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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也是其中之一。”他微嘲一笑,“赵大河的事就连很多南方官员都后怕不已,反对者并不多。” 程岩挑了挑眉,“他们怕什么?以往就连城被占了,他们不也稳如泰山吗?” 庄思宜:“占城,那是明面上的交易,而我大安边城私通敌国,可却进行在暗处,让人不得不怀疑幽国的目的。若多来几座云岚县这样的,他日幽国不再只为占城,而是真想侵吞我大安时,宁省三日内必将沦陷,那京城……呵,对很多人来说,惜命才是首要的。” 程岩不禁好笑,又觉得很可悲。 庄思宜:“如此,宁省白白多了一部分兵力,那位巡抚高兴还来不及。” 程仲明悟,又道:“那庄大哥认为,朝廷会派多少人来云岚县驻守?” 庄思宜:“估计不会多,少则三四百,多则一千。边关几十座城,加在一起也要好几万人,几乎占北军一半兵力了。” 第70章 第 70 章 “赌石?” 庄思宜还是头回听到这个词,但也不难理解,“你想让人来买这些石头?” “什么石头,这叫毛料。”程岩从庄思宜手中拿回石头,道:“等新年开印,朝廷就会派下监煤官来我云岚县,因此,我便想提前将这座矿山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不论如何,煤矿都会是县衙来负责。” 而程岩之前借着修路、凿井的借口,寻来了一些对地质勘查有经验的人,如今既然用不着他们再去找赵家的私矿,程岩便令他们去测量矿山占地大小,或者探探周围还有没有别的矿。 可惜结果并不美妙,根据勘查,矿脉占地并不大,对民生和县财政的帮助很有限。就在程岩觉得遗憾之际,却有人来报,说在距离矿山四十里地外,发现了一座小型玉矿。 “玉矿?真没想到云岚县穷了那么多年,竟是深藏宝山而不自知。”庄思宜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这宝山也砸不到百姓头上。虽说玉矿倒是能由民间来开采,但矿税太高,只怕云岚县中没人愿意接手。” 矿税乃是大安独有的一种税,朝廷对于玉矿并不像煤矿那般紧张,若有人发现了玉矿,只要申报朝廷得到批复后,当地衙门便可自行做主。但衙门人手与精力有限,通常都是将开采权交给了民间。 不过,朝廷每年会根据玉矿开采量和玉的成色估价,征收一半税率,地方衙门也要从中抽取两成税率,剩下三成刨去开采、人力、运输等成本,民间只能得到一两成的利。 两人看了林昭半晌,没办法,还是扛回去吧…… 但林昭原打算当天就回乌兰县,因此程岩并未让人准备客房,此时收拾已来不及,只能把林昭送去庄思宜房中。 程岩本想将寝卧让给庄思宜,自己去睡书房,庄思宜却道:“何必呢?挤一晚上就是了,我俩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这话听起来虽怪怪的,但却是实话,程岩便没再反对。 由于喝了酒,程岩很有些犯困,他洗漱好爬上床,刚躺下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等庄思宜进来时,就见程岩仰躺在床上,灯火下,对方卷翘的睫毛投映出一排阴影。 庄思宜走近了些,发现程岩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这几日两人同吃同住,他自然知道程岩每天有多忙碌,不禁一阵心疼。 他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描绘着那片青黑,仿佛想为程岩抹去所有疲惫。片刻后,庄思宜轻轻地触上了那排睫毛。 房门很快被推开,但进来的却是程岩,后者道:“都巳时了,你还不起来吗?” 庄思宜一愣,“我睡了这么久?庄棋呢?” “我让他帮忙处理了一点事。”程岩调侃道:“怎么了,还需要他服侍你才肯起来吗?” 庄思宜揉揉眉心,也没多说,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程岩站在床边,打量了庄思宜片刻,半晌开口:“你可是不舒服?” 庄思宜摇了摇头,“或许是昨日没睡好,没什么大碍。” 程岩:“是吗?我还以为你又要叫庄棋来陪你唱大戏。” 庄思宜:“……” “其实什么?”庄思宜见程岩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好奇道。 程岩默了默,“没事,走,咱们去别处看一看。” 当天,程岩带庄思宜跑遍了大半个云岚县,回到县衙时,他感觉大腿内侧微有些刺痛。 等回了房,程岩褪下裤子一看,双腿内侧都磨破了一点皮。 也难怪,毕竟他重生以来骑马的次数不多,可今天一骑就是大半天,而且路况也不太好。 程岩从柜子里取出瓶药,晃着两条大白腿坐回床上。 屋子里烧着碳,倒是不觉得冷,可药膏擦在腿上仍刺激得程岩微微一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阿岩——” 庄思宜一眼就见到程岩赤着两条腿,一只手还放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他呼吸一窒,脑子里乱成一团,最终僵硬地转过身,“……打扰了。” 程岩:?? 本来还很尴尬的程岩,突然就敏锐地猜到了庄思宜的想法,没好气道:“我上药而已!” “你怎么了?”庄思宜稍稍转回头,眼神有些发虚。 程岩:“骑马蹭破了点儿皮。” 庄思宜立刻转身,“我看看。” “看什么看?”程岩顿感难为情,他赶紧套上裤子,“你来找我何事?门也不敲。” 庄思宜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稍稍舒了口气。他走到桌边,随手给自己斟了杯茶,试图靠喝水来压下狂乱的心跳,但斟茶的手却不住发抖,茶水洒了一桌。 庄思宜挫败地放下茶壶,杯中茶水映出他苍白的脸,泛着微微的波澜,投射出心底的涟漪。 良久,庄思宜再次回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他的确醉了,或许早在很多年前,他便醉了。 并且,一醉不醒。 “林兄?”庄思宜微微一笑,“他怎么来了?” 程岩:“你来我这儿的事,必定也传到了乌兰县,今日恰好封印,林兄估计是来探望你的。” 庄思宜:“确实许久没见了,我还得谢谢他上次慷慨相助于你。” 程岩睨他一眼,“用得着你来谢?” 两人说笑着出了门,见到林昭后三人都很高兴,便约着去了云岚县唯一一家酒楼。 当林昭得知程岩的“赌石”计划,当即表示出兴趣,“子山兄应该知道,咱们乌兰县也有一座玉矿,本来开采权在平西侯手上,但大半年前,老侯爷不是……去世了吗?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选定世子,平西侯府为了爵位斗得厉害,也没人来管这处矿。” 程岩点点头,平西侯的死在京城闹得可是沸沸扬扬,除了爵位之争外,还因为平西侯是死于“马上疯”……总之相当不光彩。 他干笑两声,正待装傻,就见程岩探出一只手。 下一刻,额上有微凉的触感。 程岩拧着眉,“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