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鹅绒（剧情/牵手/修罗场）
Zero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短袄，子弹击中她的时候，雪白的鹅绒在空中炸开四散，像极了天使展开的翅膀，美得炫目。 Krueger从倍镜中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那个扑上去的人他认了出来，在伊灵撞到他的那个女孩。 他当时就注意到了她，穿戴十分严实，裹得亲妈都不认识，不过这在黑市那边倒也不算稀奇。主要是他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然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这在那种地方就极少见了，而且她腰间还有枪，虽然藏在衣服里，但他很敏锐地发现了。 她走的时候匆匆忙忙，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但她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还给他的目标挡了子弹，这就让他非常感兴趣了。她是听到了目标是Ghost，然后赶过来的吗？他们竟然认识。目标的反应也很迅速，立刻找到了掩体扔了烟雾弹，不愧是军方绝密的顶尖人才。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情况，刚刚看到应该是打到她右侧肩胛骨附近的位置，大概不致命。 虽然悬赏任务是失败了，但他并没有失落，反而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觉得十分好玩。他收了枪，从狙击点撤离了。 Ghost扔出了一个烟雾弹，她被呛的直咳嗽，手也有些脱力，Ghost从她怀中挣脱出来，检查着她中弹的地方，尽管她穿着防弹衣，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你疯了吗？”Ghost被她吓得魂都飞了，又气又急，更多的还是心疼和害怕。 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万一打中的不是背部而是头部，她当场就会没命。 虽然有防护，没有受枪伤，但是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她很痛，表情跟着都扭曲了起来。她在烟雾中眯着眼，看到了Ghost腹部在流血，伸手捂住他的伤口，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体上的痛还是因为心疼他受伤而心痛，声音都颤抖起来，“中尉，您的血止不住。” 她还有心思管他，她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虽然窝火，但他的手还是很诚实地覆上了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安慰她说：“没事。” “中尉！”Soap他们终于赶到，看到女孩的时候愣住了，然后对着麦说：“Zero在中尉这里，不用上去找了。” 她似乎是看到了救星，“Soap，中尉受伤了，血止不住，你快……” 他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对着Soap说道：“我没事，别听她吓唬，小伤而已。”说完他就站起身，顺手将Zero也捞了起来，指着对面的大厦楼顶，声音冷了下来，“那边排查一下，有狙击手。”等有了线索，一定不会放过他。 “是，中尉，我先护送你们下去。” Ghost点头，牵着女孩的手就往外走，Zero现在大脑已经处于过载状态，任凭他牵着，乖乖跟着他。 Soap挑了一下眉，随后就看到女孩的羽绒服后面噗噗往外冒鹅绒，有点好笑，但那破洞明显就是弹孔，让他又收回了笑意。 几人上了车，Soap在帮Ghost简单处理伤口，主要就是止血包扎，之后的要回了基地后再处理。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紧张地抠着手，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Ghost盯着她，过了好几分钟，他朝她勾手，“过来。” 她很听话地凑近，Ghost按了一下她背部中枪的地方，她疼得皱起了眉，Ghost立刻松了手。 “动几下肩膀和手臂，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按照他的话做着动作，虽然有点疼，但是能正常活动。 确认她应当是没有骨折骨裂，Ghost也稍稍放下心，不过又开始训导起来，“我不是让你待在柜子里，你乱跑什么？” “我听到了枪声，而且看追踪轨迹一直没变，那边又是监控盲区，我一点信息都没有。担心你出事，就过去了。”还好过去了，不然他真的会出事，想到当时那个落在他头上的红点，她就后怕不已。 她的确是救了他一命，但她的方式实在让他不敢多想，Ghost叹了口气，“仅此一次，下次不许违抗命令。” 她小声嗫嚅道；“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下次还敢。 看出了她的小心思，Ghost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力道不算轻，她吃痛，一脸疑问地捂着头看他。 他的语气又严厉起来，“我的命令你当放屁，Price说的话你也不听，回去等着挨收拾吧。” 她觉得有些委屈，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没和他顶嘴。 看她嘴撅得有两寸高，Ghost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道理，又放缓声调：“芯片买到了吗？” 