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上的英俊敌人和跃跃欲试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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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局制服是当之无愧最漂亮的。同陆地部队以实用御寒为主的昵制军装不同,保安局用的是更挺括的灰蓝色料子,衬衣也是灰蓝色的,但更浅一点。谢瓦尔德的领口和肩头装饰四条杠与一只小盾牌的蓝色纹章,外围有金色边框。这表示在加入保安局前她曾是陆军,且以此为豪。白色皮带上刻有花体字的保安局缩写,皮带扣则是和胸口呼应的盾牌,做工更精致细腻,中间眼睛栩栩如生。黑皮鞋头部和鞋跟都包裹了一层金属板,亮的刺眼,老远就能听到咔哒作响的脚步声。谢瓦尔德佩戴挂着两枚奖章,一个是黄黑相间绶带的解放克里瓦纪念章,另一个则是专门发给保安局管理层的金制人民联合章。她还有更多,毋庸置疑,但显然这两样最能代表她的骄傲。 她看到我,摘下军帽摇了摇,露出金色卷发。嘿,赫塔,我的好朋友。她亲热的挽住我的胳膊,像手牵手去唱诗班的孩子。挽着这个漂亮的保安局军官让我感到有面子,不自觉的也挺起了腰。她有这种魅力,她把公共场合的亲密动作视为一种奖励,让你觉得自己很特别。谢瓦尔德是那类个人气质非常显著的军官,如果非要描述只能说是“锐利”。她皮肤苍白,五官精致,漂亮的简直可以伪装成卡扎罗斯人,也因此分外危险,因为对手总是会因此低估她的才干。不是人人都能穿上保安局制服的,谢瓦尔德非常享受工作和美貌为她带来的关注,她愿意和你分享这些炽热的目光,前提是你不抢她的风头(我想没人能抢她的风头)。谢瓦尔德傲慢且固执,但我还算喜欢她。一是因为她待我很亲切,对朋友也确实慷慨,二是因为我们一起时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我乐的清闲,随便做什么都不会显得出阁。我可以半夜喝的烂醉在街上唱歌,她的声音也只会比我更大。 保安局不仅制服漂亮,油水也很足。谢瓦尔德戴了一块纯金手表,她告诉这是从某个贵族俘虏身上拿来的,背后还刻着家族纹章。 他长得不算决定漂亮,但很年轻,是个硬骨头,骂人非常厉害。谢瓦尔德把玩着镶钻的表盘,语气轻快,我们玩儿的太狠,把大腿弄脱臼了,他想用这块表换一周假期,最好能打上一针吗啡。 你给他了么?我问。 给了几天假,没给吗啡。他没钱了,我要他写信让家里送钱,五十块一针。谢瓦尔德重新把表带回手腕,真漂亮,很配我的头发,不是么? 我漫不经心的表示赞同,由衷的觉得埃里希真是个幸运的混蛋。如果我把他干的大腿脱臼,一定会马上请医生治疗的。 谢瓦尔德显然在保安局收获颇丰,她请我吃政府军内供的金属盒子巧克力,还同承诺的那样送了我一盒高级香烟---埃里希过去会抽的那款。 抽过这种,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烟叫苔藓烟了。谢瓦尔德一边促狭的笑着,一边咖啡里加糖,手边已经积起了一小堆包装纸。她喜欢看那些洁白的晶体融化的样子,总是在咖啡里加很多糖,直到无法溶解才罢休。我尝过一口她的咖啡,被甜的直咳嗽,她却不以为然,像喝茶一样细细的品味那发腻的饮料。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叫苔藓烟,绝不仅仅是因为皱巴巴的灰绿色包装,更因为每一口都带着霉味,哪怕是刚到手的新鲜烟抽起来都觉得嘴里被塞了一把泛潮的泥土,刺的喉咙发疼,好像回到霾霾阴雨,永远晒不干衣服的村庄。卡扎罗斯人的烟要比我们好太多,尤其是特供给那些挑剔的高级政府军军官的。它们不仅柔滑,烟丝坚韧,还有股特别的香气。打仗时我们偶尔能从死人和俘虏身上搜刮到这种烟,量不会很大,因此很值钱,我们会挑出几只轮流抽,剩下的去跟别的小队或村民换吃的和干净衬衣,有时候则是热水澡。