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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地位超然,两人的车架亦排的十分靠前,接近天子御驾,无论东方英邀请谁同车,想必那人都是乐意至极。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优待,就是东方英一直说贾环等会儿就知道了的好处。 需知凡皇帝出巡时所用饮水饮食,并非随便就近采买,而是每天都有加急快马从指定地点运送过来,刚出京不远时,仍是取用从京城香山玉泉山的泉水,离京稍远之后,也有专门的取水之地,另沿途地方官员上进的当地土特产,若非皇帝感兴趣,否则大多随手赏给身边的大臣,皇帝自己则未必尽用。 譬如这一回巡视黄河河堤,乃是从神京南下渡黄河,至开封,看过河堤后原路返程。因此指定了石门(石家庄)嶂石岩的槐泉、济南玉山泉为专供御用饮水,并在沿途设定驻跸行宫,即便出门在外,但事体关乎天子的吃穿用度,仍不减半分奢华。 然虽皇帝出门在外与在家中时一样,但随驾的官员们哪里有这么大的福气,不过三两个天子近臣或如东方英、东平王世子这样钦点伴驾的公侯宗亲,尚可得皇帝赏赐,跟着吃上些好的,其他人不过到驻跸之地时,有当地官员孝敬,若是个不怎么要紧的从官儿,或者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一路上的吃喝只有极简便的“工作餐”罢了。 东方英又与贾环闲谈几句,大多是他好奇贾环开办的荟萃馆里的一些事,说了一回话,见贾环面色有些不好,不由关切道,“贤侄莫非身体不适?这今日才出门便如此,后头岂不难过?不若我请位太医来给你瞧瞧,你这小子,原从小时候就弱的很豆芽儿似的。” 贾环倒不好意思说是东方英的马车不舒服,出了京城之后的官道虽说是大路,却比京城里的石板平路差的远了,因此十分颠簸,他既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儿,又没想到会被东方英叫到他的马车上来,因此先前做的一番准备,在马车里铺得厚厚软软的褥子和塞得满满的软枕,如今全都便宜了墨砚和青箫两个了。 又因他本是文官,也不好出去骑马,况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少不得暗自耐笑道,“我哪里那么矜贵,只是这路上也太颠了些,等停车休息的时候歇歇也就罢了。” 东方英笑道,“小孩儿家的就是娇嫩,你且歪着歇歇吧,也不用理会我。” 贾环眼下恨不得吃上一把晕车药,也顾不得客气了,跟东方英告了个罪,半靠在马车一角打起盹儿来。 并没睡上一会儿,忽然从前头飞马过来了一个小太监,向东方英笑道,“圣上赐点心食盒儿一份儿,且命东方侯爷不必谢赏,您老收好罢。” 东方英不免奇道,今上不是不知道我老头子的脾性,弄这一口一点儿的吃食,还不如来壶酒的实在,因此向那小太监笑道,“小公公代老夫,谢过圣上恩典。看来圣上此番出巡,心情很是不错?” 小太监将旁边中年车夫递来的一小锭银子收到袖里,满脸堆笑道,“奴才不是跟前伺候的,并未得见天颜,想来应该不错呢,来时还听说下午想带大人们骑会子马去。” 东方英哈哈大笑道,“若是骑马,老夫必得也跟去跑一圈儿!只可惜老夫的香红没有带来,栗黄却还比水潞那小子的银风差那么一点。” 待至晌午,御驾在一处空地驻跸扎帐,因命各处休息用饭,并赐威远侯、东平王世子,以及大臣饭菜。 贾环一路上半睡半醒,被颠簸的什么胃口也没了,便只扫了一眼常人想要都没份儿的御赐饭菜,勉强喝了碗其中的香菇白rou粥,挑了几根青菜来吃。 东方英一见这十二菜四汤八面食四粥食的满满一桌饭菜,赐予侯爵也已十分逾制了,心里便不由得一惊,又一看里头rou菜各半,荤腥搭配的极好,明显与自己喜进大鱼大rou的习性不合,再思及半路上那一盒妇孺爱吃的多些的点心干果,他原人老成精,便忍不住往似乎吃的极不舒服的贾环那里望了一眼。 贾环本不清楚内中的种种制度,他不过一个小小正七品修编,能被钦点随驾出巡,在外人看来已经十分幸运,自然没人来告诉他皇帝赏赐大臣的规矩,东方英虽上午时说了些当年随老圣人出巡的盛事,大多也不过是讲些当地风俗、地方官员进献的奇物土产,或者某某大臣闹的笑话等等。 再一则贾环高中探花时,今上尚未登基,即便爱才,也应是对自己登基后钦点的第一科三鼎甲格外偏爱些才是,难得还能记住前两科的小探花。 东方英十分不解,又觉或者是因贾环高中探花时年纪实在太小,让人记忆深刻,又有兴办荟萃楼这一功绩,方令今上另眼相看。 用过晌饭,贾环照旧窝回东方英的车上睡觉,又趁尚未开拔,命方明速速取了一条软褥和几个软枕给自己送了过来,好歹靠的比上午时软和,恰好太阳从纱帘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贾环方觉得好些。 下午动身不多时,果然有小太监前来传旨,宣威远侯东平王世子及几个武将侍奉御前,东方英见贾环睡熟,便叮嘱了车夫及方明方亮兄弟几句,大摇大摆的骑着自己的栗黄到前头去了。 共十来个人陪着皇帝纵马飞奔了一会儿,众人皆策马紧紧缀在皇帝的座骑后头,只不过御下座驾本就是匹极品大宛天马,东方英等即便放马狂奔也赶的很吃力,一时还是水琅将马放慢了速度,众人才渐渐赶上。 东平郡王世子水潞便笑道,“就要这样跑马才爽快,我坐了快一天的马车,骨头都晃的痒痒了,如今求皇上可怜小臣,还是让小臣骑马吧。” 水琅淡笑道,“坐车的多了去了,只你一个人骨头痒,即如此,你从明日起便骑马随侍龙辇也使得。” 水潞不由哭丧了脸道,“谢圣上恩典。” 因一众皇族宗亲子侄中,年方十七的水潞与水琅的关系十分之好,水潞又极得后宫皇太后宠爱,此时众人皆知这叔侄二人在玩笑,也没人上来劝。东方英从旁不由得心思一动,笑说道,“小世子精于骑射,又每日练习不辍,这身板儿算好的了,不像老夫车里那个,才出来不到一天,已经快爬不起来了。” 水潞不由奇道,“东方侯爷还与何人同车?贵府大公子、二公子不是皆不在京中的么?” 东方英笑道,“是荣府的小公子,老夫与他父亲有旧,念他年纪小,因此叫到老夫的车上照应一二。谁知今日也坐车坐的昏昏的,竟差不多睡了一路,幸而圣上招臣等跑马,若是招那几位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