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骑猪会不会？

    从被楼梯带回来直到此时的漫长的大半月时月里，孔耀都过着一种无以诉说的苦涩日子。

    她只知道他们上了一架飞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这里并不是孔家。她被他们关在阁楼，除了送些吃的黑人女仆，她几乎接触不到任何人。

    房间里面有监控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偶尔可以听见下面的说话声，有中文也有英文。

    这里地理位置应该很偏僻，对方家庭殷实，他应该不是瞅中孔家的财产。

    孔家虽有名声，就家当来说，算不上大富大财东，许是崇敬孔家的家道德行，都是猴里猴气的制服人，有求于孔家。

    隔板突然传来响声，门被人打开。

    门背后的人接着说，“出来，参议员要见你。”

    参议参议，顾名思义就是.......，政治、民主、意见，一些政治新名词堆砌的身份。

    她动作有些缓慢，支起身子，膝盖挂有淤青，走下楼梯来有些生疼。

    她被他们带到一楼，这里的布置很朴素，但家具都十分精致，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居住点。

    沙发上，三个外国人围坐在黑发男人对面，看着很像中东人，头上裹着白布，黑发男人的手边跪坐着一个白皮外国男孩，正在忙着挪椅抹桌子倒咖啡递烟灰缸。

    门口站着持枪蒙面军绿色制服的高大守卫，她对这种装扮通常只在电视上看过，恐怖分子又或者战乱军人的装束。

    她站在他们不远处，没人告诉她要不要过去，就在她犹豫间。

    领头的中东人带着身边两个同伙站在男人面前慌张打躬作揖，然后打算离开。

    其中一人传来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令人撕心裂肺毛骨悚然，这是领头左腿被人卸下时发出的惨叫。

    沙发上的人不紧不徐说道，“回去告诉泰恩，乖乖把私吞的货源三天之内都给交出来，否则，他的所有基地都会在地图上永远消失。”

    受伤的人几乎是被两个人硬生生拖出去的，伴着惨叫声，房间再次寂静。

    孔耀只觉得来早了，没料到对方一来就故意给她来这么狠，有点不悦，却不紧张，要是他想杀她，跳楼那次就可以省去很多事。

    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踢开脚边的断肢，转过身子蹙眉不悦取下手中的夹烟器，双手不紧不慢戴上一副黑色皮革手套，额前耷拉下几缕黑色碎发，身子半倚沙发边，眼神睥睨移向她，如看废物一般的眼神，诡气笑着“屠耀耀，好久不见。”

    孔耀紧走几步向后连退，企图原路返回，身后的视线紧随着她，没出几步就被人拦在面前，身上冒出冷汗，手像废物一般颤抖不停。

    这个名字早就该从世界上消失才对。

    屠家，是她和爸爸mama被赶出来的地方。他们的父母在打算远走他乡时，死于一场车祸，当初接济他们的孔家只知道她刚死了父母。

    屠家和孔家一样，百年历史家族，早在屠氏一字辈都是屠夫，切骨手法精湛，做事利索，屠家各任家主以狠出名，华法严格，逐渐对外扩市场，靠吞噬势力一步步鏖战金三角四大家族之一。

    “走路和竹子一样，看见我你应该跑才对呀。”男人语气轻蔑。

    而面前这个人，她唯一想到能对她如此纠缠捉弄的人，只有一位，屠昱玺。

    她理应喊他一声哥哥，爸爸mama打小就让她避他，他们那辈的父母情仇很复杂，只知道是她们一家愧对屠昱玺，让他失去了mama。

    那笔债，在那场车祸早就一笔勾销。

    孔耀握紧拳头，绷着脸说：“屠昱玺”

    “我爸爸mama已经受到惩罚，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骤然，孔耀怀里抛进备好了鞍子的缰绳，屠昱玺突然反问：“meimei，你会不会骑猪？”

    孔耀撮嘴不语，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话，

    他要她去卖。

    “三日之内会有一头猪过来，你去把那副鞍子给它背上，你试着骑上去溜溜。”

    孔耀蔫了底气，红着眼睛，“屠昱玺，你也不嫌烂。”