时至今日,几个姑娘在打完一场胜仗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咕噜咕噜冒烟的砂锅边,你一口我一口绕圈传递那几只珍贵的烟,向空中吐出并不圆润的烟圈的场景仍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这些烟装在顶漂亮的香烟盒里。早期上面是性感歌星,到第三年则增加了战争英雄,就像政府军的配给酒一样。我一直很好奇会不会有一个款烟盒上有埃里希的照片,也许我会问问柳鲍芙,她热衷于收藏这些东西。漂亮的少校静止在昂贵的烟盒上,我想象把埃里希巴掌大的照片握在手心,好像战士把恋人的照片放在胸口,冲锋前都要拿出来看看。这是种不伦又叛国的想法,怎么能在上战场前用敌人的照片激励自己?我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嘴角却还是扬起微笑。 不得不承认的是战争英雄烟盒在女兵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们是第一个全女子冲锋队,除了几个早期监督训练的高级军官是男人以外,无一例外都是些年级轻轻的小姑娘。不少男兵不怀好意的称呼我们为“提尔卡”(意为母牛,轻浮的姑娘),打赌我们没过多久都要哭着喊着回家。可我们坚持下来了,尽管大多没能回家,但没一个对不起自己的军装和战友,没一个做了被俘虏的孬种。 女兵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了过去的“女性特质”。我们剪短头发,不打扮,不来月经,嘴唇干瘪,又瘦又脏,双手粗糙,穿着带绑腿的帆布裤子淌过泥浆。然而失去魅力也为我们赢得了男兵们的认可,我们的性别界限变得模糊,不脱衣服根本看不出男女。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拯救了男人的自尊,他们可以假装自己不是在和一群丫头们并肩作战,被过去看不起的“提尔卡”掩护。 因为不再是女人,我们得到了迟来的尊重。 我们慢慢的和他们成了朋友,我们会一起跳舞,唱歌,但很少谈到爱情,不仅仅是因为上级禁止战友恋爱,更因为我们深知一旦出现爱情,那份尊重就会荡然无存。我们作为战友值得尊重,但作为女人又不够有“味道”。不过任何女兵听到他们怎样谈论女人之后都会感到庆幸自己是士兵而不是女人,男性青睐与军人的荣誉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因为不认为我们是女人,他们毫不避讳的在我们面前谈论性感宣传画和农村姑娘,荤段子一个接一个,甚至编了不少下流却朗朗上口的歌儿。我们不想扫兴,他们和我们的父兄,酒馆里的农民没什么区别。我们都不是假正经,无意责怪他们对着那些烟盒上的美人发情,并且在潜移默化中学会了意yin和说浑话的乐趣,只是可惜找不到属于我们的替代品。 直到战争英雄烟盒的出现。 我现在还记得第一个战争英雄烟盒,黑白照片都无法隐藏那个人的英俊和闪闪发亮的金发。他侧坐着,帽檐遮住一边眼睛,没有直视镜头,而是像旁边看去,薄唇微笑,一副嘲讽敌人的模样。照片的中心是他的政府军领章,被特意调整成完全面对镜头的角度,烟盒介绍他是“帝国之剑--约阿希姆·恩斯特”。在我们这儿他则有个更合适的绰号---金发屠夫,因为他打仗非常厉害,且不留活口。 我们恨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帅气,于是柳鲍芙提出“把他变成婊子”。如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表达喜爱的同时不妥协忠诚,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战斗方式。 我们互相传阅着那张漂亮,一动不动,毫无威胁的照片,直到柳鲍芙第一个开口。