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俄]

    你并不打算让奥列格等太久，只简单冲洗了一下。等你出来时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嗨，我洗完了。走吧。”

    因为这里没有吹风机，你边走边捋着潮湿的头发，且为了方便,你洗完后就换上了一条连衣长裙。

    地面上，你小一点的影子慢慢的过来，裙子并不是很厚，随着走动，小腿的轮廓隐隐约约的裹着布料勾勒出形状。你一点点的逼近，慢慢的将整个影子完全融进，笼罩进他的影子里面。

    奥列格猛地抬头。

    “走吧，送你回去。”

    他迅速抬脚，给了你一个背影。你迅速跟上他，细小的水珠随之滑落，滴在干涸苍白的路上。

    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步伐缓慢了下来。你小跑到他的身侧，笑了一下，把这理解为奥列格式的不耐烦和照顾。

    “你怎么会想来这里。”

    你们并肩走着，奥列格率先开口，声线低低粗粗的，声音有没掩饰的，像是不耐烦的情绪。

    “哦，我听说你在这里，也想来看看。”你对于他的怪脾气接受良好，歪了一下头，侧头看向他被剃的短短的深金色的头发。“你变了不少，是好的改变。”

    奥列格轻哼了一声，微小的，从鼻腔里发出的，像是听到了有趣又让人不屑的话。他克制住侧身看向你的冲动，依旧盯着前方，走着送你回去的路。

    但那种充盈的喜悦之情，是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心。他感受着心脏加速与被拉扯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在为此而愉悦后，瞬间的，下意识的想让自己平静阴沉下去。为她说出这种话而愤怒，为她已经是阿列克斯的恋人却向他说出这种话而指责她，要先一步让她成为加害者。

    无法，

    无法做到。

    令人挫败的甜蜜，无法停止它的蔓延。

    他咬住下颌，嘴角被微微拉扯一下。随后快速的，面无表情的，侧头看了你一眼，像是微不足道的打量。你则在用手指分心打理头发，并没有注意到。你们两个人又沉默下去。

    边境线上没有高楼，只有枯干的树，暗沉的土，永远弥漫着一股苍白的灰尘。

    如此陌生。

    因而让人产生恐惧，下意识想找到最熟悉的事物保护自己。

    毫无疑问。

    今天是另一种训练，你跟随他们来到作战地下隧道。没有昨天那么宏大震撼，却有种别样的体验。

    你站在地下隧道的入口，眯着眼透过树枝与网的缝隙看向天空，清晨阳光也穿过缝隙斑驳打在你的脸上。

    大早上的有点冷啊。

    你快速呼出一口气，看着吹出的白蒙蒙的雾飘起，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提起了精神想四处看看。

    你向更深处投向目光。

    正正好好的，毫不避让的，闯进了一个正看着你的士兵眼中。

    你眨了眨眼，头脑风暴立刻回想刚刚有没有做什么比较傻或看起来奇怪的事情，这想法只是一瞬间。身体在对视的那一刻就做出了反应，出于礼貌抿嘴冲他笑了一下，随机立刻错开目光，举起相机，让自己动起来忙起来。

    “……”

    伊利亚轻轻歪头，他双手搭在胸前的冲锋枪上，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指慢悠悠敲打冰冷的枪身。你那边有零零散散的阳光斑点，晕染在你的脸颊或发丝上，他整个人在拐角处的阴影中，像是影子中的影子。

    “……”

    他依旧在看着你。

    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边状似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相机，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赧与恼怒，握着相机的手不由得抓紧。

    对方身高目测一米九，还是懒洋洋斜靠着墙壁时的样子。你们两个人的体格差与他蒙着脸的未知感，此时此刻，不安找上了你。

    你保持着镇定，但抿着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很快想好了离开的方向，目不斜视的举着相机，想快速且安静的想穿过他所在的拐角，进入地下长廊的更深处。

    “……”

    你走到距离他一步之遥。

    “……”

    你走到他身前，他能够自上而下的打量整个你。

    伊利亚也确实那么做了，他垂下浅蓝色的又因在黑暗中有些微微发亮的双眼，俯视你。看着你柔软的发丝随着走动起伏，半举相机的细嫩手上干干净净。

    “……”

    “你真美。”

    你略带脾气的穿过他身侧，走进拐角的那一瞬间，如同呢喃般的一句闯进了你的耳朵。

    但在清晨沉寂的，人群之外的这里显得无比清晰。甚至没有鸟鸣或虫叫，让你觉得这句话是听错的或幻听什么的。

    “……啊。”

    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你，倨傲的睥睨你。他出现在你面前，整具身体静止不动又蓄势待发，但因为他能用身体完全遮住你，你眼前的光被整个挡住，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奥列格。

    你有点被他吓了一跳，急促小声的惊呼一声。但幸好站定住了，没有撞到他身上。

    身后的墙另一边的男人也意识到了你那里出现了某种情况，他双臂依旧搭在枪身上，懒洋洋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