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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佛塔收起,和着本尊一道,用那含了笑意的视线望着魔身。 魔身先是眯着眼睛和佛身对视一眼,一番视线碰撞之后,他才迎上了净涪本尊的目光。 看着这样无声交流的双身,佛身目光里的笑意更浓,但他没有作声去打破这种默契的沉默,也没有重新遁入金光之中,就这样微笑而无声地观望着。 这种三身间无声和谐的默契,终究还是被净涪本尊自己打破。 他微微垂落眼睑,偏移了自己视线的焦点,用他惯常的平淡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像佛身那样站在受戒羯磨的戒场里,站在佛门阿弥陀、准提佛母两位尊者面前,一字一字严肃庄重说来,甚至都不用魔身说出口来,作为与魔身同为净涪三身之一的佛身与本尊,在魔身坚定心念的那一刻,佛身和本尊就已经明白了魔身的心思。 但即便是这样,将心思坦言,也是一种无可替代的交流。 魔身很明白这一点,便也不吝于开口,更不会觉得吃亏。 他是魔身,但他也是净涪。 作为净涪,面对同为净涪的双身,他应得也格外的干脆。 “是!” 应了这么一声之后,他迎上本尊和佛身的视线,端正而严肃地又重复了一遍:“愿持一人恶,镇压万古邪。”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本尊和佛身两人齐齐一整面色,向着魔身躬身一拜,口中应承道:“善!” 魔身朗笑一声,又抬头透过时间和空间的重重阻隔,望入天穹之上的那一片虚空。 除了那一片虚空,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天魔童子的目光已经收回,更抹去了自己曾经留下过的所有痕迹,饶是与他身处同一等级实力与他相差无几的其他天魔童子也无法通过天魔童子曾经的动作寻到这一处景浩界,寻到这个景浩界中的净涪魔身,更别说是魔身这个实力和天魔童子差了老远老远一段距离的“凡人”。 但魔身又仿佛是看见了一样,他定定地望了那处虚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着本尊和佛身一点头,转身一步跨入了无边暗土世界里。 与他一同出现在无边暗土世界里的,还有魔身座下的那一张黑暗皇座。 佛身目送着魔身远去,随后,他向着净涪本尊合十一礼,也转身一步返回了那遍布金光佛气的左边识海中。 ‘愿持一人恶,镇压万古邪。’ 这句话,是魔身的立身信念。 这一句只有净涪三身听见的话,也只有净涪三身才明白话里的意思。所谓的万古邪,既是指的那一个曾经对他,不,是他们,下过黑手的那一位天魔道前辈,也是指的那些将阻拦他们前行的阻碍。 无论是谁,但凡被他们认定是阻碍,那那些人于他们而言,就是万古邪,就是该被魔身出手镇压的对象! 净涪佛身含笑坐于菩提灵树之下,却不说什么,伸手摸上了落在他掌心处的光明佛塔上。 感知着掌心下暖煦光灿的佛光,看着清净无物的眼底,感受着心头那带着凉意的清醒清明,佛身眼底的笑意不禁溢出,流落在唇边,开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这就是十住其四,生贵住了啊。 景浩界中,白凌瞠目结舌地看着头顶冒出一道几可与大日争辉的金璨佛光的净涪,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这是,突破了? 第274章 天赐道号 白凌确实看出来了。 虽然白凌他修为微薄,根本看不清净涪此时的修为境界,更无法准确捕捉到净涪的修行进展,但就净涪此时的这种状况,他便是再蠢,也能猜中个七七八八。更何况,白凌他根本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聪明人? 不过哪怕白凌看出来了,他也只是小小地抿了抿口水,仍旧打点精神,继续小心警戒。 师父他现在可还没有出关呢! 所以,等到净涪从定境中出来,睁眼看见的,便是瞪大了双眼小心戒备的白凌。 因为净涪没有特意掩饰,所以白凌很快就察觉到了净涪的视线。 他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即便快速收敛了他警戒的状态,对着净涪合十弯腰一礼,恭敬问道:“师父,我们现下可是……还要继续?” 净涪将落在白凌的视线收回,往天剑宗的方向瞥了瞥,望见那一处祭坛上方稳稳站定的左天行。 他摇了摇头。 既然净涪拿定了主意,白凌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静静地避立一侧。 此刻站在天剑宗祭坛上的左天行似乎察觉到了净涪的视线,他的脑袋小小地偏移了一点角度,视线再度从眼尾处递出,悄无声息地接上净涪的目光。 远隔着千山万水,这两人硬生生地来了个视线对撞。 望着眸光暗隐的净涪,左天行眼底流光一闪,却率先收回了视线,仍旧专注地聆听着仪宾高唱的唱词。 “三拜同道,请诸位同道见证。天剑宗明见峰陈朝真人座下弟子左天行,今已成就元婴,于天剑宗宗门内开辟曜剑峰,为天剑宗曜剑峰第一位峰主。” 高唱声中,左天行敛回视线,拈香在手,恭敬三拜。 石阶两侧观礼的净量、净栋等人面色一整,或是合十弯腰而拜,或是拱手作揖为礼,再或是抽剑出鞘震剑长鸣,俱是依照宗门礼节端正回应。 远在万万里之外的净涪此时也是动了动眉梢,眼底流光一闪即逝,随后便就向着左天行的方向合十拜了一拜。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已经将手上线香插入巨鼎中的左天行转了个身体,手持紫浩剑剑鞘,不偏不倚地向着净涪深深拜了下去。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皇甫成这会儿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动了动脑袋,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嗤……” 虽然不在眼前,但皇甫成的作态,净涪和左天行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不管是左天行还是净涪,他们谁都没有看皇甫成一眼,只作未见。 如果皇甫成还是当年那个犹自天真的小少年的话,他或许会觉得不忿,甚至还会有别的什么。但现在的皇甫成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了,面对净涪和左天行这种视而不见的态度,皇甫成心底纵有波澜,也不似往日那般汹涌得像要翻天覆地。 他放松了身体,垂落的视线定定地望着那安静躺在他掌心处的遁移符。 站直了身体将视线全都收回来的净涪再不去看远在万万里之外的左天行和皇甫成两人,他转过身,视线自然而然地瞥过白凌。 白凌会意,压下心底的种种疑惑,紧跟在净涪身后,往路的前方走去。 高高立在祭坛上的左天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直了身体,定定地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面色沉默得看不出丁点端倪。 旁人不知左天行和净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