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我要在他的大腿根上纹个政府军的标志,她恨恨的说,然后掐着脖子揍他,看他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狗屁帝国之剑,不过是个金发的小狗罢了。 我们沉默了,接着吭哧吭哧的忍了一会儿,最后哈哈大笑,声音大到有一刹那我觉得恩斯特在他几百公里外的营地都能听到。 阿丽娜昏昏沉沉的从帐篷里钻出来,她还是个孩子,非常嗜睡,很少参加我们这种深夜活动。 卡季卡,你们在讲什么?她打着哈欠想坐过来,却被卡季卡一把拉住。军医瞪了我们一眼,警告柳鲍芙别瞎说话。“阿丽娜,回去睡觉,我们不会再吵醒你了。”卡季卡说,“你们也是,赫塔,柳鲍芙,贝卡,都去睡觉,明天还要行军。不要再开那些粗俗的玩笑了。” 她说这话时捂住了阿丽娜的耳朵。 因为家庭的关系,卡季卡一直很保守,她父亲是个虔诚的乡村外语教师,母亲则是济贫院的医生,因此也是我们中教育程度最高的。她是你这辈子能遇到最温柔和善的人,生来就是个照顾者,有无数的爱和关怀给所有人。她年纪不是最大的,却欣然承担母亲的责任。卡季卡很幸运,拥有成为医生的天赋,因为她太慈爱又优柔寡断以至于不可能是个好战士。 卡季卡非常喜欢阿丽娜,把对留在老家的小meimei的思念之情全都倾泻到这个小小游击队员的身上。她给她梳头发,编辫子,教她读书写字,告诉她怎么在生理期的时候保持清洁和体面。卡季卡邀请阿丽娜在一切结束后和她一起生活,她要给这个战争孤儿一个家(卡季卡真是挺乐观的,她是我们中最喜欢幻想未来的人)。卡季卡不希望阿丽娜一辈子都在军队里,她认为扣动扳机会对灵魂造成无法挽回的改变,因此拒绝让这个小姑娘过分接近暴力。对此我们嗤之以鼻,柳鲍芙曾精准的讽刺说卡季卡作为一个医生未免也太迷信了,扣动扳机对人唯一的影响应该是被后坐力或弹飞的弹壳弄伤眼睛,而解决方法是多加练习。 阿丽娜是侦察兵,没必要参加这部分,卡季卡总以此为由不准她和我们一起冲锋。这让阿丽娜多有不满,她会叛逆的大喊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作战经验比我们都多的多,然后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生闷气,不过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卡季卡珍贵的,快融化的水果糖和拥抱哄好。 你要活下来,我曾看到卡季卡在半夜搂着睡着的阿丽娜轻声说,你要活下来,我的小阿丽娜,活下来才能看见真正的世界。 死亡是战争的一部分,我们早就学会不为牺牲的战友过多流泪了,不然眼睛迟早得瞎掉。但卡季卡依然保持着普通人对生命的敬畏,为每个逝去的战友哭泣祷告。她看到阿丽娜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接着发出压抑的干呕。我再次意识到人和动物的区别并不大,一贯修养良好的卡季卡头发散乱,用那天晚上抱小姑娘地动作抱着那具柔软的小小尸体。灰色制服很快被阿丽娜喉咙里的鲜血染脏,她过了很久才真正放声大哭,像母狼般哀嚎,与其说是痛哭不如说是控诉。我想她终于知道自己弄错了。卡季卡以为她能通过宗教虔诚和因果迷信保护阿丽娜,自欺欺人的认为阿丽娜远离主动的杀戮就能免于成为被杀戮的对象,就好像死亡只能嗅到那些沾上死亡气息的人。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子弹有多么不公平,又或者,多么公平。 柳鲍芙埋葬阿丽娜后我们接着开始“把他变成婊子”,卡季卡也不再阻止我们的娱乐活动,因为阿丽娜死于约阿希姆·恩斯特指导的战役。 起初我们不太会,只能模仿男人,又太害羞,不敢直白的说“cao”,“干”这类粗话。 柳鲍芙没读过书,却有种朴素的文学天赋,她热爱一切物欲享受,且乐于通过语言我们分享感受。从前一闲下来她就爱讲过去给某个富人家里送货的故事。她会详细的描述后厨的光线,温度,气味,以及只能偷看一眼的美食。“冒油的褐色烤乳猪,比两岁孩子都大,我家那老头子自己都扛不动,得叫我一起送。