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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分寸,我懂的。” “四年,那些个皇子公主在外头浪荡四年,四年之后,他们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管了。” 净羽沙弥看看他,没再说话。 这样,那边的那位账就算是清了。 或许那位其实不怎么在意他的母亲和孩子,他这般的回礼并不能真的让他痛,贺伟元无所谓地想着,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爹贺宏举,不也一样没为他们娘儿俩心疼过? 至于贺泰宁…… 贺伟元转过头去看了那边一直垂目端坐的贺泰宁一眼,回头跟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两人说道,“他其实也没按什么好心。” 别以为贺伟元不知道,那个贺泰宁可是一直都在挑拨着他,要让他对那位生出怨气,想让他对那位做些什么。 他贺泰宁或许不觉得他这样的一个幼童能做些什么,可却不会以为跟在他身侧的净涪师父和净羽老师两人不能做些什么。 他想通过他,利用两位师父。 呵呵…… “他想利用两位师父,”贺伟元顿了一顿,又道,“且我与娘亲的苦难,也有他一半的原因在,所以……” “既然那位的皇子公主需得离开皇宫在外生活,那两位前太子的儿子,也该是一样的待遇才是。” 没得人家正经的皇子公主受难受苦,他们两个倒还可以在别人的护持下甜甜美美地做些白日美梦的。至于贺泰宁,他该活着。 活着看着被他护得严密的两位小主子怎么过足那四年的日子。 听完贺伟元的这些想法,净羽沙弥问道:“你都想好了,那你要怎么做?” 想法是不错,也确实是将他自己遭遇过的那些原样戳回了那些人的软肋。但光有想法可不够,他还需要有执行的力量。 贺伟元从地上站起,旋身走到净涪佛身近前,重重跪了下去,额头更紧紧地贴着地面,“求净涪师父教我。” 他不去找净羽沙弥,是因为他跟在净羽沙弥学习,多少摸到了净羽沙弥的一点底,知道他其实不太擅长这些。所以,他只能去求净涪师父。 以净涪师父流传在外的盛名,以净羽老师对净涪师父的不自觉避让,以他跟在净涪师父身后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他觉得他真的更应该求净涪师父。 尤其,贺伟元还记得当日净涪佛身取走那一片瓷片时候跟他说过的话。 贺伟元垂了垂眼睑,心里也有些涩。 贺伟元不是被人养在温室里的孩子,觉得天下人都是热心善良的大好人。他年纪也不大,但他更现实。 他知道净涪师父将他带在身边,送他来到安岭找上贺家,替他敲开贺家大门,一直这样指引着他,引导着他,或许有几分是发自于净涪师父的善意,可若不是净涪师父在他那个瓷碗上掰下的那片瓷片,他不能有今日。 净涪师父或许会在他饿昏过去的那一日赠他一碗粥,救他一命,却绝不会做到现下这个地步。 他甚至还知道,净涪师父这一路,或许就是在等着现在的这一幕。 这一刻到了,待净涪师父帮过他之后,怕也就是净涪师父离开的时候了。 贺伟元的这种心情,净羽沙弥都感觉得到,更何况是净涪佛身? 他放下手中的经卷,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贺伟元眨了眨眼睛,压下到了眼眶边上的泪珠,直到确定那泪水在眼眶边上退了回去,才顺着净涪佛身的力道站了起来。 净涪佛身拍了拍他的脑袋,简单地应了一声,“可。” 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语调简单平白,但贺伟元还是从那一个字中感觉到了几分暖意。 “吧嗒”的两声细微声音响起,两滴泪水自贺伟元眼眶边上滚出,打落在他的脚边。 “谢谢,谢谢净涪师父……” 净羽沙弥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有些酸,但他心中的那点酸意在看到贺伟元落下的眼泪的时候,就散了开去,没在他心底留下丁点痕迹。 不过净羽沙弥也在心底给贺伟元记了一笔。 这孩子也太能哭了吧? 不行,日后得将他教回来。他净羽的弟子,总不能是个爱哭鬼吧。 净涪佛身在旁边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也没发表任何意见。但在他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却忽然将焦点拖长,看了一眼那边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望过来的贺泰宁。 贺泰宁加深了一下唇边的笑意,便就收回目光。 贺泰宁看似寻常平静,但其实他自己和净涪佛身都清楚,他这会儿的心情,可真不怎么美妙。 然而,再怎么心情不美妙,再怎么感觉心里不安稳,贺泰宁也只能稳稳地在边儿上坐着,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贺伟元很快收拾了心情,他抹了把脸,站到净涪佛身身侧,看着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见他模样,知道他想问的什么,便开口跟他道,“要能如你所愿,方法其实很多。修行,是最根本也是耗时最漫长的方法。” 修行,增强自己的实力,确实是能增益自身,震慑旁人,能单只凭一句话就让别人按照你的心意去处理所有你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但耗费的时间太长了,贺伟元真要是在当前时候选这一条路,怕是不等他修行有成,那皇帝的老母亲就已经寿元耗尽去世了。 贺伟元自己也知道,他摇了摇头。 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都没说什么。 净涪佛身又接着道:“除了修行这一条最根本的方法之外,你要赶时间,还可以借用旁的法门。” 贺伟元打点起精神,认真听着。 他知道,净涪佛身接下来说的话,才是他有可能借用的手段。 “旁的法门,包括手段和人心。”净涪佛身垂了垂眼睑,“后者,你要学也可,有让你速成的方法。但速成的方法,总多遗漏,以你现在的状态,也不该取。” 贺伟元点了点头,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净涪师父既然说他不该取,那暂且就不取了。虽然人心这两个字,听着就像是很有用的样子。 贺伟元只顾着垂眉顺目地乖顺点头,没分神去注意侧旁的情形,所有他也就没有看到净羽沙弥听到方才净涪佛身那番话时候的古怪面色。 这其实也不怪净羽沙弥。他听到净涪佛身说起人心这手段的时候,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没有搞错,贺伟元现在才不过七岁稚童,还没有开始修行,没有足够坚定的心性作为根系,你跟他提人心,真不怕他起了兴趣,还分念学习起来,以后偏移了心性? 幸好最后净涪还给他补全了后头的那一句话,不然净羽沙弥自己都觉得他控制不了他自己。 到时候两人闹将起来,那场面…… 净羽沙弥转开头整理了一下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