    屠昱玺目光扫向她，熟悉的清茶色眼睛仍死死瞪着他，犹如闪光黑缎的中马尾卧在粉白雪亮的胸前。

    屠昱玺走上前，抬手掐着她的脖子，弯腰侧在她耳边低低轻声：”屠耀耀，我们都是两条腿的畜生，再瞎再烂我和你总是一家人。

    “谁三番五次救你，你真以我吃饱撑的，我要你今后只能为我所用，你也只配做这些事。”

    孔耀激动地推开他，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屠昱玺，疯子。”

    屠昱玺抬手解开手腕上的纽扣，取表的动作极为潇洒，绿色表盘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要是还需要我教你一些称呼用语，下次，煽烂你的嘴。”

    说完，屠昱玺故意凑近，兴致勃勃看向她，“孔家想必人很多，够你逃，也够我杀。”

    孔耀返回阁楼，在阁楼踱步往返四五趟，父母车祸沉寂下去的那种恨意又潮溢起来，憋闷的感觉又充斥着胸腔，一种无形的力量又逼催她再回到屠家。

    她忍着，到了夜晚，她浑身冷汗，身上一股馒头馊味更加浓郁。

    门外传来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她的门没有锁，下面的灯光敞亮，热烘烘的面包味传来。

    黑人女仆见她在楼梯处站了好一会儿没下来，手臂不停朝着向下挥动。

    “吃吧。”对方一口流利的中文。

    黑人女仆笑道，将装盘好的面包替她撒上果酱带着牛奶放在她的面前，解释起来，“我们为了生活，掌握的语言自然很多，小姐不必惊讶，我叫安卡。”

    屠耀耀接过盘子，礼貌谢道，“谢谢，你可以叫我孔...屠耀耀。”

    “我想洗澡，安卡。”

    屠耀耀将没吃完面包，悄悄装进了牛皮纸袋里，省些口粮，避免某人将她关个几十天不给饭吃。

    她们几乎是这个房子里唯一两名女性，两个人熟络聊了起来，从安卡口中，屠昱玺似乎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很值得尊敬并且很厉害的参议员，为民发声阻止战争的好官员。

    曾有一段时间，屠昱玺孤独的模样已经成为一种重负压在她的心上，随着爸爸mama的离开，关于屠家种种劣迹的传闻悄悄地又是迅猛地在她周围蔓。

    传的最多是屠家如何培养一群黑色危险人物组织对世界各地社会造成恐怖的事件。

    如果那么多的传说有一件能得到证实，那么现在打着守望和平穿着趾高气扬制服的屠昱玺无异于糟践人性的畜生。

    因为屠昱玺被撵出屠家，接着被孔家抛弃，现在又和屠昱玺缠在一起，早知道一切会回到起点，她早该在孤儿院独自长大，完成学业挣钱去。

    安卡拿了很多她的衣服，最后挑了一身还算合身的黑T恤，米白色牛仔裤，屠耀耀接过安卡给她的换洗衣物，跟着她进入一间看起来很大的房间。

    安卡告诉他，家里能洗澡的地方只有这一处，屠昱玺在阴雨天都是晚出早归。

    外面郁郁苍苍的大树在狂风中嘶吼，时而猛扑过来，时而迂回欠身。

    她没再磨蹭，和安卡匆匆聊了几句就往浴室里去了。

    “昱玺，怎么还不上去，车子好小，我们去床上做好不好。”车里，女人发出娇喘，红色蝴蝶纹身在胸前绽放直往一身严整黑色西装上蹭。

    屠昱玺摇下窗户，雨水瞬间洒在女人赤裸的后背，往他怀里缩了又缩，纤细的手抚摸他藏在双眼皮内的眼角痣，只有在男人开心的时候黑痣才会神奇般的出现，禁欲危险迷人。

    屠昱玺抓住女人不安分手，饶有趣味看着二楼敞亮的窗户。

    然后，屠昱玺揶揄地说，“做到天亮。”

    女人将小方口袋立马塞进他的口袋，抱住他的肩头，娇羞腆着声音“定制款。”

    屠昱玺随之刻意地问，“那记得等会儿，红夫人喘大声点，门口你派来保护我的士兵得好好奖励一番。”

    女人鼻腔娇哼一声，点了点头，随即被屠昱玺单手托臀让她环在颈间，长腿直往敞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