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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来岁,长相倒挺硬朗……” 阿杰无声地呼了口气。 别说长相“硬朗”,就这个身高也不可能是江停。 “那秘书年纪挺大的,挺着肚子穿个皮鞋……哦对,他们开的车还停在院子里呢!您看!” 这长相描述把阿杰的最后一点疑虑都打消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跟着村长出了大门,只见院子外搭的厨房边果然停着一辆五菱宏光,已经不知道开多少年了,车胎车身上溅得全是泥点子。 村长不安地搓手站在边上,阿杰打起手电,往陈旧的驾驶室里扫了几眼。 明明没有什么,但他眼皮却突然开始轻轻地跳。 就这么巧,江停这边离开建宁,那边盘口里就来了县里的领导? 他立在原地没有吭声,周遭没人敢动,一时只听风从半山腰呼呼刮过。大约过了几分钟,阿杰终于动了动,沉沉地转过身:“叫人把……” 喀嚓。 那其实只是极其轻微的声响,但在寂静中略微明显,阿杰瞬间抬起了头: “什么人?” 在场除他之外没人发觉,空气一时凝固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阿杰按住后腰的枪,仿佛暗夜中嗅到了气味的猛兽,轻轻疾步上前—— 第125章 扑棱棱棱—— 树杈摇曳晃动, 几只鸟蹿了出去, 在手电筒光束的照耀下飞向天空。 “……”阿杰站住脚步, 眼底似乎有些疑惑,又向周围逡巡了一圈。招待所的院墙是砖土随便垒出来的,布满了孔洞和缝隙, 稀疏的树木和灌丛一路向后山延伸,仿佛天地间深浅不一的黑色幕布。 “杰哥?”手下保镖低声请示。 黑暗中看不清阿杰的表情,他没有答话。 与此同时, 招待所院墙背面。 齐思浩保持着那个一脚踩碎篱笆木架的姿势僵立不动, 双眼圆瞪,嘴巴微张, 脊背紧紧贴着墙壁,感觉到冷汗顺着脊背一点点浸透了里衣。 仅仅一墙之隔,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就提着手电筒,站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空地上。 他不敢呼吸, 甚至不敢发出心跳。足足过了好半天,他才动了下眼珠,视线越过堪堪一人高的墙头, 只见招待所二楼那扇灰蒙蒙的玻璃窗映着月亮, 反射出一泓青白的光。 只要目力足够好,就能发现那扇窗户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微微虚掩,漏出了一指宽的缝隙—— 严峫背贴墙壁站在窗边,两根手指紧紧按住窗棂, 只要他稍微松劲,早已变形的窗户就会在吱呀声中自动往外打开。 他无声地偏过头,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见窗外空地上的景象,但能捕捉到手电在黑夜中的光。庭院中、院墙外、楼上屋内,三个地方明明站了那么多人,却半点声响不闻,诡谲的云层一寸寸遮蔽了月光。 “……没事,听岔了。”阿杰终于开了口,说:“回去吧。” 拉满的弓弦瞬间松劲,利箭化作无形消失在了空气中。 手电光晃动几下后熄灭了,手下们起身走回招待所正门,少顷后楼下传来走动和说话的声音,有人咳嗽着上楼来,窗外那一小片空地上则恢复了安静。 严峫终于略微放开两寸窗缝,偏身向外望去,楼下完全漆黑。 应该是走了。 楼梯那边马仔们纷纷上楼来的脚步越来越响,眼见就要往这边的空房走来。就在那最后几秒的空隙间,严峫一把推开窗户,从二楼飞身而下! 砰! 严峫顺势落地,发不出半点声音,然而就在起身时,他听见身后黑暗中传来轻轻一笑—— 劲风贴耳而来! 卧槽他根本没走! 说时迟那时快,严峫连骂娘都来不及,顺着落地冲势就地打滚,躲过了阿杰那一记手刀。周围根本半点亮光没有,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严峫的感官反而更加敏锐,他清清楚楚感觉到职业杀手如同梦魇般紧贴了上来。 闪电间严峫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我艹他有枪! 其实不用开枪,哪怕只拧亮手电筒,强光都会立刻晃住严峫的眼睛,令他造成致命的破绽,也就是说他完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阿杰的第一反应不是那样,他当啷丢了手电,一掌钳向严峫喉咙,同时屈膝把他往墙上顶——但就在身体接触时阿杰似乎愣了下,鼻腔里发出疑惑的:“嗯?” 这种失态简直不该发生在他这个等级的杀手身上。严峫没放过这转瞬间的空隙,一把拧住阿杰腕骨咔擦脆响,在对方因为脱臼剧痛而缩手的瞬间,转身一记重若千钧的后踢,轰然正中胸骨,把他踹了出去! “谁在那?” “站住!” 阿杰撞塌了柴垛,抓起被他自己丢在地上的手电拧亮,一晃,正好捕捉到严峫助跑两步飞身而起、一跃跳过庭院墙头的身影,登时破口大骂:“我艹是你!” 话音刚落严峫什么都明白了。 他瞬间着地,一把拉住齐思浩,迸出一个字:“跑!” “杰哥!怎么样?”“怎么回事?!” 阿杰咬牙咔地一声,自己给自己正了腕,阴冷道:“开车放狗,追!” 五辆越野车大灯打亮,先后发动,呼啸着冲上土路。狗吠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引发山林间的野兽长嗥,混合着风声传遍了方圆十数里地。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一系列变故发生的时候,远处半山腰公路上有两盏红灯诡秘地闪了闪。 红光就像潜伏在山涧中的巨兽终于被惊动,持续明灭数次之后,终于又悄悄地隐没在了夜幕中。 · 乡村背靠山涧,根本没有道路可言,满地上坑坑洼洼草木丛生,他们自己都数不清已经摔了多少跤。仓惶中齐思浩甚至看不清死命拽着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严峫,他只能头昏眼花地跟在后面连滚带爬,突然皮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猛地崴了下去,当即惨叫摔倒在地。 “呜——汪汪汪!” “汪汪!” 严峫回头一望,他们地处较高,不远处隐约可见手电和车灯交错,狗叫声随风隐隐传来。 “起来,他们追过来了。”严峫铁钳般的手活生生把齐思浩拽了起来:“快!” 齐思浩痛得五官都扭曲了,所幸在黑夜中看不清,勉强单腿跳着一蹦一蹦地:“毒贩、毒贩怎么会跟过来?啊?!你到底在孤儿院做了什么,把他们、把他们招来的?!” 不可能是孤儿院,严峫心里很清楚。 就算黑桃K察觉到了孤儿院的风吹草动,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间追到西南腹地,而且还能锁定他们临时起意投宿的村庄。严峫干了这么多年侦查,他知道当事情巧合到一定程度时就不可能是巧合了,根据村委会对阿杰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