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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顾文冕回头看了一眼屋中,目光自顾之素身上划过,定在那屏风之后仍诵经, 仿佛不知道外间之事的僧侣们,抬步自顾之素身边大步掠过,不知和屏风后的住持僧说了多久 ,方才面色掠松缓的施施然走出,显然是用恩威并施的手段,将看到今日这一幕的僧侣们,对 此事的闲话都暂且压了下来。 再度走至外间院门口时,顾文冕将手中的盒子递出,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廝,唇齿之间迸 出低沉声音,虽然未曾转头面对全院之人,话语却是对着全院的人说的:“至于今日之事,都 给本王咽到肚子里,若是谁敢泄露半分,下场本王不必多说了。” 仍旧立在屋门之前的顾之素,隐约听出这话明里警告丫鬟,暗中却也在警告自己要老实, 不然辛氏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顾之素最明白此刻顾文冕没抓到他,心思郁结满脑火要找发泄 的样子,立刻肃了神色再度做可怜模样,只是眼底幽幽暗光闪动深不见底。 而在几人周围的丫鬟背后一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跪下来,之后除了回廊中二夫人和三夫 人,以及两人各自的嫡双之外,院中所有的丫鬟都跪了下来,齐声对屋门前的顾文冕应道:“ 谨遵王爷之命。” 顾文冕深吸了一口气,不等迈步到院门之外,最后低声嘱咐小廝道:“将这东西烧了,把 棺盖着人定上,立刻去。” 小厮不知内中何物,因此神色镇定,闻言连忙应是。 眼见顾文冕身影将要消失,顾之素立在房门前低身,神色恭敬的开口朗声道:“孩儿恭送 父亲。” “恭送王爷。” 顾文冕走后没有多久,立刻有几位官家夫人来了,屋中太夫人的棺盖闭合,就像是什么都 没发生一样,顾之素悄无声息退回角落,冷眼看着钱氏硬着头皮,上前跟那些官家夫人说话, 孟氏假作身体不适瘫在椅子上,捂着心口用帕子遮着脸,就是不看太夫人棺木的方向。 灵堂之内的气氛诡异,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念经的僧侣们暂且作止,已然一起离开了主院中。 二夫人和三夫人互相推诿,这时候倒是羡慕被禁足的辛氏,可以不用在大晚上守灵了,最 后两位夫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终究都带着各自的嫡双回了苑内,叶蝶梦见势不对也带着顾之明 ,悄然的消失在了灵堂之内,君氏临走之前看了顾之素一眼,也没敢太过靠近面色淡淡的人, 而是带着惊吓不浅的顾之静,趁着屋内已经没了主子也回去了。 其他的庶子庶女们也不守着,纷纷带着自己丫鬟小厮走了,偌大灵堂之内剩下两个丫鬟, 以及顾之素主仆三人。 甫一看见顾之素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小丫鬟简直感激涕零,两个人拉着手赶紧走了, 连珠和胡牙对视了一眼,低身对着顾之素行了一礼后,就快步朝着灵牌之后的棺木去,正准备 小心的将棺材打开,顾之素却轻叹一声开口道。 “不必了。” “少爷? ”连珠一听他如此说,手下顿时停了停,胡牙也跟着手指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顾 之素,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可少爷,若是此时不开棺验尸,等到太夫人下葬,那太夫人并 非病死,而是中毒而死的事,可就——” 听到中毒而死这四个字时,就算是早知晓此事的顾之素,也顿时稍稍的眯起眼睛来,手指 在袖中轻轻点动一下,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太夫人棺木。 “今日之事发生后,你们还看不出来么?我那位父亲心中,大抵对于太夫人的死因,是有 着一番见解的,还有对于今日辛氏和僧侣勾结,造成太夫人起尸的假象,引出陷害我的巫蛊稻 草人,父亲也应当是心知肚明的。” □作者闲话: 199.失去价值 今日在太夫人灵堂内发生的事,有一大半确实是假的,却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便如太夫人 的起尸,乃是因为那些念经的僧侣,与辛氏合谋在太夫人身上,作下了一点手脚,又在方才用 几分手段,这才顺利让太夫人尸身活动—— 连珠和胡牙听到他这么说,面上纷纷涌起几许惊讶。 他们两人在顾之素入主院后,得到了顾之素的吩咐分头行动,连珠去与主院里的钉子联系 ,想要知晓琼华未能知晓之事,胡牙则调查辛氏和那些僧侣,是否当真是有所牵连,辛氏又想 要做出什么事—— 当胡牙先来稟报顾之素,有关于僧侣辛氏合谋起尸之事,在顾之素低声嘱咐了几句后,随 即很快与几个寒鸩之人,将那埋在临江苑中的盒子之内,绑着红线的稻草人特地显露,任由前 去查的人发现此物,并且在秋拂还尚未看见之时,安排琼华在临江苑中的人,设计将东西交至 来查之人手上,这才悄然回到了顾之素身边。 而连珠却也几乎在同时,得到钉子的一个消息。 辛氏与太夫人之死,有所牵连。 辛氏不知用什么样的办法,给太夫人的药碗多加一味药,药性相冲之下致太夫人死去。 顾之素垂下头来,目光扫过棺盖上的花纹,缓步上前盯着那灵牌,片刻后终于一声长叹。 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顾文冕,从小在太夫人膝下长大,对太夫人这个亲生母亲,感情定然 是不同寻常,可今日当真见到了他那位父亲,他才知晓最为心狠的人,不是已然死去的太夫人 ,而正巧就是他这位视人为工具的父亲。 连珠看着顾之素神色晦暗,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迟疑之后试探着低声问:“您是说… …您是说翼王殿下知晓,太夫人的死是因为——”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如何?” 顾之素自知晓太夫人的死,其中有着辛氏的手笔,便开始怀疑前世太夫人的死,辛氏是不 是也早有安排,否则为何今生接连失去一双儿女,太夫人也并未如同前世一样,那样快的就没 了声息,而是又拖了一段时日这才—— 不过如今追究这些也已然毫无意义,顾之素再度想起顾文冕离开时的眼神,冷笑了一声语 调在黑暗中飘散:“在父亲的心中顾氏永远是第一,就算是活的太夫人,尚且比不上顾氏带来 的权势和金钱,何况太夫人已经死了呢?” 说罢,他眉宇之间嘲讽之色愈深,摆了摆手之后转身,朝着屋门口缓缓迈步而出:“就算 我们最后当真查出,辛氏才是杀了太夫人的人,但只要辛氏活着一天,还能浇灌父亲茁壮生长 的野心,那么想用太夫人的死打倒辛氏,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连珠望着顾之素离开的背影,跟胡牙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手指快步跟了上去,待到踏上那 熟悉的青砖小路,方才试探的开口问道:“少爷,难道王妃……王妃是不论如何,都无法打倒 的么?” 顾之素闻言稍稍停步,看向月光之下,道旁已长出花苞,淡青色的梨花:“要想真正打垮 辛氏,让她永远都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