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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初见



    时隔半年,沈清润再次来到东城。上一次在东城的记忆已经是暑假回来探望外公外婆的事情了。沈清润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再次回到东城是这种情况。

    沈清润的爸爸沈远山是地质学家,mama于思倾在高中时期的一场讲座上对沈远山一见钟情,在和沈远山的接触中慢慢了解到他对专业的热爱,追随爸爸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沈清润从小就有爸爸mama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爱护,在沈清润这一辈中,沈清润是唯一的女孩,无论是爸爸这边的亲戚还是mama这边的家人都潜移默化对沈清润十分呵护。

    年前沈远山夫妇有一个到国外研究的工作机会,夫妇二人虽然热爱所学,但是实在放心不下贴心乖巧的宝贝女儿,沈清润察觉到父母的为难,在了解事情后劝说父母奔赴热爱的岗位。

    夫妇二人慎重商量后,决定把女儿送到东城,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

    “水水宝贝,这个是mama一直以来整理的关于你的生活笔记,宝贝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看看好吗,mama在里面记载了你从小到大的很多小事情,mama在外面可能没办法随时接到宝贝的电话,有事情解决不了可以看看这本书,再给mama发信息,mama看到马上回复你。”于思倾是一个称职的mama,从沈清润出生以来,从来没和女儿离开超过一个星期,这次两人外出工作时间长,虽是已经做好决定,但是对女儿的挂念又怎么可能轻易消除,这会一边给沈清润收拾规整新房间,一边泪眼汪汪。

    沈清润听着mama哽咽的语气也不好受,走上前把mama抱在怀里,“知道了,mama,你和爸爸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每天都跟你们联系的。”母女俩想到眼前的分别,更是止不住不舍的情绪。

    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水水,爸爸可以进来吗?”沈清润松开mama,上前打开门让爸爸进来,沈远山一眼关注到老婆的情绪,红红的眼眶让沈远山心里堵得慌。

    “爸爸mama先过去安顿好,除夕之前一定回来陪水水过年,只要有假期,爸爸mama马上回来陪着水水,水水别难过好吗。”沈远山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爸爸,他不愿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难受,事已至此,也只能细细安慰。

    沈清润一向乖巧,上前抱住爸爸mama,轻声安慰,“我在这里好好的,爸爸mama不用担心。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哥哥都很爱我,我知道的。”

    沈清润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和长辈的呵护中长大,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从来没让父母失望,正是这份乖巧,让即将离开女儿的沈远山夫妇更是内疚。

    粉嫩的房间里一家三口说着体己话,悲伤的情绪也渐渐被抚平。想起楼下还有家人等着出门吃饭,加快速度收拾后一起下了楼。

    一家人到了酒店,坐进包厢里,预约好的菜品就开始端上来,饭桌上讲起即将离别的话题,又是一股沉重,沈清润知道如果此时自己露出难过的神情,爸爸mama会更难过,于是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走出了包厢。

    于逸夏母亲察觉到沈清润的情绪,示意坐在旁边的儿子出门安慰meimei。

    于逸夏后脚跟着走出包厢,他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闻玉。

    闻玉吃饱后觉得包厢闷出来透气顺便拿了手机出来买单,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于逸夏从服务处旁边的包厢出来,两人都不是热络的性子,互相点头就当作是打了招呼。闻玉察觉到于逸夏眼神顺延到自己身后,很自然回头看过去,是很漂亮的女生。

    用漂亮来形容实在是匮乏,沈清润的五官很精致,小脸紧致没有一丝赘rou,本来是清冷的样子。但是扇形的大眼睛让原本不可靠近的样貌多了一丝易亲近的娇软,白皙透亮的皮肤,加上很明显哭过的大眼睛,眼眶含着泪水,长长的睫毛附着着未擦干的泪珠,眼尾处泛着明显的红。

    闻玉在回头的一瞬间就不知作何动作,在视线所能看到沈清润的那一两秒当中,心里申起一股热意,手不自觉抬起。

    “水水,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于逸夏上前侧过身把沈清润揽着往包厢处走,没人注意到闻玉抬起又放下的手。

    果然很漂亮,闻玉对沈清润的想法根本不受控制地乍现在脑海中,呆呆地就那样站在原地。那是别人的女朋友,她再难过也有正牌的男朋友去呵护安慰。闻玉的理智很清晰地告诉自己,这和他无关,可是那就要从眼眶中落下的泪,那双委屈到就要包裹不住泪水的眼睛,让闻玉怎么都想伸手细细扶摸。这么漂亮的眼睛本不应该饱含热泪。

    闻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包厢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沈清润沾着眼泪的眼睫毛和泛红的眼尾。他就知道,她很漂亮。闻玉庆幸大厅的灯光足够亮,让他清楚看到沈清润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闻玉觉得,她不仅漂亮,还很脆弱。

    于逸夏从小就耳濡目染照顾自己这个最乖巧懂事的meimei,眼见沈清润止不住哭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笨拙的安慰持续了一会儿后,沈清润平息好自己的情绪,和于逸夏重新回到包厢里。

    沈远山夫妇陪着沈清润在别墅里住了两天之后,带着沈清润到了一处离东城中学很近的小区,房子格局不大,两厅三房的设计。早在决定好工作之后,沈远山夫妇就为女儿在学校最近的学区房买了一套房子。留给沈清润中午午休用,中午时间紧,不方便回家,另外也算是女儿的单独空间。

    沈清润看着父母为自己周到的打算,最后一处因为父母远去而泄漏的装载安全感的盒子,在这一刻被修补无缺。

    沈远山夫妇眼见妻女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久就带着妻子动身前往工作地点。

    这天,沈清润在房间里仔细查看东城中学的校内指引,于逸夏敲开了沈清润的房门。

    “水水,哥哥去学校收拾东西,要不要趁着今天一起过去,办好剩下的入学手续,顺便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沈清润不是第一次来东城中学,此时作为即将入学的一份子,心境和以往全然不同。

    于逸夏把沈清润领到主任办公室,眼看沈清润正在细心填写个人资料,嘱咐沈清润在办公室等他就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东城中学是私立高中,期末考试结束后总会放假,方便老师批改试卷,让学生在假期前拿到成绩,现在是考试成绩核对期间,全校放假。校园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学生。沈清润认真填写好资料,抬头递给主任,主任面露难色,“沈清润同学,可以麻烦你自己把资料拿到学生办公室去吗,今天是学生会办公室值班最后一天,老师这边表格也比较急,麻烦你过去一趟可以吗。”于逸夏的爸爸于思年,也就是沈清润的舅舅是东城中学最大的个人投资户,有这层关系加上今天沈清润是跟着于逸夏一起过来的,主任说话时带着满满的客气。

    沈清润看出主任的为难,点头答应下来。学生会办公室离主任办公室很近,按照主任指引,加上醒目的门牌,沈清润一下子就找到学生会办公室,抬手轻轻敲响门,“有人在吗?”

    “进来。”

    隔着大门的声音很不真切,沈清润听到模糊的回话,扭下门把,一眼就看到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办公室很暗,正午的日光被窗帘遮住,电脑屏幕的亮光照在男生的脸上。

    真好看,沈清润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脑前的男生便抬起头来,闻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清润。气氛很安静,直到双方的模样透进对方眼底,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