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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二十三年九月初六酉时三刻,高与人密谈,言高大人分张家港二分利于江南王。十月初,盐引面市。 写好后,王清小心吹干墨迹,之后又另拿出一页纸,凝神想了片刻,在上头刷刷写出一首叫人牙疼的酸诗。这是准备明个塞给高都头的,不然他没办法解释为何要用到笔墨这类物件。 想到高都头明明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每次收到他写得诗却都要极捧场的赞了又赞,王清就忍不住冷笑。 他特意打听过,据说新上任的巡抚是个好官,之前在别地儿当官时,就是个为民做主的。王清打算找到关键证据后,就从高都头这逃出去,把他收集的罪证全交给巡抚大人,若巡抚大人真个是好的,那定然能给大山他们一个清白。若那大人也是和布政使一伙的,他就自个抹脖子下去陪大山。 前段日子有人接连几天问许家湖的事,据说看穿戴,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高都头得了消息,立马叫人把人引开,严令底下人说三道四,对许家湖这头看管更为严密。王清行动不便,却也得了好处。因外头紧张,高都头这反而更容易探听到消息。这几日他伺候的好,高都头嘴里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有点小得意就忍不住要和他显摆,还真叫他从高都头嘴里套出个大秘密。 河间府的布政使,居然把他们辛辛苦苦不吃不喝制出来的官盐,分了两层给江南的王爷! 乍听到这个消息,王清唬得脸都白了,继而想通后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要把他们许家湖的人当畜生一样关在村子里动弹不得,日复一日的制盐,老老少少,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这么劳苦,还总是完不成任务。这些人,这些人,根本是把他们当盐奴在用! * 同一时间,项渊也在听底下人禀告。 太子自半个月前怒气冲冲的从外头回来,随后就叫人暗地里打听许家湖的事。项渊瞧了几日,见他处理事情也算条理清晰,便没插手管。 打从太子到他这第二日,他就又接到一封来自宫里的密旨,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圣人觉得自家儿子太过聪明,可惜阅历不够,着意要锻炼太子一番。项渊解读出意思后,只想说一声:靠! 圣人真够心大的。 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也敢就这么放出来。最cao蛋的是,你们天家父子想怎么折腾他都没意见,只是别在他的地盘上啊! 在过几日,太子居然过来说他要去江南瞧瞧! 项渊:(⊙o⊙)… 开玩笑的吧! 江南,那可是庆王的地盘,你个小太子脑抽了往那去。 “小的瞧钱公子(太子对外称呼)正在气头上,就没多嘴,不过叫下头的人准备马车什么的拖上一拖,这才赶来跟老爷禀告。” 正弓着身子低声禀告的人,看着不起眼,不过盯人的功夫却一等一的厉害,是他亲随里最擅长探听消息的。 “许家湖那头怎么样?” “消息基本属实,确实打死了五个人。不过许家湖最近看得越发严密,想要掺沙子进去,还要费些功夫。” 项渊低头沉吟。许家湖这头他暂时还插不了手,一是没证据,二是布政使高敏行如今正是惊弓之鸟的状态,若是他露出一丁点对许家湖关切的态度,指不定高敏行会干出什么事来。 还是根基浅了些。 这些盘踞在三府地界十几年的官宦,无一不和当地世家牵扯不清。加之又有江南庆王在一旁推波助澜,想要顺顺利利的解决三府的问题,怕是不容易。 “回去仔细查看许家湖的差役,一丁点异状都不要放过。钱公子那头尽力拖延,实在不成,叫人带着绕河间府跑一圈。” 那人答应着退下去,项渊揉揉眉头。这段日子,不仅是媳妇,便是他,也是接二连三的接到邀请赴宴的帖子。今儿这个帖子,前两日就递了过来,是布政使高敏行做东,十二分诚恳的邀他去城东菊园吃蟹赏菊。来送帖子的管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听音说话,似乎他若是推辞,那高大人就得夜不安枕,食不下咽。 项渊心道,吃不下睡不好,这妥妥是心虚啊。 不过面上,他还是笑容亲切的应了邀,赵慎有些担忧,道:“高大人是不是瞧着最近约你的官员多,怕你把人都拉拢过去,所以急着跳出来宣示他在河间府的地位?” 项渊一面笑着捏赵慎的手玩,一面给他解释:“不,恰恰相反。高大人现在恨不得把我高高架起来,那些下帖子的官员,没有高敏行点头,不会敢递帖子过来表示亲热。” 赵慎琢磨了会,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若是因许家湖的事,他不是更应该怕你插手吗?” 媳妇把手抽回去不给玩,项渊又改为捏媳妇的耳垂,别说,rourou的,手感忒好。 “一府州的官员,全都和和气气,你觉得别人是相信我们沆瀣一气的多呢,还是相信我们全都爱民如子,克己奉公的多呢?” 赵慎说当然觉得里头有猫腻的多。 “你瞧着吧,这个高大人明面上和我摆出分庭抗礼的架势,暗地里指不定怎么拉拢。” 高敏行是靖安初年进士出身,之前辗转几地,从小县官做到一府州的布政使,进阶速度,也算是快的。据项渊观察,这个高大人,八面玲珑,圆滑狡诈,官场上的手段,可谓炉火纯青,绝不是一个可以小瞧的人物。 河间府城东的菊园,据说早年间是当地豪门世家的私家花园,里头修葺的极为精美,一草一木,都有来历,亭台楼阁,更是处处精巧。不过那家子孙不肖,不知犯了什么事,一大家子嫡系被杀个干净,旁支也牵连不少,只不到三四年光景,便从河间府消失了踪迹。 项渊到时,里头已经是丝竹阵阵,管萧悠悠,园子临水处搭了个大平台,看样子正等着项渊到了好开锣唱戏。 高敏行见着项渊,言谈举止见流露出的亲密,就像两人根本不是才认识几个月,而是已经相交几年一般。 布政使做东,席面很丰盛。不仅螃蟹肥美,小菜精细,便是伺候用蟹的下仆,也个顶个的水嫩。 俱是一水的十五六岁的小哥儿,没有涂脂抹粉,若只瞧面相,根本看不出是小哥儿。 项渊一笑。 上次接风洗尘,伺候的小哥儿还是略带胭脂气,这回赏菊吃蟹,便都是男孩子气更浓的小哥儿。这个高大人,揣摩人心的本事,还真不一般。 陪在项渊身边的,是个个子高挑,面容俊俏的小哥儿,若是细瞧,和赵慎还有五六分相似之处。 项渊眼底眸色一沉,微微一笑,接过那小哥儿递来的淡酒,转向高大人,举杯示意:“高大人用心良苦,本官在此谢过!” 高敏行看项渊饮尽杯中淡酒,方才大笑着举杯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