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对峙（剧情）
在这边训练的时候，似乎是因为自己不怎么接那群学员的话茬，他们渐渐也不再来打扰她，这也让她乐得清闲，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经过多日的学习和试验，Sun的运作机制Zero已经基本弄明白了，使用起来也是愈发得心应手。与其说是ai在驯服人类，不如说是她与ai在互相适应，最近在研究将Sun连接到耳机中，包括实时运算与离线运算，对此她又开始研究起芯片来，这不是她的专长，让她稍微有些头疼。 要是有绝对可靠的人能帮她制作一张就好了，但她不会轻易让Sun经过任意一人的手，即便是Price，她不想让军方的人知道Sun的系统，她冒不起再失去一次Sun的风险。 由于最近通宵学习的缘故，课间她实在有些顶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睡梦间感觉有人在取她的眼镜，取下之后，手又伸到了她的口罩上，她猛然惊醒，光线刺眼，她下意识遮住了眼。 眼前一片模糊，她从指缝往外看，只能看见几个人围着她，但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她有些恼火，但站起身后，还是克制怒意好言好语道：“请把眼镜还给我，我眼睛不太好。” 那群人本来就觉得她戴个墨镜很装，听到她这番言论依旧不以为意，又因为没有摘下她的口罩看到全脸而不爽，反而变本加厉，一人拿起她的眼镜仗着身高优势举过头顶，一脸坏笑看向女孩。 Zero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不难猜到他们的神情，她咬着牙，心里默念着好几次不能在这惹事，可她也不想继续示弱，于是不再理论，想着算了，一个眼镜而已，反正还有自己房间还有备用的，只不过目前这段时间会有点难受。 不曾想那人把眼镜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了上去，嘴上却说着：“不好意思，手滑了，脚也滑了。” 她皱眉，握紧了拳头。但都已经忍到现在了，此时争论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咬着唇，终究是没说什么，打算坐回座位。 Sirius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有些不齿他们的行径，但是也没有阻止，反正与他无关，不过他的确想看看这个S队的新人会如何处理。 她似乎就打算这么忍了？难道不知道忍这一回，之后就会任由他们欺负了。 还以为会有点血性，没想到是个软柿子。就这种人竟然是S队的，真没意思。他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 见她没有作出他们想要的反应，罪魁祸首不依不饶，看了眼她的臂章，本想着撕下她的国旗但那样太过火，很容易上升成外交事件，还是收敛了一些，撕下她的队伍臂章扔在了地上，挑衅意味显而易见。 那臂章上是S队的标志，如果说踩坏了她的眼镜她还能忍，毕竟只是对她个人的寻衅，但臂章已经上升到S队这个集体了，她不会退让分毫。 她的确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Sirius看到被扔在地上的臂章，眼神也冷了下来，他的目标就这样被不屑一顾地丢弃在地上，让他也恼火起来。 “捡起来。”他听到女孩愠怒的声音。 他从人群缝隙中看过去，第一次见到她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浅棕色……不对，还要再浅一些，琥珀色的，很少见的瞳仁颜色，此刻却像是淬了火，丝毫不再掩饰她愤怒的情绪。这眼神让他愣了两秒，好奇她会有什么举动，于是抱起胸跷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出好戏。 听到女孩的话，元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不怕死地又继续往前伸脚，就差踩到臂章上了。 “你如果敢踩上去，我一定会要你好看。”她声音几乎是沁了冰，还不动声色的取出手机，先用言辞警告着示威者。 那人还以为她依旧会服软，但此次她却强硬起来，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挂不住脸，权衡利弊下还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丢了面子，真打算踩上去。 Zero眼疾手快，直接拨开电击装置对准他裸露的小臂怼了过去，他当场就挺了，倒在地上抽搐着。众人一惊，纷纷想去扶人，但又担心自己也被电到，犹犹豫豫地在原地手足无措。 Sirius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看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这种反抗的姿态他很欣赏，但是她的方式在他看来实在不够看，的确是该动拳头的事，但她却用了这种不入流的工具。 人的偏见很难短时间内消除，更何况Zero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 “抱歉，手滑了。”她慢条斯理地关上电流，居高临下睥睨过去，把他的话还给了他。 “你玩阴的？”有人为躺在地上的人打抱不平起来，但他们刚刚欺负她的时候却没人为她正义执言。 她蹲下捡起臂章用手拍了拍灰，又贴回原处，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在抽抽的挑事者，又扫了一圈眼前的附和者们，尽管视线模糊但目光却是尖锐的，冷声道：“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是他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她是先礼后兵，即便做法有点过激，也比他们直接挑事情节要轻一些。 看着他们进退两难，她为他们提供了策略，“要么你们把他送去医疗组，要么请医疗组的人过来一趟，很明显，我搬不动他。”