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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他只是……” 接下来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红衣小孩跑远了,逐渐弱化模糊了起来。 “陵光?” 蹇宾的突然出声拉回了陵光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应了他一声,问:“怎么了吗?” 蹇宾见陵光脸色不太好,道:“你方才怎么了?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对劲,此刻脸色又不太好。” 陵光松了左手,躲开蹇宾的视线,道:“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接着他又把纸递回给小孩,道:“多谢了。不晚了,你也别回去了。我今夜不睡,你就进屋去睡吧。” 说完他嘱咐蹇宾一句“照顾好他”就窜回了屋顶。 “啊?哦……” 蹇宾虽然担心陵光,但是又不能弃小孩于不顾,左右为难了一下还是带着胆怯的小孩回了房,只是临回去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陵光。 陵光跃上屋顶就直接一屁股坐下了,一手缓缓按揉着太阳xue。 “若非你俩生得一样,我还真认不出那是你弟弟,相差好大。” “陵儿自幼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 “那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躲在墙角偷听呀?” “陵儿本意应当是想来寻我,只是我想着如此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不予理会让他自己过来。没想到还是不行。” “不过他这模样倒是可爱。” “那自然,陵儿最可爱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最喜欢你这弟弟。” …… 嘈杂的声音盘旋在他的脑海,但因为都是相近的童音,除了一口一个“陵儿”的他知道绝对是他兄长无疑,其他的声音他只能分辨出有三个人。 应当是蹇宾、孟章和执明吧? 陵光联想起之前的那几副画面。可是他又觉得奇怪,画面最终他很快就跑了,这些声音不应该作为他的记忆蹦出来才对。 还是说这是之后几次的? 陵光不住地按揉着突突直疼的太阳xue,心下忍不住烦躁起来。 自醒来以后就被各种杂乱的记忆困扰,还有先前鹿蜀的那番话,蹇宾的种种表现,无不在制造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他的警惕又不允许他就这样信任其中的一方,只能凭着仅有的琐碎线索自己去推断谁更可信。 陵光颓然地躺下,右手手臂架在额头上,望着夜空之中寥寥无几的星点。 “如果可以信任蹇宾就好了。”陵光忍不住低喃出声。 可是就他目前观察,蹇宾或许不会害他,但很有可能是在把他当成一个替身—— 替代他死去的兄长陵云。 第11章 江宁(一) 深夜,等着小孩完全入睡以后,蹇宾抬头看了眼屋顶,随后轻叹一声,翻出一件斗篷。 屋顶上,陵光已经就着先前躺下的姿势睡着了。 陵光虽然平日里多疑,但是一入睡却又睡得很沉。 蹇宾十分清楚这一点,无奈地笑着走过去,轻轻地将手中的斗篷盖在陵光身上,自己便坐在他的一旁。 点点月光落在陵光的身上,更衬得他脸色的苍白。 安静下来的他没有了白日的疏离与高傲,同时也没有了那一份生气。 蹇宾心下泛起一阵酸涩。 一样的睡颜他看了五百年,只是这一次他终于不必再和之前的一日日那般,等待又失落。 只是他的陵光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真正的信任他呢? 蹇宾在心底长叹一声,抬头看向那寥寥无几的点点星辰。 —— 翌日,陵光是被左手传来的刺痛和一阵凉意刺激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凑在自己身边的一对兽耳。 陵光微微一动,蹇宾就察觉到了,抬起头来鼓着嘴巴气呼呼地说道:“陵光光,你知不知道夜晚的屋顶有多冷?你知不知道伤口裂开不好好处理是会感染的?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吗!” 蹇宾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责备与心疼,却又似是无可奈何,控诉了几句便认命地重新低下头去处理伤口。 只是他再怎么生气,动作都还是格外轻柔。 几句无奈的责备令陵光初醒时的迷茫消散了不少,他这才留意到身上盖着的斗篷。 左手被蹇宾冰凉的手掌按着,陵光一时间也无法起身,干脆就侧过头去百无聊赖地看着蹇宾处理伤口。 裂开的伤经过一夜风干,纱布已然和血rou相连在了一起。 陵光见他只撕开了最外层便犹豫着没再下手,知是顾及着他,无所谓地开口道:“要撕便撕罢,这点疼我还能忍。” 蹇宾闻言咬唇,到底还是没能忍心,低说了一句:“我去拿剪刀,你且在这等会儿。” 说完,蹇宾就翻身下了屋顶。 左手没了束缚,陵光当即便坐了起身,看着蹇宾匆匆地进屋去。 直到一抹白色消失在视线中,陵光才将目光下移至惨不忍睹的左手手掌。 蹇宾指尖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尚且完好的肌肤,陵光双眸微黯。 倘若这份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就好了。 但是这个念头才闪出来,他又马上自我否定了。 他不需要这种靠着自己的软弱博来的关心。 陵光敛了思绪,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点一点撕开余下的纱布。干涸的血疤连带着纱布一起被剥落,紧跟着涌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液。 一滴、两滴……随着血珠的滴落,陵光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等蹇宾回来的时候,陵光已经重新躺下了。他右手置于额前,左手却还淌着血。 “陵光你……” 蹇宾忙上前两步,气他如此莽撞,却又说不了什么。 陵光听到声音,斜睨了他一眼。 一双丹凤眼中染上了些许无力,睫毛微翘,失了血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侧眸的模样平白带了些倔强。 见到蹇宾回来了,陵光又缓了会儿才坐起身,右手搭在屈起的右膝盖上,沉默着不说话。 蹇宾又念了他几句不爱惜自己,才走了过去给他上药包扎。 包扎的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陵光却发觉蹇宾的指尖划过时没了那一丝丝凉意。 对此他只微诧了一会儿便没再细想。 撕掉了伤痂后的伤口并不难处理,蹇宾熟稔地弄完后也没过多久。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好了,下去吧,上边凉。” 陵光点点头,随手拿着斗篷一跃而下。 此时方到辰时,小孩还在房中睡着,两人便没有进去,面对面坐在院中。 蹇宾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陵光,同时说道:“浮玉村中的伤患大多都已经安置妥当了,迫于时间,我们今日便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吧?白泽已经根据罗盘最新的指向推测出具体方位应当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