它嘴里塞着热气腾腾的苹果,被一圈圈五颜六色的配菜围在一起,香的叫人害怕。你得忍着,不能饿着肚子的时候一口气吸进太多香气,否则你会被自己的肚子吃了。” 柳鲍芙从没吃过烤乳猪,但她的描述能力出神入化,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夜晚更加难熬。如今她把同样的热情投入到新的娱乐活动上,效果显著。 “他看上去很秀气,个子不高。”柳鲍芙说。把边角都有点卷起来的烟盒递给贝卡,后者接着火光凑近去看。 “他看上去很会扭”,贝卡说,“会扭的约亨。” “没错,一戳肋骨就扭个不停的小小约亨。”柳鲍芙深吸一个口气,满足的幻想到,“小小的男人坐在大大的坦克里,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等我们把他从坦克里拔出来,就只剩小小的男人,小小的金发宝贝,掐住脖子就没法动弹的小小宝贝。” 不难看出柳鲍芙执着于恩斯特的身高。他被带上军事法庭受审那天我们几个自告奋勇申请承担安保的责任,就为了站在法院里近距离看看他是否真是个“玲珑的金发宝贝”。我们甚至怂恿柳鲍芙事后申请把他带回家。 令人大失所望的是,约阿希姆·恩斯特,三十三岁,高挑健壮,机敏非凡,且相当有个人魅力,典型的卡扎罗斯英雄。他对我们这帮恶声恶气,满脸鄙夷的看守展现了极大的礼貌,会因为我们为他打开手铐和被告席而道谢。他太英俊太有风度,以至于缺了点乐趣,远比不上幻想中的他。 “我打赌他私下里是个很yin荡的小东西,金发的男人都是这样,我妈这么跟我讲的。” 贝卡接着说。 “是啊,所以得教他规矩。”柳鲍芙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叫他跪在钉板上,或者把他按在大腿上打屁股。这些卡扎罗斯军官都娇生惯养,没一会儿就得捂着伤口求饶了。” 听到这儿我兴奋的打了个哆嗦。 柳鲍芙兴致勃勃的探出身子晃了晃卡季卡的肩膀,“你呢,好好医生?你想做什么?” 卡季卡迟疑了片刻,接过烟盒,眼镜带上去又摘下来,接着又带回去,期间还灌了两口那种微酸的家酿蒲公英酒,自从阿丽娜死后她便不再过分坚持宗教禁欲原则了。“天,我放弃,我真不知道怎么说,这太粗俗了,我做不到。” “我来教你,”柳鲍芙跳下吊床,搂住卡季卡的肩膀,和她一起欣赏那支烟盒,“看看他,你觉得他如何?” 柳鲍芙弹了弹烟盒,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引起了我们的不满。 “别弄坏他了。”贝卡尖声警告道,用的是阳性人称代词,好像不是大规模生产的烟盒,而是活生生的约阿希姆·恩斯特队长被鲁莽的弹了一下。 “弄坏了就再去整一个。”柳鲍芙和贝卡来自同一个小镇,互相交流时乡音更严重,“或者整点活男人过来。” “所以,费多申科医生,你对这个金发的帝国之剑什么看法?” 柳鲍芙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卡季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儿来:“他看上去挺健康,也很干净。” “没错儿!他就是很干净!一天至少洗一次澡,甚至两次的干净。干净?不如说是无菌。他的耳朵后面和指甲缝里没有一点灰尘,他的衬衫领子永远都是白的,他有专门的仆人和副官帮他洗衣做饭,整理仪容,让他每天都过得舒舒服服的。他站在沙盘前推推那些可笑的小模型,就有成千上万的送命。健康?他当然健康,我们在这儿吃跳蚤的时候他在往面包上涂果酱。”柳鲍芙舔着嘴唇说,“来嘛,费多申科,你不想尝尝这个白嫩的小东西?想想看他干干净净的皮肤,漂漂亮亮的肌rou,笑盈盈的脸蛋,还有那健康的大腿,你难道不想拽着那抹了发蜡香喷喷的头发,坐在上面放肆一把?” “你真下流,费拉托夫。” “不下流不是士兵,”屠夫的女儿,柳鲍芙·巴索娃·费拉托夫快活的点燃了一只高级烟,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卡季卡,劝说道,“来嘛,告诉我们你想对他做点什么?” 