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
结丹后的天香藤虽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但它和程如风是一体的,它扎根在她丹田之中,小心地探出触须吸取着两人交合的体液,不但给程如风传递着更多欢快的因子,更不时反哺出绿液来滋润她的身体,这让场双修变得更加激烈而漫长,酣畅淋漓。 程如风自己不必说,即便是白寄岚这样的体力,又积攒了这么久的欲望和……憋闷愤怒,都算是尽了兴。 事后他搂着程如风,感受着身体高潮后愉悦的余韵,体验着经脉中阴阳气机交融的舒畅,满足地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真该早点结丹的……” 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刚筑基,他又是那个状态,总怕自己会失控弄伤她。 上一次,一开始太急切了一些,后来又被打断……总之,就数这次最爽快了。 程如风笑出声来,“我才十七岁。” 白寄岚被噎了一下。 是呢,骨龄十七的金丹,还要怎么更早? 他十七岁时……还在养剑。 大概是因为程如风平常看起来真不像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有时候甚至感觉比他还要更通透练达,才让他常常会忽视这一点。 这么一想,他又有点心痛。 只有娇宠着长大的孩子,才会天真烂漫。 所有的长成,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性,都来自磨难。 他将程如风抱得更紧了一点,低低道:“以后就好了。” 程如风伏在他胸口,柔顺地应了一声。 白寄岚从本质上来说是个很自律的人,发泄过,满足了,就正经开始修行。 程如风也在旁边一起修炼。 白寄岚说得没错,她刚结丹,本来也需要巩固。 而这些日子以来,阳气她是没少吸,但还真没有好好的梳理吸收,一起闭个关倒也正好。 不过,修行的功法和路子都不一样,她比白寄岚懒散多了,大半时候,都只是在看他。 他练剑时不必说,就算一动不动地打坐时,她也能目不转睛地看上好久。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嘛。 怎么看都不会腻的。 白寄岚当然能觉察到她的目光。 认真说起来,这种窥视是修行者的大忌。 可能是偷师,也可能是干扰,抓到打死都不冤。 可是程如风这么看他,不要说干扰了,他简直浑身舒泰充满了干劲。 这样的闭关,他可以闭到天荒地老。 可惜到第三天,就被打断了。 顾言亲自陪同着调查组的人来找程如风和柳凤吟,要再一次确认当时在及时行乐图的事。 这是程如风无法拒绝的。 白寄岚也不可能让程如风独自面对。 有他在场,对方至少不能像上次周真君一行一样,直接就给她扣帽子。 但他倒没想到,这次的调查组里,还有一个天剑宗的。 是个金丹中期,他记得是姓郑,但也没什么深交,就是认识而已。 郑真人见白寄岚陪着程如风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自家的真君,刚出关,连结婴礼都没办,直接就跑来替一个邪宗妖女撑腰,还一来就住下不走了。这种事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的,对某些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丢尽脸面的奇耻大辱。如果不是打不过,说不定他都想替天剑宗清理门户了。 但心里再不爽,郑真人还是先上前给白寄岚行了礼。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本门元婴,不能失礼。 白寄岚只略抬了抬手,就转头去看其它人。 郑真人咬了咬牙,但也没办法。 傲月公子么,从来就是这么目无下尘的。 程如风倒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在她原本的世界里,这大概就是“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吧? 跟顾言一起来的有三位金丹真人,除了郑真人之外,还有云海宗的罗真人和一位佛门高僧。 如果按白家兄弟的立场,天剑宗应该是会倾向程如风,所以这个配置算是不偏不倚,但看郑真人的态度……程如风就觉得可能不太好说。 果然,等她和柳凤吟各自又把当日的事说了一遍之后。 郑真人就道:“但依我们之前询问天剑宗白元庆真人所言,是他怕侄儿被你迷惑,把你送出了天剑宗,并不存在什么强掳的事。你被人挟持进高宁城的事,程真人可有证明?” 这事不说清楚,那程如风的证言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 如果根本没有那个强掳她的真人,或者她和那个真人本来就是同伙,那及时行乐图十有八九就是她得去了。 可这事……程如风还真是没办法说清楚。 白元庆不怀好意是真的,但他要说他只是把她扔出了天剑宗,也不是说不过去,这事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司空。 但司空当日也只说是在路边捡到她。 何况他从进高宁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可能从名字到外貌都是假的,她现在要上哪去找? 