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归属（剧情）
当Zero到达落脚处时，就看见有几位军方高层在等她，见她回来一拥而上。 那位一直负责交接Zero的少校上下打量了女孩，虽然对方换了一身衣服，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受伤的痕迹，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吗？我们的人说半路上找不到你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果然是有军方的人跟着她，除此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不过这点她并不打算说出来。 “抱歉，你们没有提前告知这个安排，我发现有人跟踪就想办法躲开了。” 少校点点头，“本来是想着让他们暗中保护你，不过你谨慎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人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见几位首长。” “好的。” 回到房间，例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监视监听设备，她歪在沙发上复盘。 跟踪自己的有两拨人，已知一拨是军方的，另外的是谁派来的？ 知道她信息的人不多，如果完全排除军方，剩下就只有警方那边专案组的一部分人了，那个王会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或者说，已经被她打上了“可疑”的标签，难懂是他找的人跟踪她的吗？ 她已经把关于父亲案子的已知信息同步给他们了，这个人到底想从她身上试探出什么东西？似乎在忌惮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于是取出PC，敲了两下手又停了下来。 她平时随心所欲惯了，Price对她的一些黑客行径也基本处于放任状态，但现在毕竟是在国内，入侵警方的系统不太好，而且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选择更稳妥的方式去查比较好，至少目前还是装傻比较合适。 次日，由于要去见军方高层，她穿上最正式的一套衣服上了他们的车，到达地点之后，为表尊重，进门之前她将眼镜调成了透明的，犹豫了两秒，又摘下了口罩。 一进会议室，虽然人不多，但他们全都正襟危坐，直勾勾盯向她，一股扑面而来的严肃氛围和压迫感，但她并没有怯场，朝众人敬了礼，随后带上了门。 “坐。”少校是唯一一个熟面孔，见她有些不自在，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她微微颔首表达谢意，随后坐在了最末席。 首席的一位中将翻着资料，然后看了一眼，说道：“林少微？” 她轻轻点头，“是的，首长，我是林少微。” “你是破格被提进国际特殊军事小组的，我知道你前几次的任务完成情况，你的确是个好苗子，也没有给国家丢脸，干得不错。”他手上拿着的履历相当优秀，甚至是她还没有接受完所有训练的成果，在场的军官也都能看到她的资料，都在默默观察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孩。 “应该的，过奖。” 中将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但也并非没出问题，虽说是国际特殊军事小组，但如果不是你的任务，你就不该插手。比如这次墨西哥的任务，就牵涉到了不少国家，而我国立场向来中立，你应该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她垂眸认错：“是我的错，由于我考虑不周，给祖国和军方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此次任务牵扯到了美国、俄罗斯、伊朗、墨西哥、荷兰等国家，多方利益盘结，而她参与进去，等于又多了一个国家涉入。 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鉴于你的行为只是触及到了贩毒集团与雇佣兵集团，倒是没酿成什么大错。”而且他们也了解过了原因，“不过，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孤身前往任务地点而不是与我们联系？我们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她如是说道：“当时情况危急，没想那么多，我担心队友出事，想着尽早联系到他们，想着去帮他们。” “可以理解，除了这次，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求助于英国军方的任务而非寻求大使馆的帮助？” 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很清楚如果选择后者，很可能得到的帮助就是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可是那样，她恐怕就没有机会去对付秦渊和AX集团了，她不甘心。 “比起被当作保护对象，我更想通过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当时，从我所得到的信息来看，寻求Price上尉的帮助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能加入他们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同时释放嗯感谢首长的理解和支持。” 她思路清晰，逻辑顺畅，中将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但是也暴露了一个问题，这个孩子比起依赖于自己的祖国，更愿意去相信她现在的队友，虽然相信自己的战友是应该的，但国际小组是有不确定因素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否一直稳固。 中将身边的副手接过话：“国家和队友，如果只能选择一个……” “祖国。”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这种有唯一解的问题压根都算不上问题，“祖国高于一切。我很尊重爱戴我的队友，但没有什么能高过祖国的利益，我的确是在英国待的时间更长一些，但我是华国人，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爱S小队，爱队内所有的成员，这毋庸置疑。但如果有一天与他们立场相悖，那就只能拔刀相向，不仅她这么想，恐怕队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想，这也是令人难过的现实。 