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色诱/一份无望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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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休战的行动目标,并非是以“还原堇的记忆”为准,而是“找出在季怜身上印下诅咒的恶魔”。 那个对象,极有可能是大伙所要寻找的,“真正的蜘蛛”。 无法从堇的身上深挖出信息的情况下,喻蓝提出了一个可能成为重要证人的存在——当年包养季莲的齐家老爷的原配妻子,关夫人。 这个女人本就在海外过得潇洒自在,至今未婚,如今拿着齐老爷留下的遗产,过上了纸醉金迷的自由阔太太生活。 关太太大概知道些许与季莲相关的内情。 藉由堇的丝线cao控,如果能从关太太口中套出一些与季莲相关的情报或是人际关系,也许可以推断出季怜身上的诅咒是如何形成的。 按照诅咒发生时间来看,喻蓝将季莲假定为是对季怜施加诅咒的人,确实十分合理。 可戒口中的那个季莲实在太过温柔善良,季怜无法相信母亲会是对自己那般冷血之人。 最终敲定的行动方案是由戒和堇两只恶魔一同接近目标对象,季怜与喻蓝在附近进行对话监听。 堇的丝线要cao控人的心智十分简单,可要对方在丝线的cao控下有意识地主动对他侃侃而谈,这需要一些铺垫。就像他曾经对某赵姓太子爷做的那样,有情绪的调动作为辅助,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 关太太经常流连高级酒店与夜店,嗜好年轻男性,所以喻蓝设计的接近手段也出奇的简单。 ——色诱。 只要扮作两个男模,就能降低对方戒备,从而让丝线更方便做出入侵。 “为什么我不能扮作堇少爷的仆从?” 站在高奢娱乐大厦的楼下,戒唉声叹气地对身边的堇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问你的女警官去。” 堇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将锅甩回给这一次的计划设定人喻蓝身上。 两只恶魔打扮得就像刚出社会的青涩男大学生,一眼看上去要多清纯有多清纯。 “堇,不可以意气用事。” 察觉到自家恶魔的小脾气在作祟,季怜在传声筒里耐心地安抚着。 “知道了,怜怜。” 刚刚还散发着阴郁男大气场的恶魔秒变温顺小羊,扯了扯嘴角把拙劣的官方微笑又练习了一遍,这才迈步走进大楼。 戒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妻管严了,没想到身边这位更是重量级。 喻蓝望着戒携带的袖珍监视器上传来的画面,捏着手中的茶杯,一时有些感慨。 失忆真能让一个恶魔变得如此良善温顺?如果说这是爱情的力量,也太显魔幻。 季怜与喻蓝就坐在大楼对面的餐厅包厢喝茶。 今夜,目标对象会出没在娱乐大厦顶楼的夜店,这种只有邀请函与预定才能进入的高奢领域,凭借堇的丝线就能轻易突破。 等待两只恶魔潜入现场的时间里,季怜有些在意地对喻蓝提及了徐仲生的话题。 “蓝姐,你和徐师兄,感情很要好吗?” 喻蓝怔了怔,仿佛是从来没设想过这样的提问会从季怜嘴里蹦出来。 “他一直很好,我也一直把他当作我的努力目标。” “所以,你和徐师兄……” “我对不起他,也辜负了他。没成为像他一样尽职尽责的一流刑警,也……没能尽到未婚妻的义务。” ——遗憾与愧疚。 这是喻蓝在徐仲生殒命后拥有的最多的感情。 而这份遗憾却并不来自爱情。 喻蓝与徐仲生是半个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相识,高中与大学就读的还是同一院所。无论是成绩还是人际关系都压人一等的徐仲生,一直是喻蓝憧憬与学习的对象。 受徐仲生的影响,喻蓝才会和他一同考入警校,选择成为一名在案件前线现场奋斗的刑警。 “师兄是我最敬佩的人。做事一丝不苟,为人热忱善良。这些品质,我大抵现在也不能在自己身上肯定地找到。” 被徐仲生告白之时,喻蓝也有仔细地思考过,这样的敬佩之心是否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 从小就对情爱之事丝毫不开窍,身体也不会对男女亲密画面产生感触的喻蓝,其实并不太理解爱情的形状。 徐仲生既是校草,也是她敬佩的学习目标。按理来说这样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恋爱对象了。 这样的事在身边的同龄女性身上很常见,至少在听闻她与徐仲生在一起时,大家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与羡慕。 大概爱情也是一种责任。 督促她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成为一名好刑警。与敬佩之人携手走进婚姻殿堂,日后面对的也是知根知底的长辈。这样的人生其实是许多人所期望的。 “所以,我当时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人类与恶魔最大的区别,也不过是这一份沉重的责任。 喻蓝接受了一切,却也在徐仲生死后失去了一切。 即便是在那个男人以最痛苦的形式死去之后,喻蓝也没能对他的告白给出明确的答案。 在内心深处涌动着的并非甜美的爱意,而是一份自知无望的愧疚。 “师兄死后,恶魔围猎小组解散,我也对前景不抱期望。我根本负不起任何责任,也接不下这个摊子。” 她好像永远活在了徐仲生死去的那一瞬。 被无法完成的责任与没有答案的提问折磨着,变成一具行尸走rou。 就在一年之后,被同事拜托辅助勘察别墅失火案现场的喻蓝,捡到了魂体破损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