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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还是风光的闻家家主,而不是前途尽毁的阶下囚。 怨恨跟悔恨在他心里扭曲出两股力量,几乎将他撕裂成两半,一半疯狂叫嚣着要报复,一半则悔恨着想要挽回。 苍老的脸上神情扭曲,迟迟没等到他的白瑞荷寻过来,被他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 犹豫了片刻才重新带上笑容朝他走过去,“闻哥,见到jiejie了吗?” 闻博礼扭头看她,面上狰狞的神色还没完全褪去,目光阴冷了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白瑞荷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才收起脸上的怨毒,开口道:“她总会见我的。” 白瑞荷心脏咚咚跳,她觉得刚才的闻博礼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但现在她跟儿子还得靠着闻博礼,因此硬是挤出来一个笑,亲热的搀住他道:“明儿已经找好了宅子,就等你过去看看了,要是满意的话,我们就可以住下来,有个自己的家……” 闻博礼回头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跟她一起离开。 ****** 傅湉没有告诉傅有琴闻博礼已经被放出来甚至还找上了门的事情。 虽然他很希望闻博礼在里面待上一辈子,但是当初的贪墨案实际跟闻博礼牵扯并不深,能关上两个月都是因为卫鞅特意交待过,又加上新县令迟迟没上任,这才耽搁了将人放出来的时间。 两个月过的太快,以至于傅湉都忘了还有闻博礼这号人。 刻意略过了这段并不愉快的插曲,傅湉本来以为闻博礼该识相的躲远一点,谁知道第二天,他又出现在了傅家大门口。 看模样是回去精心收拾过,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他怀里抱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捏着一封信神情殷切的看向门口。 于是准备跟傅湉一起出门的傅有琴一眼就看见了他。 傅有琴脚步顿了顿,眉心缓缓蹙起,然后再不看他一眼,扶着傅湉的手上了马车。 闻博礼见他们装作没看见自己的样子,脸上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又笑起来,抱着花挡在马车前。 “琴娘,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眼吗?我只是想来跟你道歉。” 车内傅有琴没有做声,低声问傅湉,“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傅湉道。 傅有琴揉揉眉心,闻博礼这副模样看似忏悔,不过是换了个花样来玩苦rou计而已。 闻博礼年少时家境贫寒,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就在每日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去摘一捧最新鲜还带着露水的野花送给她。 年少相爱时觉得这大概是最美好的事情,但现在被闻博礼拿出来,只觉得令人反胃。 “走吧,不要管他。” 马夫得了命令,拉拉缰绳,马儿扬起马蹄,也不管前方还站着人,直直朝闻博礼踏过去。 闻博礼急急闪身避开,手上的花跟信却掉了一地,被马蹄和车轮轧过。 …… 本来以为有了这次的经历,闻博礼就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谁知道他竟然每天都抱着一捧花过来等着。 门房得过交待,不让他靠近大门,他就远远站在一出门就能看到的地方等着。 傅湉烦不胜烦,气的几乎要让楚向天去把他打一顿。 “不如去庄子上住一阵吧。”傅湉道:“正好我想去庄子上看看。”否则每天看着闻博礼那张虚伪的脸,饭都少吃两碗。 傅有琴倒是没有那么大反应,认清闻博礼的真面目后,她就觉得,这人为达目的,做什么都是可能的。 沉吟了一下,这天气越来热,去庄子上避避暑也不错,她点头,“我去让人收拾东西。” ……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跟三匹马就缓缓往镇外的庄子行去。 傅湉骑着马,跟楚向天并肩走在一起,眼神时不时往后面瞟。 周传青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今天看见朵花看见只鸟都要情感丰沛的吟诗一首,傅湉虽然看了很多书,但他还是不会作诗,所以听得头疼。 楚向天看他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失笑,傅湉转头凶恶的瞪他一眼,“笑什么,你会吗?” 楚向天一噎,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少爷真是越来越不怕自己。 要去的庄子在西北边,距离四方镇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一行人慢悠悠的过去,正好可以吃个午饭。 庄子管事提前接到了消息,带着庄子里人老早就在门口候着。 傅湉将傅有琴跟傅书月扶下马车,几人被簇拥着进去。 这座庄子比上次召集管事们的庄子要小一些,不过内部却修建的很别致,宅子前后是两个很大院子,后院的小湖泊是引的活水,湖上建了一座蜿蜒的木桥,木桥终点连着一座八角亭,起风时亭边的帷幔轻舞,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众人先去吃了饭,庄子上的厨师手艺比不上傅家的大厨,但是胜在原材料新鲜口感好,因此一行人吃也满意。 吃过午饭,傅有琴跟傅书月先回后院休息,傅湉没有午睡的习惯,就让管事找了人给自己的带路,溜溜达达的去庄子外闲逛。 庄子外面连着的是农田,这个时节中稻已经陆续开始插秧,傅湉看着田地里绿油油的秧苗,嘴角就不自觉的翘了翘。 这些可能都是未来两年生存保证,背着手沿着田埂走了一圈,问道:“这一亩田地能产多少?” 引路的下人回答道:“好些将近三石,差些的两石有余。” 庄子拥有的田地将近八百亩,如果按照一亩地两石算,那就这一座庄子、一季中稻就有一千六百石粮食收成。 如果加上其他的庄子,收成更加可观。 傅湉默默计算着,这些粮食少部分送到铺子里去卖,剩下的大部分,都要暂停售卖,囤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大旱做准备。 ☆、第50章 第 50 章 田地一片连着一片往远处铺展开, 新耕过的泥土松软,秧苗已经下了大半, 偶尔有还在劳作的农户弯着脊背插秧。 傅湉来了兴致,不顾下人的劝阻, 执意往田埂上行去。 田埂两边长着杂草, 泥土地凹凸不平,做向导的下人唯恐他出了事情,连声劝阻。 傅湉嫌他太吵,干脆将人赶了回去。 他其实是想试一试自己那有些奇异的能力。 既然能听懂花草说话,那这些稻子呢?是不是也能听懂。 不过从他到了田里开始, 似乎就没听见过有说话的声音。 按理说这么大一片秧苗,应该会很吵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