就像上次墨西哥的任务，她最初一无所知，Price上尉带过去的人也全是英国籍成员——除了国际事务，他们也有自己国家的任务要去做。 她不希望与他们会有反目成仇的那一日，但她的立场确实与自己的祖国永远保持一致，这是本能，也是她父亲身体力行教会她的。 她的眼神很坚定，不掺一点水分，中将对此很欣慰，这孩子至少不是那种喝了几年洋墨水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媚外者，身为烈士的孩子，忠诚与血性不输她的父亲。 “那如果我们要把你调回来，你是什么想法？” 她愣了愣，抿了抿嘴，她本就是直属于自己的国家，他们对她的调遣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但……英国那边很多事还没处理完，如果现在把她调回来，恐怕会一直不了了之。还有，针对Price的英国军方高层，到现在都还没揪出来，他的处境很危险，她认为这件事和自己有点关系。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她是个懂事理的人，低头道：“我服从安排。” 大家自然能看出来她的纠结，中将追问着：“我问的是你的想法，不是你的决定，而且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她想了想，回答道：“我的想法是，至少现阶段，我想留在那边多学习。”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在哪学不是学，实在是过于冠冕堂皇了，她心一横，咬了咬牙，没有隐瞒，“另外就是我个人的私心，如果现在回来，秦家和AX集团的问题我恐怕就完全没有机会去接触了，我很想能亲手揭露、粉碎他们的阴谋。” 中奖笑了，这孩子心心念念一直都是这件事，当初派人过去就因为这个原因没把她接回来，不过既然她这么执着，他也不想强迫她。 “既然如此，现在那边好好交流学习，服从他们的安排，不过遇到事情也要多和我们沟通，你代表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了吗？你也不用紧张，对你暂时还没有调动的打算。国际军事小组这种形式我国起步相对较晚，话语权和主导权相对而言不算最权威，但随着时代和世界的发展，之后这种形式可能会越来越多。子墨，你比她经验更丰富，待会儿多和她交流交流。” “是。” 回应的人刚好坐在她左手边，她循声看过去，对方也看向了她。她礼貌地朝着对方点点头，对方也是颔首回应。 “据说你这大半年的时间主要是在进行相关训练，任务做的不多，你可以说说具体都是哪些训练。” …… 与高层的会议结束后，她与子墨送走了首长们，聊了起来。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很优秀。”顶级黑客型人才，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刚刚会议中她的各种回答他都听在耳中，让他十分欣赏。。 “谢谢，子墨是你的代号吗？”听上去不太像名字。 “没错，你也知道，我们身份比较特殊，基本都是使用代号，就像你，Zero，或者我喊你零？” 她才发觉零和林读音相近，尽管当初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听上去似乎不赖，“可以。你主要是做什么任务？” “反恐和缉毒。” 她想到上次在墨西哥的时候，Ghost他们在做的也是这两个任务，以及当时Alejandro在车上说的那番话让她牢记心中。 子墨见她恍神，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说出了让她困扰的一个问题，“上次在墨西哥的时候，听到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只要反恐战争还在继续，就不会有扫毒战争。我认为很荒谬，但在那边，好像又确实如此。” “恐怖活动和毒品泛滥都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因为紧迫性不同，可能会有先后之分，但在我看来是没有轻重之分的。把问题转嫁的行为是愚蠢且自大的，迟早会受到反噬。虽然很难，但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去解决这些问题，尽管要很久很久，但总有一日我们会成功的。” “你说得对。”子墨看上去就很可靠，又坚定，这种人还有什么事会做不好？ 子墨冷不丁转了话题：“你的观察反应能力很好，很敏锐，这很好。” 他怎么突然说到这上面了？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昨天被安排跟踪保护你的人当中也有我，我都差点被你甩掉了。”不过最后还是看到了换了装的某人，毕竟她的走路姿势并没有变。 说到跟踪这个事，确实她也有想追查的地方，“你们一共几个人跟着我？” “军方这边算上我一共四个。” 他话里有话，她没再转弯子，直接说：“所以，你也发现除了军方的人之外，还有人在跟着我。” “你发现了？是受过反跟踪训练吗？”不错，洞察力很好。 “还没有，只是实在太明显了。”她又不瞎。 子墨点点头，“不仅发现了，已经抓起来了，不过暂时还没问出来什么，对方声称自己有精神病史，我是不信的，他的跟踪行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你既然发现了，有什么头绪吗？” 她心里已经有大概的方向了，但没有证据，也不清楚对方的动机，尽管子墨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但并不意味着她能毫无戒心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他。 Zero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我在国内没什么认识的人。一开始发现你们的时候我觉得无所谓，也猜到了是军方的人，但后来发现那个人，让我有点不舒服，这也是我想办法甩掉追踪的原因。” 那就很蹊跷了，子墨沉眸思考了一会儿，“那就更该好好查查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首长说你不喜欢被人跟踪，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会陪同你外出，希望你不要介意。” “谢谢。如果有进展麻烦和我说一下。” 有点麻烦，她本来想着自己去查一下来着，但子墨跟着她就没那么方便了，不过她又不能拒绝上级的好意——到最后还是要用非常规手段。 子墨点点头，看见她戴上口罩，往门外走去，他也跟上，但保持着距离，担心她会觉得不舒服。 二人一前一后，不知为何，子墨突然生出了一种预感，似乎未来的某一天起，他们会并肩而行，成为彼此最可靠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