就算能找到……她又怎么证明他们不是同谋? 毕竟,就算当初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司空对她的态度可亲密得很,还一口一个娘子呢。 程如风干脆老实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当初只是要挟我替他炼一炉血厄丹,炼完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到了高宁城。我只想请各位想一想,就算是被白元庆赶出天剑宗,如果我不是身不由己,为什么不在那里等白寄岚?为什么不去找我师父?为什么不回欲灵宗?”她回眸看了一眼白寄岚,“只要抱紧了白寄岚的大腿,我想要什么没有?我当时只是筑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舍易就难,千里迢迢去凑高宁城这么危险的热闹?” 她当初还发了个传讯符给白映山,说好要在高陇城等的。 这都不怕查。 抱大腿这种话虽然粗俗,却易懂而真实。 不要说她一个欲灵宗弟子,就算名门正派的女仙,如果有接近傲月公子的机会,肯定也绝对不会选什么高宁城。 而白寄岚后来的举动,也算是侧面证明了她的话。 白寄岚在上天入地的找她,不惜和自己的叔父反目,她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早就该像现在这样出双入对了。 郑真人却又问:“那高宁城的黑雾消散之后,你却不在其中,而且很长时间行踪不明,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程如风还是摇摇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那时跟柳公子他们分头去找器灵,却进了个迷宫,鬼打墙似的走不出去,然后突然就晕了,醒来被人抓到了不知哪里的深山老林。好不容易才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听说我师父出事了。” 云海宗的罗真人哼了一声,“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我看是你有意隐瞒,不如直接搜个魂,就一清二楚了。” 白寄岚微微一眯眼,凌厉的剑气骤然迸发。 罗真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头顶一凉,半个发髻掉了下来。 他骇得脸色剧变,“白公子,你一言不发就暴起伤人,是什么道理?” 白寄岚冷冷道:“真相未明,你动辄要对本真君的道侣搜魂,又是什么道理?” 道侣! 虽然白寄岚千里而来,又守在欲灵宗不走,就已经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但这时明明白白开口说出来,份量又不一样。 在场的人不由都静了一静。 结果还是程如风开口打破寂静,道:“高宁城的事,我自认问心无愧,所以前辈们要怎么调查,问什么,我都配合。但当时我只是个筑基初阶,还是个不擅长战斗的欲灵宗弟子,那种地方,随便拎个人出来都比我强。失去意识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一问三不知,我也想尽早查明真相还自己清白,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 这也的确是事实。 一个小筑基,有用时随便抓来用用,用完了随手一扔,谁还会特意跟她解释吗? 而且白寄岚又给了她新的身份,几人也不好继续强逼。记录了一下,让她画了个押,今天就暂时这样了。 顾言一直没怎么说话,但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点了点程如风,低低道:“过几天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程如风笑着应了。 白寄岚皱了一下眉,莫名有点不爽,但单从这句话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那边本来已经要走的郑真人顿了顿,又回过头来跟白寄岚道:“真君要结道侣,也算是我天剑宗盛事,至关重要,还望真君从长计议,三思而行。” 白寄岚只冷冷看着他。 郑真人顿时也觉得头顶有点发凉,也不敢再说什么,行了个礼走了。 白寄岚回眸来看着程如风,脸色不太好看。 程如风反而向他笑了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你不要跟他们计较。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啊。” 怎么可能不计较! 他喜欢的女人。 他这么多年就喜欢了这一个女人。 竟然还要被人说三思而行。 白寄岚再一次领会到程如风为什么不喜欢天剑宗。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强。 如果他能像秦祖师那样……谁还敢说三道四? 白寄岚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亲了亲程如风,“我回去闭关。你有事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