说完，她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Sirius捕捉到她帽子下一闪而过两抹亮光，在耳垂的位置闪过的，他视力很好，看出了是一对猫眼石的耳钉，光芒倒是和她的眼睛很相似。 美则美矣，但他并不认为如今的场合适合佩戴首饰。 华而不实，他对她的刻板印象再次加深。 事实上她只是伤口尚未愈合暂时不能摘下耳钉而已，只好先戴着了。 Cyril那边接到讯息，让他们派医护人员去训练营那边，他本来打算随手指派几个人过去，但突然想到Zero最近在那边，说不准会碰到她，于是拿上设备亲自带人过去了，路上又在想，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了吧，她那小身板……脚步都加快了往那边赶。 过去一看，果然和她逃不了关系。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板板正正的学员，一看就是被电的，无语地看向罪魁祸首。 Zero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歪着头，耸了耸肩，一副与她无关的德行说道：“怎么了？又死不了。” “又给你放倒一个，你不是说你调了电流了吗？”他还以为她出事了，着急忙慌就过来了，没想到是她把别人整出事了。数落了她一顿后，他蹲下给那名学员做着常规检查，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实际上却没什么大事。 这话属实是冤枉她了，“我调了，但很明显他的身体素质和K?nig相提并论。”K?nig当时碰到时的电流要比现在大了将近一倍呢。 Cyril翻了个白眼，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看着两人拌嘴，Cyril在他们心里颇有名望，除非是危重症，士兵级别基本无法请得动他。看着二人熟络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亲自过来的。 Zero并不清楚这个规则，她每次生病或者受伤都是由他负责，Ghost和K?nig受伤时也是他负责，她甚至直接默认医疗组就Cyril一个主治医生。 确认人没大事，他回头和另外两个医务人员交代了什么，然后他们把人抬到担架上推走了。Cyril摘下手套，又看了眼女孩，皱起了眉，“你眼镜呢？”他知道她是高度近视，很明显也没有戴隐形，再加上一个被她电翻的浑小子，大概能猜到事情原委了。 “坏了。”她轻描淡写带过，没有多说。 Cyril目光不善地回头扫了一眼其他人，然后看到了地上被踩坏的眼镜，眯了眯眼，目光不善地瞪过去，无声地给众人施压。 虽然女孩对他向来不怎么客气，但是也不是那种轻易惹事的人，看来是受欺负后的回击。 他无法直接为她撑腰，但可以给这些人一个信号，就看他们能不能领悟了，于是对她说：“回头过来一趟，我让人给你重新配。” 他有这么好心？她瞬间警觉，绷起身子，“不用，我有备用的。” 真是油盐不进，他有些无奈，放重语气，命令道：“让你过来就过来。” “知道了。”被他抓到把柄了，真麻烦，还得多应付一个人，她撇了撇嘴。 Cyril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才走，其他学员也都不再在她座位旁逗留，总算是清净了。 她垂眸思索着今日的事会不会传到Price耳中，没注意到旁边的Sirius探究的目光。 下午的课，教官已经了解到了课间的插曲，但并没有干涉他们，只是继续上课。 自从她来了之后，Sirius格外注意她的动向，此刻，她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电脑屏幕了，Sirius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说的眼睛不好不是托词。 他们为了A队的名额还要接受多项训练，身体素质要求也很高，再经过淘汰后入队，臂章也是原单位的。而她戴着的已经是S队的臂章，即便她不是作战成员，但是很多地方也极不专业，佩戴首饰就算了，身体素质，别的暂不多说——明显的高度近视却不做近视手术，在军队中，这也放宽了太多标准了。 不爽，他真的对她有太多不满了，但她偏偏是个女孩，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像早上那种蠢货那样去找她的茬，只能默默生闷气。 下了课后，她向医疗组的方向走去，没戴眼镜，走路都比平时慢了不少，不过还是顺利到达了地点。 Cyril已经恭候多时了，“跟我来验光室。” 她没动，站在原地和他说：“今天的事，别和上尉说。” “你觉得能瞒得过Price？”他原本就没有多话的打算，但显然女孩并不这么认为，这让他有些不悦。 她垂眸，当然瞒不过去，但至少这件事Price不该从Cyril口中听到。 Cyril没好气地说：“我才懒得拿你们这群兔崽子之间的打闹去搬弄是非，跟我来验光。” “我真的有备用眼镜。”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起来了？ 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他是医生而非敌人的事实？Cyril叹了口气，解释道：“不光是帮你配眼镜，我还要检查一下你的眼球发育状况，你这眼睛迟早都是要动手术的，我得先了解一下。” 检查完之后，Cyril记录着数据，“眼球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暂时不能动手术，我先喊人去帮你配眼镜。”想了想还是交代道：“你才多大？都七百多度了，平时还是尽量让眼睛多休息。”当然对于这个技术宅来说恐怕难度很大，这点他拿她毫无办法。 他最近怎么这么好说话，前几天也是，还帮她打了耳洞也没说什么，这让她得寸进尺起来，试探地问道：“眼镜可以加对偏振片吗？就是可以手动调节的那种……” Cyril懂她的意思，默默翻了个白眼，要求真多，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说：“可以，但那样的话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没事，我这边先用正常眼镜顶两天。”不知怎么回事，感觉在队外不戴墨镜和裸奔的区别不大，可能是她是黑客的缘故，对虹膜识别技术比较敏感，这种信息不想外泄。 