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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下人仔细点,然后才顾上回答他,“这是傅府以前的门匾,可有些年头了,是夫人交代拉出来重新上漆的。” 闻湉心里隐约有个猜测,眼神却犹不敢相信,他压抑着心头翻滚的念头问道:“娘在后院吗?” 闻吉说在呢。 “我去找娘!”顾不上规矩礼仪,闻湉迈开步子,飞快的往后院跑,急着去印证自己的想法。 傅有琴在书房里看账簿,庄子铺子的账簿这些日子都收齐了,她正在挨个查看。 没成亲前,家里的产业她也有帮着打理,因此并不陌生,看起来还算快。 “娘,娘!” 闻湉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眼神期待的看着她问道:“娘你把傅家的门匾搬出来做什么?” 将账簿放在一边,看着小儿子眉眼间按奈不住的期待,她笑道:“你不是猜到了?我准备把门口的牌匾换回来。” 傅家的门匾在库房里落了十几年灰,现在也该是重新挂回去的时候了。 闻湉眼睛微微睁大,笑意从眉眼间溢出来,“真的吗?” 傅有琴摸摸他的头,“真的。” 说着她又有些迟疑,“既然门匾换了,照理说姓氏也该改回来,但如果你们习惯了……” “那我也改回来,”闻湉急急的打断,生怕她不让改了,“jiejie肯定也想改的。” 傅有琴被他急吼吼的神情逗笑了,“行吧,那就挑个好日子,一起改回来。” 闻湉重重的点头,连头发丝儿都透着喜气。 “明天我准备去探监,让你……”傅有琴顿了一下,“让你父亲把和离书签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闻湉道、 他才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去见闻博礼,万一母亲被闻博礼说的心软了,又或者被闻博礼欺负了,他也好在旁边照应着。 傅有琴会跟他说,本来也是想带他一起去,这些日子她也注意到了,闻湉在努力的成长,她也不该再将他当成自己怀里的雏鸟舍不得放手了。 …… 第二天一早,闻湉早早就起来收拾整齐,跟傅有琴一起坐马车去县衙。 县衙暂时还是卫鞅在接管,傅有琴说明了来意,卫鞅很是通情达理的就让狱卒带他们去后面的监牢。 监牢三面都用石头砌了起来,靠近屋顶的位置开了一圈气窗,只有一扇大门是铁栅栏的,开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跟来的代福闻吉留在外面,狱卒反锁好门,带着他们往里走。即使是白天,过道里的光线也很昏暗,监牢里很安静,偶尔会传来几声不明的哀嚎和呻.吟声。 狱卒领着他们往里走了一段,在第十排监牢停下来,粗暴的伸手拍了拍木栅栏,上面的锁链叮当作响。 “闻博礼,有人来看你了。” 坐在墙角的人抬起头,他的衣裳有些邋遢,头发散乱,眼睛通红充血,早已不是意气风发的闻老爷。 “琴娘?”在昏暗的监牢中待了太久,闻博礼眯着眼睛才看清牢外的来人。 “琴娘,琴娘!”反应过来之后的闻博礼连滚带爬的扑到木栅栏上,透过栅栏缝隙看着傅有琴,“你是来救我的?你跟卫大人说说,说我是冤枉的,我跟赵仁华没关系,都是白瑞荷那个贱人做的,跟我没关系!” 他抓着木栅栏神情激动,反复说着自己是冤枉的,傅有琴跟闻湉谁也没出声,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 闻博礼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迟疑的看着傅有琴,“琴娘,你怎么不说话?” 傅有琴将和离书拿出来,缓缓道:“你把和离书签了吧。” 闻博礼瞪大眼睛,充血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仿佛某种可怖的怪物,喉间发出沉重的“嗬嗬”声,他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你不是来救我的。” “我不签。” 傅有琴现在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如果签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功名,家业,妻儿,这都是他本来就该有的东西,他绝不会放手。 艰难的挪动身体退回墙角,他又跟开始一样,垂着头不再说话。 “你现在不签,我们总有办法让你签。”一股无名火从闻湉心头烧起,这个人永远这么自私,“再不济,你是赘婿,娘还可以休夫。” 监牢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傅有琴拍了拍闻湉的手,缓缓开口,“我今天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份和离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走吧。”弯腰将和离书放在栅栏内,傅有琴转身,跟闻湉一起离开。 闻湉还在生气,出去之后才想起来问,“娘准备怎么办?” 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膈应人。 傅有琴停下来,慈爱的捏捏他的脸颊,温和道:“和离书只要他签了就行,怎么签的并不重要。” 闻湉微微睁大眼睛,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却又不太肯定。 “你还得多学着点。”傅有琴笑笑,去县衙正堂向卫鞅道谢。 “事情都办好了?”卫鞅笑眯眯问道,圆圆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威严。 “办好了。”傅有琴客气的笑,“多谢卫大人通融。” 卫鞅摆摆手,想说闻湉跟楚向天是朋友,那跟自己也是朋友,话到嘴边又陡然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楚向天的身份,就打了个哈哈过去。 傅有琴也没有多聊的意思,道过谢后就跟闻湉一起离开。 回到马车上,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将赶车的闻吉叫进来,傅有琴当着闻湉的面交待道:“你去找方才的狱卒,让他想办法让闻博礼和离书签了。” 闻吉半弓着身体,听完吩咐后点头,双手揣着袖子,往县衙偏门走去。 闻湉大概明白傅有琴的意思,这是让狱卒去动手,闻博礼关在监牢里,最有生杀大权的,就是监牢里的狱卒。 不过,还有个问题他有些疑惑,“卫大人那边……” 来查贪墨案的钦差,必定是刚正不阿的,如果让他知道了…… 傅有琴失笑摇头,以前总护着他,以至于现在根本不会看人,“卫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既然能让我们去探监,那我们用点其他的手段,让闻博礼签了和离书,他也不会在意。” 闻湉琢磨着她的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那天吃饭时的接触来看,卫鞅确实不是个囿于规矩的人。 两人在马车上等了差不多半刻钟,闻吉就袖着手回来了。 他走到马车边上,掀起车帘将一张纸递进去,“夫人,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