这招果然好用，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只见她摇摇头，“那款芯片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我只能去碰碰运气，不过有个人好像能帮我修好我原来的芯片，但是需要时间。” “非要那一款不可吗？”军方应该有更好的，但她似乎就揪着那一款不放。 “那款芯片于我，就像爱枪于你，虽然不是没有替代物，但是其他的都不是最趁手的。”除了用习惯了，更多的是那款芯片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她的比喻很形象，但二者的稀缺性相比完全不同，一种型号的枪有成千上万把，但她喜欢的那款芯片似乎寥寥无几，“万一修不好呢？” 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问起来她又好好想了几分钟，然后回答道：“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只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其次，所以即便希望不大，还是想试试。” 和他完全不同，她很纯粹，有着纯粹的喜好，纯粹的想法，以及纯粹的勇气。最难能可贵的是想好了就去做，不受他人左右，足够果断。当然，这种纯粹也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他不会再让今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之他能给她兜底。 他觉得有点累，今天体力消耗不少，又受了伤，关键是看见她之后心就没放回肚子里去，此时神经松懈下来，有些想眯一会儿。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靠着椅子闭上眼。 她担心地看过去，Soap无声地开口，告诉她没事，她这才放下心来，感受着被握在掌心的他的心跳，平稳有力。 回到基地时，Price已经在等他们了，他看了一眼Zero，偏了偏头示意她跟过来，她看了一眼熟睡的Ghost，然后轻轻抽出手，乖乖跟过去准备挨训。刚走几步，Price发现她一边走一边冒毛，实在是滑稽，停下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你中枪了？” “是的，不过走之前中尉让我穿了防弹衣，所以我没事。”就是有点疼，但没有皮外伤。 本来还打算训她一顿的Price有点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先去医疗组检查一下身体，我之后再找你。” “呃，我没事的，上尉。”还不如直接骂她一顿完事，总比提心吊胆来得好。 “还不快去。” Price难得对她这么严肃，她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转身往医疗组走去了。 Price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这孩子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听话，小姑娘家家，又不是军人出身，他也不能罚得太狠。 Zero直接把外袄脱了，免得招摇过市，走到了医疗组，但是没去做检查，而是在Ghost的手术室外坐着等，手上也没停，打开电脑在暗网浏览者杀人悬赏的信息。 有很多让她生理不适的血腥图片，她强忍着，不停翻找着，但是没有看到关于Ghost的相关悬赏，不知什么时候Keegan赶了过来，但她没有察觉，专注于自己的探查。Keegan也没打扰她，坐在另外一张长椅上，静静看着她。 她抬起左手，又咬起了手指关节，思索着，当时她没敢多留意那几人的长相，否则还有点线索，还有那个她无意间撞上的人…… 她正想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她放下电脑站起身，才发现Keegan就在旁边，又见Cyril出来了，直接走上前，“中尉怎么样了？” Cyril没好气地说：“我的手术没有出过错，况且那种伤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相信那种怪物吗？” 他的话实在难听，但她这次看他给Ghost做手术的份上难得没有呛声。 她朝他点点头，“多谢了。” 呵，这种时候她才会这么恭敬。Cyril有些不爽，但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她和Keegan一同往Ghost的观察病房走去，因为上次的事情她觉得稍微有些尴尬，一路无言。 Ghost因为手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她看了他半小时后就走出了病房，Keegan紧随其后也出来了，看到了他衣服上的弹孔，轻皱着眉。 “你的背上怎么会有弹孔？” “啊？哦，这个啊，没事，我里面穿了防弹衣，没有受伤。”她扭头看了一眼，朝他摆了摆手。 即便是挡下了致命的攻击，但冲击力是实打实的，他有些心疼，上前想看一眼她的伤口，她却往后退了两步。 “真的没事，Keegan，还有……”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向他坦诚，“我觉得……你不要喜欢我，我是个很差劲的人，配不上你的感情，你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病房内看了一眼，心中酸涩，问道：“你要与我划清界限，是因为你喜欢Ghost吗？” 她没有否认，“我觉得我对自己的感情尚不明晰，继续下去的话就是在玩弄你们的感情了，我不想这样。” Keegan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苦于在他于Ghost之间做选择，她自己都没看清自己的心，于是他为了确认答案向她问道：“所以，你并不讨厌我？” 