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前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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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一只在亚马逊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能引起两周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那么,在那可能性的世界之中,仅仅增加一个变量的’存在’,故事会产生多少不同呢?” 说话人单手托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含笑般望过来,让他想起酒杯中轻柔流淌的威士忌,靠得太近了,几乎能看清其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阿治?” 又或者,应该说那是流淌的稠密树脂,柔软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包裹起来,而后经历千万年沉积凝固成形的化石,是大自然的不可抗力。 于是,他如同着了魔的那耳喀索斯,朝自己的倒影无限贴近,直到彼此的发丝都散落到一处,呼吸也交叠重合。 “嗯呼……既然是增加变量,总得经过实验才能得到结论呢~” 异变发生在某天。 很平常的一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夜色中的横滨,地标般的五座大厦边角一闪一闪的亮着红色的警示灯。 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最顶层,天花板与墙壁一片漆黑,寂静的首领办公室内,没有一丝自然光能照进这里,完全依靠价值不菲的名贵装饰品进行人工照明。 这股由横滨蔓延向整个关东地区的黑暗势力,以惊人的速度有条不紊的扩张,如同黑夜降临般势不可挡,仿佛吞噬着阴影笼罩下的每个人。 在这黑暗要塞的核心,首领办公室内,太宰治正熟练到有些机械性地处理港黑发展中的海量相关事务。 即使是他,日常维持庞大非法组织的精密运转也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可以说和以往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本应如此。 坐拥整个组织庞大的资金链条和利益往来,然而首领生活得却比苦行僧还单调乏味,也许这才是世界上最昂贵而沉重的监牢吧。 虽然外界已经有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自上任以来不眠不休这样的传言,但很可惜,实际上身为人类的太宰治当然不可能真的一觉不睡。 至少,他有注意维持摄入最低限度生存所需的进食频率和最短暂且高效的休眠模式。 所以,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 先是短暂的眩晕感,然后头痛起来,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正搅动神经,原本流畅运转的思维有种突然退化为老旧电视雪花屏噪点的错觉,让他下意识想要呻吟出声,难道是新的暗杀手段吗……? 不不、有什么不对,那是…… 回过神再睁眼时,太宰治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办公桌面上,额头抵住本来冰凉的桌面,木制桌面已微微染上一些体温,纸质文件被散乱地推到一边,昏迷了大概有一两分钟,他这才渐渐清醒过来,揉着额角重新坐正。 他昏迷的时间不长,更像因为劳累而小憩片刻,不过事关首领安全,哪怕只有几分钟的异常,二十四小时辅佐待命的秘书芥川银第一时间察觉异常,此时收到联络的医疗队和武装部队都处于许可距离内保持警戒状态。 前几日刚处理完一波暗杀袭击,正是整个组织高层都神经紧绷的时刻,平日承担护卫工作的干部中原中也刚好领命外出。 好在太宰治醒得及时,否则按照紧急预案,接下来港黑势力范围内部必然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屏退了部下,又向身旁面露些许担忧的芥川银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有点累了,需要单独休息一会,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这么说着: “不必担心,我有分寸,毕竟现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性命可是非常珍贵的。” “是,首领。”,安静的秘书小姐也退下了。 短暂混乱平息后,空旷的办公室重归死寂,身披红围巾的太宰治独自一人面对着一片黑暗装潢,表情晦涩。 暗沉无光的鸢眼落向虚空,此时缺乏焦点和高光,又显出几分混沌,黑色墙面浓郁幽深,如同风暴来临前平静的海面,波澜翻涌,愈发深沉。 此时过量的信息仍然充斥着他的大脑,但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冲击感,有过相关经验的太宰治正在迅速习惯并整理着脑内凭空增加的大量信息,头痛的酸胀感却愈发严重了。 只有他本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承的记忆』正在发生改变…… 独处中的首领先生姿势看起来难得的懒散,忍受着不适时整个人快要在桌边蜷缩起来。 像病毒一般扩散篡改原本的记忆,被[异常存在]感染的世界,几乎是井喷式增加,原本不同世界的记忆与改变后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大脑,无法停止,好在爆发期过后记忆的增速趋势明显减缓。 不知不觉间,太宰治已经是双手抱臂的姿势,衣襟褶皱凌乱。 随着记忆而来的情感碾压着思维,横扫整个精神世界,理智犹如接触不良的信号灯,只象征性闪烁示警了几下便被淹没,一片狼藉。 当太宰治意识回归时,听到自己正发出悲鸣一般的呻吟,“呜,冬嗣——”,就好像这样呜咽之后会有人第一时间轻柔地吻上他的额头,不容拒绝地将他揽进温热的怀抱,抚摸他的后背,低声询问他此时的感受。 但,仅有一人的办公室,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而后,整间密不透光的屋子再次陷入浓重的黑暗包裹中。 如果,此时能透过办公室那扇很久没有开启的、通电后可以变得透明的落地窗看向天空,就会发现,厚重铅色云层中,有无数银白的雪片旋转着,缓慢而铺天盖地飘散下来。 并未被地下世界暗流波及的商业街一片繁华,路边是挂满了彩灯的圣诞树、冬青和槲寄生编织成的花环,在店家播放着节庆氛围浓郁的铃铛和麋鹿歌曲声中,路边的人群抬头望向纷纷扬扬落下雪花,露出微笑抬手去接,连呼吸带出的白色热气都格外应景——是平安夜。 在确信自己能得到回应的前提下,撒娇是拥有足够安心感和偏爱者才拥有的特权。 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更久,他甚至真的混淆了记忆与现实。 …… 一份有些随意勾画的任务书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显得意味模糊。 去找一个人,名为「南 冬嗣」的人,蓝发金眼,性别……大概率为男性,年龄二十岁上下,误差在五岁左右。 关于那个人的情报,隽秀利落的字迹有些被涂抹掉,透露出罕见的犹豫,显然是后来被涂掉的。 手臂上疤痕的触感,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时的神情,眯眼笑起来时候狡黠的眉眼弧度,一看就知道格外好亲的上扬唇线,两颗尖尖虎牙抵住皮肤时令人战栗的—— 性格,生活习惯,喜好,甚至……什么都一清二楚,或者说是太过了解了,就好像真的和那个人一起生活过一样。 大量的细节在记忆之海中起伏,哪怕是波涛飞溅出的一点浮沫,都能牢牢霸占大半的思维。 看到什么都会想起,真不讲理啊。 太宰治心绪翻涌着,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难以平复。 怎么、为什么、凭什么,不在啊……会来吗? 办公桌前的首领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将任务书收了起来,计划照旧。 已经很久没有自杀过了,第一阶段计划目前也走上正轨。 在最终来临之前,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