卡季卡把烟盒远远的举起,好像远视眼在瞄准似的死死盯住,她灌下最后一口蒲公英酒,栗色眼睛里出现了点说不出的情愫。“我想让他生下我的孩子。”她温柔地说,“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我们目瞪口呆,一下子只听得见噼里啪啦的柴火声。 “卡季卡,”我小心翼翼地说,“你想生孩子么?我的意思是.....” 柳鲍芙打断我的话,“她的意思是你该不会想怀上敌人的孩子吧?你想当叛徒么?” 健壮的姑娘放开卡季卡的肩膀,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虚弱的辩解,然而我清楚我是什么意思。我理解柳鲍芙的愤怒,不单是怀上敌人的孩子,光是怀孕这个想法就叫人难受。我们入伍前都签字保证在彻底战胜政府军和取得全面胜利前不可以生儿育女,过寻常女人的生活。如果被发现怀孕了,必须退伍离开军队,又得让女兵蒙羞。我知道卡季卡和贝卡都挺喜欢小孩,经常好脾气的帮着驻扎村庄里的mama们带孩子,但柳鲍芙不喜欢,她觉得结婚生子意味着背叛荣誉和战友,意味着放弃大好前程去伺候一些“战争英雄”,然而事实是“战争英雄”本可以是你自己。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他生下我的孩子。”卡季卡温柔的纠正道,似乎柳鲍芙只是又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儿。“约阿希姆·恩斯特生下卡季卡·伊万诺夫娜·费多申科的孩子。”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影无踪,柳鲍芙笑地弯下了腰,被烟头烫到了手臂,疼得直叫,这又引起了我们一阵大笑,连卡季卡也难得的讽刺起来,“这是为了报复你叫我叛徒,费拉托夫,乐极生悲。” 贝卡吹了个口哨:“天,我们完蛋了,连我们军医都不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 “也许不行,但我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恰如其分的惩罚。”卡季卡咬文嚼字地说,“他应该经历孕育和分娩的苦痛,养育孩子的责任和心血,好好地体会生命的价值。那时他才能真正的忏悔。他应该认真学习养育家庭的辛劳,体会失去一切的滋味。” 卡季卡的语气让我有点发怵,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比我们更认真一些。 “该你了,恰尔洛夫。”柳鲍芙把烟盒和抽了一半的香烟递给我。我嫌弃地甩了甩才放进嘴里,尽管被弄的湿答答的,你还是得承认它是现在能找到最好的烟。 约阿希姆·恩斯特很英俊,他当婊子这个主意也确实让他魅力大增,但我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幻想他--我已经爱上了第十六装甲部队的埃里希·克莱茨上校,我击毙的第六十七个敌人。他被被六百一十三码外的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他死了,我对他的记忆只存于瞄准镜里的几分钟,但我还是在一刹那意识到我爱上了他,至少我确定我想拥有他。我也许可以绘声绘色的描述要怎样凌辱约阿希姆·恩斯特,但心中幻想的始终是埃里希。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他的照片(被手帕包好放在我的背包里。)我要独占他,只属于我的埃里希。我想象他扭动的模样(像贝卡说的那样),我想象他被我按在腿上掌掴臀部,憋的满脸通红也不愿求饶(像柳鲍芙说的那样),但最令人振奋,乃至震撼的还是像卡季卡说的那样,每每想到埃里希面色苍白的被困于方寸之间,为自己过去的荣誉忏悔,我都会感到一阵亢奋的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