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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厅门口排队,一等开门就往里冲,每人都拿十多个馒头,后来的人看着空空的笼屉大骂: “那么缺德干吗啊,你吃得了吗?也不怕给堵了屁眼儿噎死了!” 这个人通常是老妖。因为他的不良表现,我们寝室是最挨饿的一个。我和小安子都是老弱病残不能胜任,张庆是不愿意去,蚊子和王涛手脚太慢,只剩下老妖了,寝室长加老大,不去也得去。可这个老大太不争气,时常让我们看着他空空的塑料袋失望到极点,大家同时大吼:“去死!”然后继续蒙头大睡——没办法,只好等中午饭了——米饭泡盐水加一块臭牛rou果腹。 幸好我还有江波。他们寝室李青壮,他手快,每天早上一个堵人一个拿,肯定能保证每人俩馒头加一块腐乳。他每天早上吃半个,剩下的留到晚上,然后给我一个,他再吃另外半个。每天晚上的冷馒头蘸腐乳成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夜宵。出生二十年来,从来也没想到我能碰上这种事情——竟然还饿肚子,所以通常吃着吃着眼泪就扑踏扑踏往下掉,江波这时就赶紧拿出手绢来给我一边擦一边说,你是不是让我感动了啊,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感动了,我也就是从牙缝里省点罢了,再说你不也以身相许了嘛,还要拿眼泪来报答我,我可也不是贾宝玉啊!一听这话我就不大想哭了,但没办法,他这一擦我更不行了——他手劲儿太大啦,擦的我脸生疼! 26 九月十八号是江波的生日,可惜我们还在避台,连饭都没的吃,这生日可怎么给他过啊!当天我正愁着呢,谁知吃完晚饭没多久,江波就提着我的耳朵悄悄说: “晚上九点到后甲板,我在老地方等你!” “没东西给你过生日啊!”我说。 “哎呀你别管了,到时别耽误了!” 这家伙还有什么花样? 晚上九点,我到了后甲板我们约好的地方——大缆桩后面,江波已经在那里等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了两个板凳和一个纸箱子,端端正正摆好了看着我笑。 “你早来了?”我问。 “没,就一会儿!”他拍拍凳子,让我坐在他身边。 “今天你二十岁生日啊!可惜没什么东西庆祝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他说着变魔术似的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哎?你哪里弄的?”我惊讶地问。 “还有啊!”他笑嘻嘻地,突然又拿出两个东西——鱼罐头和火腿rou!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看着罐头上的沙丁鱼就咽口水了。 “上船前啊,在上火车前多买的!”他说着皱皱眉,“可惜没蛋糕了……” “把你馒头拿出来!”我说。 “做什么?” “先拿出来好了!” 他又去从怀里取出了塑料带,我一把拿过来转过身去,他急得叫: “喂,还有我半个哪!” 我没理他,继续我手里的工作。 “噔噔噔,噔——”我唱道,“看看是什么?” 我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他,上面满是小红蜡烛,一个插不下,我把另外半个也插满了。刚刚好二十个! “咦?你从哪里弄的?”他睁大了眼的模样还真好笑。 “也是在上船前啊,原以为今天到厦门用不上了!”我笑着说。 “可这下馒头没法吃了吧?”他突然问。 “天,你就不能浪漫点儿?”我做晕倒状,“不还有大鱼大rou嘛!” “今天我们要把这些都吃完?”他意外地问。 “废话!不吃了留着臭?” “有冰箱啊!” “你放到里面试试,能吃到你嘴里才怪!”这个小气鬼! “我们也太,奢侈了!”他挠挠头发,似乎内心还在挣扎。 “哎哟,我的小祖宗,今天是你生日啊!”完了,我快疯了。 “我是觉得,万一过几天你向我要吃的怎么办?”他好像找到了症结,理直气壮地问。 “哦!过几天我们就走了呀!”我都快求他了。 他看我半天,突然笑了:“逗你的,馋鬼!你又在心里骂我小气鬼是不是?” “我哪敢啊!”我满脸堆笑,心里说,等一会儿吃完了再告诉你真话!嘿嘿! 酒足饭饱,我摸摸肚子,大了个大大的嗝。 “说真的,月亮下面看你比平时要漂亮啊!”他色咪咪地说。 “你也一样啊!”我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啊。 “要不我们……恩,做做‘功课’?”知道他就没安好心! “哎呀,没法洗澡啊,再说,身上也臭臭的!”我顾虑多多。 “我们做的简单一点,来个精简模式嘛!” 受不了,他又在撒娇啦!饱暖思yin欲?这话还真对! 呆到第十天头上,船终于起锚了。四天漫长的航行,我们重新又看到了“三民主义一统中国”和“一国两制统一中国”,且不管谁对,反正统一就好,回家就好!大家想到要回家啦,兴奋地站在船头齐叫: “厦门,我爱你!” 旁边小船上渔民奇怪地看我们,不懂这帮子外地人对厦门爱个什么劲儿,他不知道我们不仅爱厦门,更爱厦门的烧鸡,厦门的米线,厦门的所有一切能吃的东西…… 晚上大家在餐厅吃最后一顿臭牛rou加盐水汤,原先是都只顾着抢东西,来不及对大师傅的手艺说三道四,现在厦门在望,大家猛然醒悟——就是船上没东西你也不能把饭做的这么难吃吧!开始是三三两两嘀嘀咕咕,接着声音汇聚起来: “太难吃了!” “这是什么呀!” “猪食啊!” “猪都不吃啊!” “不吃了!” “不吃喽!” 餐厅里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把盘子都翻扣在桌上,把米饭搅得乱七八糟,还有用汤勺摆着架势来起了全武行。正闹得欢呢——“谁干的?”离别狂欢在刘老师的怒吼声中戛然而止。 显然这是句废话,正如他所见,大部分人都干了,几乎每个人脸上都还残留着刚刚兴奋的红晕,大家看着脸色清白的刘老师,一动没动——实习成绩还没公布那!完了,近两个月的辛苦啊! “各班干部和寝室长到教室来!”刘老师说完走了出去。 “快去解释解释!”各班都在嘱咐自己班里的小头头,我低着头想:“怎么解释?就说大家一时兴奋过度?可又没吃耗子药,怎么能这么挣命啊!”一行人慢慢来到了教室——大家都希望能多拖一会儿,等他消了气再进去。 路再长,也是要有没的时候,大家鱼贯走进教室。果然,刘老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坐的大部分也是“双手沾满菜汤”的人。 “我知道这些天来伙食不是很好,大家怨气比较多,但我们都是有知识有教养的人啊,在座的各位还都是干部!且不说浪费了多少东西,你们想想今天帮厨的同学要花多长时间打扫餐厅?”他环视一下,看我们都老老实实低着头,好像都在反省,接着说:“今天每人写一份检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