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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强烈,以至于隔了一段距离,夏一南都觉得半边脸上发烫。 火光冲天而起,席卷了车队的右侧,同时被小心地控制住,只将狼群与其他感染者灼烧得满地翻滚。 街道远看犹如在燃烧,这么大规模的攻击后,本就疲劳的黎朔有些气喘,面色更加苍白,手上和额前有冷汗。 他后仰,靠着座椅休息了一阵,才有力气拿出新的一管针剂,扎在手上。 澄清无色的液体被缓缓推入体内。夏一南知道这是他注射的第三支激素,已经是可承受的极限了。 强行压榨力量的感觉并不好,整个人会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心跳加速,长时间下会引起恶心,其他后遗症还很严重。黎朔对这场战役认真到他不理解的程度。 或许是记忆太完整了,这家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吧。夏一南这样想。 开到稍微空阔的地方后,车上的机枪有了用武之地。“信”凝成的子弹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狼群尽数覆灭,就连头狼都被弹药射成了筛子,倒在路边,拖曳出一长条暗绿和红交织的液体。 安全区就在前头了,标志性的路障出现在面前,旁边有紫外线灯安装在路灯与楼顶,逼退了绝大多数感染者。 只要进去其中,就可以说是安全了。 车辆速度越发快了起来,风在身边呼啸,后头成群的感染者都不足为惧。 通过路障的瞬间,夏一南松了口气。末世的压迫感太强,即使是他也未完全适应,有几分忌惮。 他们身后,车队有序通过。地面却有些微微颤抖,好似有什么在迅速接近。 就在最后一辆车接近路障时,异变突生——它被凌空挑了起来,在空中被砍成了两截。 银光再次迅捷地降临,将它分为四块,继而是八块,十六块。 那该是一把绝好的刀。 和车辆残骸一起轰然下坠的,还有断肢与鲜血,交杂着“信”外泄的淡蓝色。就像一场诡谲的大雨,在忽而破开云层的月光下,反着温柔的光华。 如此突然,甚至没有人反应得过来。 难以自抑的兴奋与恐惧同时窜上脊椎,夏一南的瞳孔微微放大,高度紧张下,世界都变得缓慢起来。 来者骑了高头大马,身着联盟军装,手持未锈的长刀。 它面容可怖,眼窝深陷,红色亡马的白骨森森。但在朦胧黑暗与月光的交织处,恍惚仍能想象到,它为人时征战的英姿。 斩尽拦路者。他们叫它,“审判”。 第12章 歌声已朽(11) “审判”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朝前望去,一瞬间夏一南以为,它正在和自己对视。 随后它将长刀归鞘,缓缓举起了右手。 来不及深究这动作是想做什么,一发火箭炮已经轰在了它胸前!巨响与火光中它整个人后仰,身上本就有些破损的外骨骼开裂得更加严重,被直接炸下了亡马,狼狈翻滚出去数十米,撞倒了一堵墙。 气浪翻滚,烟尘中马匹在仰脖嘶鸣,扬起前蹄。声波降临的那刻,穿透了外骨骼的一切保护,直直钻入耳膜,刺入脑海深处! 车身猛地摇摆,夏一南在的那部车,驾驶员与副驾驶都陷入了半昏迷。脑子里好像有尖锐的钻头在折磨,每根神经都在突突跳动,世界一片混乱。 夏一南咬牙,踩着座椅,在极度不平稳的状态下跨向前座,并在车辆撞到左边建筑前,牢牢控制住了方向盘,猛地把车身扯回大道中央。 随后他单手提起驾驶员,将他利索地甩到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黎朔牢牢接住这个昏迷者,在后座上安顿好。 反应不过来的车辆共有两辆,都直接撞到了旁边建筑上,猛烈的撞击声传来。 第一辆车上的兵士在短暂的眩晕后,及时倒车,重回路障区的大道上。而另一辆显然没那么幸运,他们的车在高速下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最后侧翻在路旁。 他们周围很快出现淡蓝色,一部分迅速飘散,一部分如液体滴落在地上,那是作为燃料的“信”开始泄露。 远处“审判”缓缓坐起,它身上还燃烧着些许火焰。随后一声低吼从腐烂的胸腔中发出。 说是低吼,又像是一声叹息。亡马迅速扬蹄来到它身边,重新载上自己的主人—— 此时翻了车的兵士被救起,快速跳上另几辆车。夏一南一脚踩死油门,后背顿时感觉被猛地一推,车如发狂的兽类,把街道甩成模糊的线条。 在他身后紧跟着剩余的车队,“信”的功能被压榨到了极致。 同时地面防御设施进入一级戒备,数十盏紫外线灯猛地亮起,震耳的噪声响彻,整个地面与周围建筑都在颤抖。 极大功率的探照灯映亮了一切,周遭只剩炽白,照射的中心区迅速升温。诱导信息素炸弹被自动朝远处发射,引得诸多感染者发狂朝那边扑去,随后燃烧弹以同样的方式发射,点燃了尸群的海洋。 它们在火海里嘶吼,又因为信息素不断往深处爬行,直到燃成灰烬,这场面好似地狱。在它们身后,是被光与噪声彻底击溃的感染者,或倒在地上,或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 而这些能不能威慑住“审判”,谁也不知道。 但光是外骨骼的保护已经不够,即使是行驶了一段距离,夏一南也略感不适,眼前是被强光无限拉长的阴影,全都逃逸向城市尽头,拖出浓厚的轨迹。 绰绰鬼影中,车辆驶向黑暗深处,噪声使劲往脑子里灌,犹如亡魂尖叫,世界轰然崩塌。 令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是,“审判”上了马,却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它就那样站在原地,强光中夏一南透过后视镜,一点都看不清那身影。 而它很快驾马上前了几步,进入了路障区内——事实证明,那些障碍和诱导对于它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逆光里身形成了幽深的剪影,它再次缓缓举起右手。这次后视镜中,夏一南终于看清了动作。 正是因为看清了,才觉得不可思议。刹那他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审判”敬了一个军礼。 前方是分岔口,夏一南下意识一个过弯,就将这场景抛在身后了。 一刻不停地进行奔逃,直到回到北车站安全门,停下车辆,他还有些微微的走神。 那是残存的记忆么?还是人性未泯灭? 外侧安全门开启,车辆驶入其中,随后大门关闭,电梯开始下降。到达底部时,内侧安全门背后,明亮的灯光潮水般拥抱住他。 医护人员迅速带走了伤者,又来了些兵士押送俘虏,搬运走纸质档案。 周围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夏一南没受什么伤,在拒绝了医护人员的进一步检查后,独自回到自己屋内。 他简单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