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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生。 一个建立了影响浩大的暗杀组织的掌权人,最后不是死于江湖暗斗,而是败在一名弱女子双手下。 祁夜桥颇觉自己是瞧不起这位仁兄的。 然虽不屑这位仁兄如此轻易便相信一位在回忆里性格冷静却自以为是的女人,但占了别人的身体也是事实,再如何嗤之以鼻,心中唾弃一下便行,不可太过蔑视,毕竟这具就要面临死亡命运的身体如今算是自己的。 他醒来的时机刚好是求亲前,原身从江南回去之后,在乞巧节向那女人提了亲,继而便是引发旧疾,传言遍布。 距离他的死亡,还有两年。 按理说上一世的‘祁夜桥’性格并不冲动,相反冷淡肃然,不该是没弄清对方心意就鲁莽下聘而致使自己因言语侮辱突发病症的人。 祁夜桥有些疑惑。 难道真如古人所说,情深不寿?英雄难过美人关? 思及此,为了不让自己英杰早逝,祁夜桥决定需快些回到宫会把自己的身体问题解决一下。 遇到这个少年是意料之外。 回忆中除了落魄时的初次见面,往后‘祁夜桥’并没有再遇见曾帮助过他的少年。如安城也并无‘达官贵人花大价钱买一个不足十五的少年’的消息传出。 因为上一世的他在献王府居住了有一段时间,亦从未听闻此传言。 换言之,这个消息应是他出现在这里之后才有的? “三年前,旧佛堂。”祁夜桥看着躲闪的少年复又说。 集市的吆喝声,马车轱辘轱辘滚过的碾压声,凉风拂过,使得轻纱帐幔微微一扬。 少年双眼轻轻眨了眨,小心翼翼抬头,没与他对上眼便很快再低进双臂里,“呜。” 想起大夫说这少年数年前便是哑了,轻纱微扬间,祁夜桥并无所觉自己已皱起眉,轻声道:“如若记得,你点头便是。不必怕,三年前你救过我,我不会伤害你,对你做甚。” 少年不知有无听进这话,仍是缩着头,并无任何动作。 “我亦不会把你卖给谁谋益……”话音未落,耳边有敲门声‘笃笃’响起。 伴随着祁零刻意放低的声音,“公子,粥好了。” 祁夜桥一默,站起身,先是道:“你且等一会儿。” 接着转身去开门。 少年手指动了动,指尖刮蹭着被面。 伴随着房门吱一声打开又关上,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飘来。 少年仍无动静,隐在发间的双眼却是眨了眨。对人情绪向来敏感的他察觉到这个与自己对话的男子并无恶意。 不知何故,他感觉那人反而对自己很是温柔。 他抓了抓指尖,对这种陌生的感受不知所措,却又莫名心安。 祁夜桥把粥放置到桌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脚步缓缓朝少年靠近,“你饿不饿?能否喝些粥?” 因坐于地上,少年垂眼只能瞧见一双白色锦靴朝他走来,雪白的长袍衣角轻轻晃动,垂感甚好,侧身的地方绣着流云状金线。 听了脚步声,也没注意那人说了什么,他心里一慌,立刻如无助抵挡外敌侵入的小兽般往后缩去,嘴里发出呜呜声,手指紧紧抓住被子,仿佛无声抵抗他的靠近。 但少年身后除去纱帐就是柱子,已无可退之处,只是双脚在地上滑动几下,被子因此从他身上掉落,他便更紧地抱住自己,也不去接,整个人有些微微颤抖。 连带纱帐也不住摇晃。 祁夜桥见罢连忙停下竖掌示意,“好好,我不动,我不靠近你,你别怕,别怕,我不靠近你。” 他顿了顿,干脆就地蹲下,“我就在此处,不靠近你,你无需慌。后面有床柱,你当心磕着自己。” “……”少年从双臂间偷偷抬眼,见了他的面容后又迅速低下,只着单衣的孱弱身子发着抖,长发从脊背扑散至地板。 这人真好看,他莫名想。 祁夜桥叹了口气,“你风寒未愈,不能再着凉,先起来回床上。” “……”静。 “大夫说你需细心休养,今儿天阴,别坐地上。” “……”静。 祁夜桥:“……” “……我不喜粗莽行径的。”祁夜桥轻触眉心,柔声道:“今天为你破一次例如何。” 话音一落,不待少年反应他话中之意,他也未打招呼便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原地,又猝然出现在少年面前,弯腰将毫无预备的后者抱进怀里。 “!”少年身体一僵,随即剧烈挣扎起来。 祁夜桥刚想来个干脆利落把人放上床,怀里的人挣扎的动作醒目一顿,旋即犹豫着像小动物一般似是嗅了嗅他的衣襟,慌忙中闭上的眼动了动眼睫,接着竟是就这样窝进了他臂弯,不再抵抗。 意外来得太快。 祁夜桥一挑眉,讶异少年情绪变的如此之快,一种局势氛围急转的莫名之感。 原以为会得到少年的又踢又打,不想…… 这人先前有多挣扎,此刻就有多温顺。 这是怎么了? 少年抓紧了他胸前衣袍,眉头舒展,鼻翼微微煽动间竟有种安详的意味。 “……”祁夜桥将人放到床上。 待要离开时,胸前的阻滞力道很明显。 少年刚舒展的眉复又皱起,抬起眼看向他,宝石琉璃般淡绿色的眼珠子愣愣盯着他。 祁夜桥恍觉自己从那澄澈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慌与乞求。 ——乞求自己别放开他。 这样想着,祁夜桥心底猛地一颤。 待回过神来,自己的双臂已经将人搂紧,少年再次窝进他臂弯。闭着眼,如一只刚晒了阳光显得懒懒散散的气血不足的小动物。 轻轻啧了一声,祁夜桥索性就这么抱了人坐到桌边。粥还未冷,他便抱着人坐下。 “喝粥?”他轻轻问。 少年犹豫片刻,呜一声点了点头。 “自己吃……”他又问道:“还是我喂你?” 后者似是反应了会儿他的话,愣愣转脸看了看散发香甜味的白粥,又转过来看了看他,眨眨眼,就在祁夜桥认为自己需动手时,他却是自己伸手端了。 少年先是慢慢松开揪住他衣袍的手,将白粥挪到自己眼前,又不回头地悄咪咪拉住他腰间一角,单手舀着粥喝。 祁夜桥看了一眼他松松拉住自己腰间的手,白皙细长,伤痕密布。 撩了撩眼皮,他轻柔地拍拍少年的头,问道:“你可是叫夏辰?可有印象见过我?” 少年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祁夜桥舒了一口气,“那便好。我姓祁,名夜桥,字七子,你可唤我……”祁夜桥想了想。 祁、夜、桥,背对他的夏辰却是轻轻以口型绘了他的名字,三字念完,他低下头继续喝粥。 “七哥。”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