她微愣，她当然不讨厌Keegan，但她更不想吊着他，有些难以启齿道：“当然不讨厌，但是……其实，在和你之前，我和中尉……” “我知道。”没等她说完，Keegan就接下了话。 她是彻底懵了，呆呆看着他。 “我一直都知道。”他笑着看向她，“所以，你是觉得自己脚踏两只船？” 她点点头，非常羞愧，低着头，脸也红得不像话。 Keegan认为错不在她，真要说，那天是他强要了她，他上前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你不要为此烦恼，更不要因此而产生负罪感。我一直知道你和Ghost的事，真要分出是非来，那也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我的错。而且我从没有妄想过能独占你，”他想到Ghost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占有欲，而她看Ghost，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敬畏，还有一些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爱慕。他不认为自己能从Ghost手下把人抢过来，也不想她苦恼纠结，“只要你心里能给我留一点位置，我就很满足了。” 他的想法与她大相径庭，她在努力消化着他的话，但显然这套理论和她的大脑系统并不适配，他的话的每一个单词她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她理解不了。 见她大脑过载的呆楞模样，Keegan笑了笑，吻上她的额头，“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也没什么，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的。只要你不是因为讨厌我而要我离开，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猜Ghost也一样。你有大把的时间来做抉择，或者，你也可以享受我们两人的爱，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他伸出手指绕着她耳畔的碎发，然后捋到她的耳后，眼底眉梢全是温柔。 “我进去守着他，你要过来吗？” “我……我在、在外面守着吧。”不行，她得好好捋一捋。 Keegan知道要给她时间消化信息，先进了病房。 她重新坐回长椅，双手扶额。 Keegan什么意思？他一直都知道她和Ghost……为什么不介意？感情不应该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吗？要互相忠诚的吗？听他的意思是，不介意她同时和两个人暧昧？为什么？ 不行，这实在是超出她认知了。 Keegan的开放式感情观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Ghost很快就醒了，入眼看到的不是Zero而是Keegan，他有些失望。 Keegan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在门外守着，从你做手术守到了现在。” 门外？她为什么不进来？ “Ghost，我认为我们得好好谈谈，关于Zero的事。我不想和你打起来，你现在这种身体不能动弹但头脑清晰的时候再合适不过了。”他拉过椅子，跷着腿，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我知道你对那孩子心思不单纯，不巧，我也喜欢她。但难题不该甩在她一个不太懂感情的小孩头上，我们才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是吗？” Ghost眼神不善，“别这么多废话，直入主题不好吗？” Keegan见状也不再打哑谜，“好，我想告诉你，我对她是认真的，即便对手是你，我也不打算放手，不如公平竞争吧，看看谁能赢得她的芳心。” “她是我的。”短短一句话，满满都是Ghost的欲望。 这话实在是刺耳，Keegan回击道：“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吧？她是她自己的，决定权在她手上。” Ghost笃定道：“她会是我的。” Keegan也丝毫不退，“你还真是乐观，各凭本事吧，Ghost。” Keegan出门见她仍在冥思苦想，如果她的脸是电子屏，现在一定是在疯狂转圈，然后弹出程序未响应。 她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包括感情，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弯也很正常，毕竟她有着保守的东方血统。 感觉再让她想下去她真的会钻牛角尖，于是他打断她的思绪，“你不进去看看他？” 她回过神，“中尉醒了吗？” “醒了，他似乎很想见你。”虽然和Ghost是竞争关系，但他们也算是君子协定，他还是如实对她说明了情况。 她有些犹豫，Keegan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怕他骂我，做任务的时候我没听他的话。”当时情况危急，他还没来得及教训她。 Keegan失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他现在不能动，他要是真骂你，你受不了就赶紧跑，他追不上你。” 这话说的她笑了起来，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走进了病房。 四目相对时，Ghost那副要把她洞穿的眼神让她瞬间后悔了，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Ghost叫住了。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