Sirius瞄了一眼邻座，她今天戴的是金丝眼镜而不是墨镜，反而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总算是露出了半张脸，可以分辨出她的神情了，虽然此刻不过是面无表情地对着她那不离手的电脑。 同样感觉别扭的是Zero，相对而言她还是更习惯黑框眼镜，金丝……好装逼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Price给她准备的，当时是记者的身份，戴上这种眼镜看上去比较文质彬彬，但显然不适合现在的她。 下午上课之前，其他人都不在教室内，或是在外抽烟，或是聚在一起说着不入流的与她有关的黄色话题，她一个人留在教室内，研究着芯片相关的知识。 昨天被她电倒的学员也回到教室，看到她，想到在众人面前出丑的事，和她打起了嘴炮：“S队怎么有你这样卑鄙的人？还偷袭？” 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我没有主动找你麻烦，是你先来挑事的，这是其一。动手之前我好言相劝过，也温馨提示过，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其二。综上所述，我这应该不算偷袭，就算是，我也没觉得没什么不道德的。” 见她无视自己，他心中怨恨更加难平，口出恶言，“S队现在看来是落魄了，连你这种人都收，你是不是张开大腿被cao进去的？没想到那么值得尊敬的Price上尉竟然会喜欢你这种干瘪身材的小鸡仔。” 听到这话她终于抬起头，用手机撑着桌子站起身，眼里全是警告，寒声喝止，“嘴巴放干净点，再敢对我们上尉出言不逊，我不介意再把你电回Cyril那边好好躺着。” 见惹怒了女孩，他又变本加厉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哪一点够得上S队的标准？别说S队了，你这样的送给我们A队都不要。” Zero冷哼一声，她原先觉得S队与A队不过是分工有区别，没必要非要较量出个高下，但此刻她十分愤怒，回击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你们A队吗？A队的人难道都像你这种德行？” Sirius和他的小弟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怒火中烧，直接进门对峙道：“那你觉得你是S队的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是吗？” Zero闻声看了过去，又是这个Sirius，发什么疯，她又没惹他。 本来就在气头上，她对上Sirius的目光，直接怼了过去，语气也比较生硬，“我说你了吗？上赶着来找骂？” 在Sirius眼中，她的神情已经是十分傲慢了，快步上前一脚踹倒了她的桌子。他不想对一个女人动手，但此刻实在需要发泄一通，本还想再呛她两句，却发现她迅速伸手想扶住桌子，但没有来得及，桌上的物品全都摔在了地上，包括她的笔记本，磕在地上熄屏了。 她抱起笔记本敲了几下键盘，但电脑没有响应，又见她打开手机不知道在cao作着什么，看上去十分着急。 不过一个破笔记本，他又不是赔不起，“摔坏了？我赔你就是，不过，你最好给我长点记性，再敢口出狂言，就不是摔你电脑这么简单了。” Zero没护好电脑本就难过不已，打开手机cao作之后确认电脑的Sun系统无响应，心更是坠入了谷底，偏偏在此刻，Sirius还不怕死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怒不可遏，疯了似地冲了上去，Sirius躲闪不及，被她扑倒在地，女孩脖子上戴着的狗牌顺势砸到了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回了神。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电击装置，这次他反应迅速，擒住了她的手腕往一旁一拧，她吃痛脱力，手机掉落在地。 见此招无用，她没有被钳制住的另一只手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一支笔，直对着他的眼睛就要要扎下去，Sirius握紧她行凶的手，发现她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力气大得惊人，笔尖与他的眼睛就差几厘米的距离。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她的那双眼睛，透过镜片，那双浅眸就像在阳光透过的琥珀，像是要被光线灼烧起来了，夹杂着强烈的恨意，忘我的疯狂。 二人拉锯中，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合力把女孩从Sirius身上拽了下来，女孩奋力地反抗着，一时之间几个人竟有些按不住。 Jason进门时发现后座那边围着一圈人，地上一片狼藉，皱眉呵斥：“都快上课了你们都围在一起做什么呢？” 众人这才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但目光都不自觉地瞟向刚刚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身上。 Sirius坐起身，惊异地盯着刚刚把他骑在身下的女孩，有些不可置信。 Zero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又把电脑收回了包中，没有再给任何一个眼神，直接离开了教室，Jason没做阻拦，他清楚Zero不是无理之人，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Sirius目送着她离开，心脏剧烈跳动着。虽不能说心有余悸，但也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刚刚她那个眼神，竟然动了杀心，像是他杀了她至亲似的，她恨不得当场剜了他。 不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她至于吗？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那么细的手腕，他轻松就能单手满握，当时是怎么使出那么大力气的？差点废了他的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