,心智发育上李承乾远比不上自己这个成天cao心的劳碌命,难怪这么多年拿不下李承泽。

    瞧着李承乾还挑食的不吃胡萝卜,范医生做了一件让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拿起公筷为李承乾夹了一筷子炒得鲜亮的胡萝卜丝:“我上次在温泉就发现你有点夜盲,多吃胡萝卜补充维生素A啊。”

    李承乾盯着碗里的胡萝卜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虽然是公筷,但这是范闲,也就是他的便宜哥哥,同时也是他的情敌给他夹的,从小到大同辈人只有李承泽给他夹过菜,别的人不是不敢就是不愿,他沐浴在范闲慈爱的目光下,味如嚼蜡把那一筷子从小都不爱吃的胡萝卜丝咽下肚。

    范闲觉得李承乾鼓起腮帮咀嚼的样子格外乖巧,和范若若从小养的侏儒兔一般可爱,他像照顾挑食的范思辙和范若若一样,硬逼故作客气的李承乾吃下了许多他平时碰都不碰的健康食品。

    “范闲!!你他妈有完没完!!”李承乾终于忍不住拍桌子冲范闲大呼小叫,“你来就是要我多吃蔬菜的吗?!”

    范闲用湿巾擦干净手,眼里还都是“你不识好人心”的委屈:“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过作为医生建议你还是多吃健康食品,不然怎么长命百岁陪承泽。”

    李承乾一句你他妈没吼出来险些把自己闭过气儿去。

    “饭也吃差不多了,是时候进行下个一项目——”范闲顿了顿,享受着李承乾因为猝不及防而瞪大的双眼,“让我们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范闲的确图穷匕见了,但是李承乾真没想到自己看见的匕首是这么个玩意儿。

    “所以你说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就是来蒸桑拿?”李承乾此时和出生时一样赤条条的和身边一样只拿浴巾围住下体的男人在桑拿房里相对而坐。

    范闲两手向后伸靠住自己的身体,浑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身体:“罗马浴场谈判风格,复古、经典、有效,防隔墙有耳,防暗器伤人。”

    李承乾注意到范闲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的视线,视线重量如有实质,从他的脸、胸口、腹肌碾过,连小腹延伸至浴巾边缘的毛发都没放过,明明在桑拿房他却打了个寒噤起了身鸡皮疙瘩:“不是有事儿要说,你为什么想要见我?”

    范闲耸肩:“我干爹让我来的,你呢?”

    李承乾沉默半晌:“有人说,你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李承乾听到范闲这样问他。他低头看向桑拿房的木头地板,觉得自己此刻无比脆弱的暴露在范闲面前。

    一个自由去爱的资格。

    “承乾弟弟也确实很有开诚布公的诚意啊……”范闲游刃有余的尾音听地李承乾牙痒痒,“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继续做我和承泽的电灯泡?”

    李承乾还是那副端正严肃的模样,即便把自己的心意暴露给情敌也不愿意把自己内心的脆弱动摇表现出来,他不甘示弱地抬头:“ 你若不帮我,李承泽还是要娶妻生子,你也不过沦落到炮友境地。”

    范闲说完一改刚刚岔开腿的懒散样子,直起腰来,向前微倾上身:“李承乾,你真的爱承泽?”

    自己暗藏多年的心意被人这样冒犯让李承乾有些恼火:“你又认识二哥多久?还让他为你受伤,你配说爱他吗?!”

    “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不是来争辩谁更爱承泽……”范闲忆起前几日李承泽为他挡下的那一刀,心头依然会不住涌起杀意,“既然要合作,做哥哥的自然不会让弟弟吃亏,这个你大可放心,至于利害关系——”范闲勾勾手指让李承乾凑近些,李承乾才不情不愿的附耳过去,“即便不是为了承泽,我也愿意帮你。”

    李承乾皱眉,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儿,“你我血缘相连,却无兄弟情份,你为何帮我?”

    范闲拍了拍李承乾的膝头,“帮你就是帮自己,那位掌权一日,你我便一日不得安生,他想利用我打他自己的小算盘,我却不想让他得逞,甚至想要倒打一耙。”

    李承乾终于意识到范闲的真正目的,“范闲,你疯了?!你想削弱李氏?!”他捏紧自己大腿上的浴巾,额上青筋凸起,“我是李氏子孙,你居然要我助你自毁家业?!”

    “如果不动李氏,怎么可能撬动你父亲对李氏的控制?认清现实吧,你想做你父亲的狗到他死的那一天吗?”

    范闲抓住李承乾的手腕把人拽回近前,亲昵地附在李承乾的耳边低声蛊惑,你甘心吗?

    一辈子只做父亲的傀儡,自然是不甘心的。

    你不想看看高处的风景吗?

    “你要我自毁家业的筹码就只有这些?”李承乾冷哼,想要甩开范闲的手。

    我若许你……范闲的话轻飘飘地钻进李承乾的耳朵里,此间只有他和李承乾二人,若是旁人听见,定会觉得范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承乾惊愕转头,范闲的脸近在咫尺,他却没从对方眼里读出任何疯狂或戏谑。范闲如果没疯,那他便是天下头一号的赌徒,而他正想把李承乾一起拽进这个狂赌的深渊。

    明明是疯言疯语,却让李承乾心跳得极快,血脉奔涌的咕隆声好像要蹦出嗓子,冲破耳膜,他双目充血,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干哑撕裂:此话当真?

    承乾弟弟若是不信,我们出去可以立刻签合同,白纸黑字你总不会不信吧?范闲的手掌轻按李承乾颈侧,掌根压在他躁动不安的颈动脉上。

    “承乾弟弟”几个字从范闲的嘴里吐出来让李承乾的脊背蔓延起一阵酥麻,李承乾的确心动了,“李承泽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疯子?”

    “我还想问,李承泽怎么会对你这个胆小鬼念念不忘……”范闲哼笑,吐出的气息比桑拿房里蒸腾的水雾还要热上一些,烫地李承乾坐立难安。

    “谁是胆小鬼了?!咱俩比划比划?”

    李承乾的嘴唇和李承泽如出一辙的柔软,青年身上还有刚刚在外头洗浴时浴液的奶香,范闲逗弄李承乾似的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啄吻,这倒叫李承乾呆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等范闲松开他才讷讷:“你……你这又是什么章程?”

    范闲终于体会到李承泽调戏李承乾的乐趣了,他心情愉悦地捏了捏青年两颊鼓起的苹果肌;“不是比划一下谁比较厉害吗?”

    去你大爷的范闲!

    李承乾拍开范闲捣乱的手,突然按住范闲的后脑勺鼓足气势对准男人的嘴唇亲下去,此时此刻被戏弄的李承乾脑子里只有一个让他毕生追悔莫及的念头:绝对不能输!

    这个吻激情热烈,李承乾用了十成的努力和范闲唇齿交缠,他开始还有些害羞不敢撬开范闲的牙关,但范闲却诱敌深入地张开嘴放任李承乾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肆意撒欢,范闲还用臼齿轻轻研磨伸到嘴中的舌头,喉头模仿koujiao的动作吞咽,等李承乾想要退出,却已经来不及。范闲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逼他微微扬起下巴,范闲倾身反客为主把舌头伸进李承乾的口中翻搅,吮吸青年口中带着薄荷糖香气的津液,猝不及防的李承乾很快就被范闲吻得肺部缺氧。

    范闲终于舍得放开他,李承乾情急中想站起来逃开,慌忙站立却导致他一瞬间大脑缺氧,两眼一黑便向后倒去。

    “承乾?!”这是李承乾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