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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之事,只求堂兄慷慨,若芸在此谢过。” 若是一年之前的‘祁夜桥’,估摸着还会考虑一番,毕竟他并不拘于父债子偿,生在祁家,他厌恶自己,祁若芸的出现拯救了他。然时不待人,就算他天生凉薄吧,一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把眼前的女子捧在手心的人。 他漠然道:“我知你不会心系于我,一年前的谣言我也清楚是你率先散布,如今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祁某不预计较只想安安稳稳过个余生,如此美事,在下恐也无福消受,祁姑娘,就此别过。” 话落,不去看祁若芸微变的眼神,‘祁夜桥’不再犹豫,举步而过。 “堂兄!” 身后陡然一声惊叫,被蛊毒残害多年的身躯早已虚弱枯败,‘祁夜桥’未回身,身体便如被人用绳子绑住腰间狠狠扯过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余光扫见祁若芸惊慌的面容和一道强悍身影,尚未看清来人,他脚下划过地面带起一烟尘土,眨眼间便跌入了身后落崖…… 祁若芸之所以被送来深阙宫,与其父亲辞世有着直接关系。名门望族,内里总缺不了争相暗斗,其父亲在世时乃祁家家主,权威浩大,祁若芸自小天资聪颖,便很受父母宠爱,后者甚至为她专门做了药人,只为她以后能医术大精,祁七子不过其中之一。 要说缘故,祁家并无男重女轻之说,全看医术天赋。 自小天赋极高的祁若芸便正好当了予与众望之人。 然一任家主逝世,祁若芸羽翼未丰,虽是胜算最大的接承人,也要按照老祖宗的祖训与他者进行入世历练,此番,那个位置便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祁夜桥自逐家门,理应不能再和祁家有任何联系,但祁家自认世家大族,对祁七子的自逐其实不以为意,不过一个小辈,他们只当他年轻气盛,不寻也不顾。且祁夜桥出事,他们可不管,权当给这离走的小子一个教训,而反之祁家有事,祁夜桥便不可坐视不理,因为他生有祁家的血脉。 他们认为,让祁夜桥给祁若芸个安居之地乃情理之中,深阙宫再盛名,其主子也不过一个他们可留可丢的弃子。加之祁夜桥倾心于祁若芸,后者又只看重名声,不按照常规路与前者来个两情相悦,结局,至此注定。 祁若芸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在这之前,她一直知晓祁夜桥怀疑自己,但不舍对自己下重手,故她持此弱点,拿黄金蛊‘血生枯木’之辞差人传布谣言,以此拖住祁夜桥查至她脚底的步伐,不让自己的目的过早诸于世,而后再以家族之事为由,回祁家闭关钻研黄金蛊破解办法。 一年后,她带着成果回到深阙宫。不想所有事情早已物是人非,祁夜桥不再被自己任意拿捏,她的解蛊之作也终得不到校验。 …… 祁夜桥进门时,天边暮霞腾飞。 他找到一溜儿坐的骁于飞等人,沉眉说了自己中蛊之事。 “蛊?”骁于飞听罢直想烦躁抓头:“你这又毒又蛊的,我是否该庆幸你还能活到今日!”末了他问:“你怎会知道?” “细枝末节不必在意。”祁夜桥轻声道:“我确定自己是中蛊而非中毒。” “……”不在意什么,骁于飞冷嘲:“那把夏辰杀了吧,兴许他更能解蛊。” 祁夜桥轻瞟过来,传达之意不言而喻。 “所以你与我说有什么用!”骁于飞扭头哼道。 反正他是同意夏辰的法子的,祁夜桥不愿,那中毒中蛊都差不离,与他说了也无甚用处,他只管在那人身后为他收拾摊子。 “夏辰的方法行不通,蛊与毒相差甚远,他能解百毒不见得可杀一蛊。” 骁于飞斜眼,心道:当真不是你找理由? “你们的担忧我看在眼里,你也大半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毒可不可解还看机缘,缘未到,我们再急也无法。”祁夜桥淡淡说:“所以无需再对他有所偏见。” 骁于飞啧一声,最后一句话方才是这人的重点吧。 “嗯?”祁夜桥挑眉。 “……”骁于飞面无表情道:“呵。” 祁零无声领命。 “哼,我就是不喜欢他……”一边的牟叶小声嘟囔,尾音随微风消散。 直至夜色临近,众人才聊聊几语,道别回房。 祁夜桥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余几人正要走,就见夏辰的房门被轻轻拉开,少年先是看了看祁夜桥的方向,观后者房屋大门紧闭,他顿了顿,跨过门槛走出来。 骁于飞停下脚步,两手环胸,虚着眼问:“有何贵干?” 夏辰眉宇牵起,往后看一眼,确定某人所在的地方门不会忽然拉开,才拿手比划一通。 ——我有事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骁于飞撩起眼皮看他,心中微动,念头一转,眉梢眼角摆出一副‘拨冗赏脸’模样来,微微颔首,道:“行,走吧。” 七哥(七) 耳边风声瑟瑟、寒意刺骨凛冽。 他的身体正急速下坠,漫天繁辰飘渺撒进他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眸,星星点点凝聚缩小,愈渐愈离。 “堂兄!” 女子的喊叫轻易被寒风割裂,自远处支离破碎传来。 “……仓机谷……待后日此事完结,你谷中与我祁家,往后将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 “我祁家的人,你杀了,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没想过要他死……” “医者以外之事,恕若芸已束手无策,深阙宫手段如何想必谷主心知肚明,往后的日子望谷主好自为之……” 衣袂翻飞间,他突觉眼前一花,竟是有未知的情景显现眼前。 夜色荒凉,坟冢孤立。 女子墨发披散,裙带曳地,亭亭立于那座干净冰冷的高贵孤冢前,神色清冷。许久,看了多时的女子才轻抿樱唇,风中传来一句细语。 “抱歉。” 而后半个时辰过去,她只静静望着石碑不再多言,仿佛千言万语都仅是汇成了这样两个字。 她对他若要有情,便只能是亲情。 因着她这一生,心无旁骛,‘医’便是一切。 · 细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有余,凶寨山脚下如今已藤草集膝,绿荫匝地。林中树木枝丫交横、茵柳葳蕤,地面青苔湿滑、荆棘丛生,一派生机盎然。 此时正值六月底,一日清晨,祁夜桥终于提出辞程。 “明日我们便回深阙,祁零留下,九月末后方可回宫会。”男子用过早饭,叮嘱某人把碗里的粥都喝完,说道:“十月谦豫成婚,我会提前半月上京,到时再与你们一道前去参宴。蛊毒一事既已有变,便放到后面解决,期间我会与祁若芸说清所有事情,你们就安心准备赴宴。” 镇国将军赫连铭,表字谦豫,二十有六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