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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势力严重不满,因此借这种动荡的种种发作可能,都令他投鼠忌器,无法妄为。 赵王怔怔望着地图,良久,才喃喃叹息:“好一个风劲节……好一个风劲节。” 他无限喟叹,无限感慨。第一眼看去,风劲节的隐藏势力一旦曝光出来,就毫无自保能力,根本可以随意任凭君王处置。可当他真正想要扫平一切威胁时,才发现,原来,要毁灭风劲节生前所建立的势力,会是如此代价惨重,如此矛盾困难。 若这些真全都是反贼逆党,他拼着受多大损失,也要将他们全部肃清。偏偏他们多不过是些重情义的卑贱商人,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中只有极少数人,才会为了恩义,冒天大干系帮风劲节做那么一点点违逆朝廷的事。 比如曲道远准备救护卢东篱,比如当年卢家有难,苏婉贞母子被所谓的民间侠士提前救走。 这一张网,风劲节只纯用旧情维系。商人从来重利,又哪里会有谁真的倾心竭力,不计代价的拼死报效谁?所以这一张网,看着吓人,作用却不那么大,就算是对风劲节的继承人也一样。 为君王者,难道可以因为猜忌不安。只为了毁灭这样一张脆弱的网络,便贸然动手摧毁一切,平白让自己的国家失去无数商业精英,平白让百业凋零,人心慌乱?太过不值! 只是他终究有点放不开胸中那点不快:“无论如何,这风劲节从容随意间,便掌控了如许势力,终不免叫人万分感慨。” 陆泽微微笑:“陛下,风劲节哪里是从容随意。他用了多少心思来教导人才。处处施恩,积年累月,才积蓄起这样一点人脉。而他这所谓的势力,陛下要拿来收归己用,却不过是轻而易举。” 赵王微微一怔,陆泽微复又笑道:“风劲节要用恩义来牵系众人,旁人肯不肯听他的,愿不愿帮他,完全看别人记不记恩而已。可是陛下只要一道圣旨,又有谁敢不从呢?不管这些人出身何处,恩主何人,他们都是大赵国的子民,都是正经守法的生意人。他们必然会尊奉陛下,听从陛下的谕令。所以风劲节这所谓的势力,其实本来就属于陛下。” 赵王愣神了半日,忽的大笑起来:“泽微啊泽微,竟是什么都让你说得尽了。虽说朕也知道你这多是宽慰之词,投朕所好,不过,这话朕却实在爱听。哈,罢罢罢,都是朕的子民,朕便饶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又如何?” 陆泽微终于轻松下来,一拜笑道:“陛下英明,越是任他们安然不动,才越不易打草惊蛇。才方便将那二人一网成擒。” 赵王眼中精光一闪:“近日这二人就完全销声匿迹,各地都找不到这二人的行踪。也不曾察觉他们和风劲节的任何旧属有联系,你有何计,可擒此二人?” 陆泽微侃侃而谈:“如今,在各个与风劲节有关的商家身边,我都伏了人。身份越高,影响越强,势力越大,且当年与风劲节关系越紧密的人,我安排的人就越多。我相信,风劲节的继承人与卢东篱隐匿不出,必然是暂时的,他们不可能永远不去利用风劲节当年留下来的力量。而只要他们任何一个试图与这些商人联系,我就能立刻察知,不过……” 陆泽微脸上露出自信之色:“这样守株待兔也太慢。与其我们费心费力四方布人的找他等他,不如让他们自己跳出来,撞进陛下的掌心。” 话只说到这里,赵王却已是神情了然。冷笑着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朕只安心等着见人。”他的神情忽的奇异起来:“朕一定要亲眼看一看,他为自己挑的继承者到底是何等人物。朕也要亲眼看一看,那个‘重情重义’的卢东篱,如今到底已经沦落到何许田地!” 陆泽微也不再多说,只是施了一礼,转身退出御书房。 夜色已深,他们密探良久,现在已是午夜了。忽从深深殿宇中行到寂寂月下,陆泽微不禁有些寒意难当。他微微瑟缩了一下,抬头看着漫天星月,心深处无声的长长叹息。 ———————————————————————————————————————————————————————— 半月后,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已故卢元帅的遗孀卢夫人因思念亡夫,忧痛入骨,一病不起。卢家百般延医诊治,卢夫人病势却是有增无减。 地方官不敢怠慢,急急奏报入京。当朝圣君竟连下数道旨意关怀问候。又调拨宫中太医,带着宫内上好的药材日夜奔波前往诊治。当地方官员,也接到朝廷诏令,为卢夫人诊病治疗,可慰天下民心,可安忠良英魂与地下,切切不可轻忽。 朝廷如此郑重,地方上县府郡各级官员,自是也倾力四下搜寻名医,各处集市城镇,都贴出了重赏寻求良医的告示。 转眼间,卢元帅遗孀病重垂危的消息,便随风传遍了赵国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一个小小山村,也得到了消息。 这依山坐落的小村庄,交通闭塞,村人生活纯朴简单,少有风波。所以这一日,城中官府特意派差人来,把一张告示郑而重之贴在小村最繁华的地方……唯一一家小酒摊外。 告示前立时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人。村子里找不出一两个识字的人,所以大家对着告示指手画脚摇头晃脑一番。其实谁也没看明白写的到底是什么。 等到村里仅有一个曾考中过秀才,如今已六十多岁的老太爷被人请来时,这告示外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人挤得多了,旁边酒摊的生意也莫名的好了不少。卖酒的王老头跳过来,跳过去。真个忙得不亦乐呼,乐得他满脸的笑纹越笑越欢,有谁叫他,都是乐颠颠的回应。 “王大爷。” “哎呦,您来了?酒又喝完了啊。”王老头笑得更是欢畅了,这上上下下,会叫他大爷而不是王老头的客人,也只有这位住在山上的常客了。这人长得英俊高大,待人又亲切随和,而且出手极宽绰,可算是王老板最喜欢的客人了。 王老头一边笑,一边快手快脚接过客人递过来的酒壶给他打酒。 “是啊,下山打酒倒像是赶上热闹了,那么多人围着什么呢?” “是官府的告示,也不知道写着什么,不过孙老太爷刚才进去看了,想是马上就能……” 话犹未落,听的人群中响起了乱哄哄的喊声。 “啊,明白了明白了,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