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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小声骂道:“你疯了麽?老爷一再交代祭祀的事儿不能跟少爷说!你现在抖落出去,以後还怎麽在沈家做工!” 小翠一把推开他:“我爹死後,幸是老爷收留了我,没有他我也不会活这麽久,早饿死路边了。就算被赶出去又如何?我做人不能忘本!”说罢,跟著长华离开,气的阿采在原地直跺脚,大骂笨丫头! 长华赶到祠堂时,门口站著几名脸孔陌生的仆人,各个都生的高大威武,一脸粗横。小翠在旁解释:“这是上头留下来的老规矩,老爷进了祠堂後,得由他们守在外面。” “他们是谁?” “从镇子外头请来的,不知道是什麽来头。” 长华上前,想开门。那几个大汉果然拦住他,说:“留步。” 长华道:“我是沈家少爷。让开。” 为首的大汉道:“就算是沈家老爷让开门,我们也不会听。这是规矩。” 长华语声平静,面色寡淡,重申一遍:“让开。” 大汉道:“不能让。” 长华忽地抬起脚,一脚将他揣倒,怒不可遏地吼道:“几个狗奴才,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在我沈家撒野?滚开! 再敢拦著老子,老子就劈了你们!” 这下不止这些大汉都呆了,连小翠以及闻声赶来的仆人都惊呆了。 沈长华来沈家一年多,一直保持著温文尔雅的好面孔,人人都道沈家大少爷脾性温和,从不动怒,却不晓得他也会这样生气,发起火来如此阴沈凶狠。 其他几个见状,本想扑过去继续阻拦,长华却低声问:“滚不滚?” 他眼神阴沈,眸底隐隐泛红。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最後只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少爷您现在闯了进去,日後惹来乱子,还望您别後悔。兄弟们,走!” 他们一走,祠堂的门就被踹开了,小翠在门外守著,长华独身一人走进祠堂。 祠堂漆黑一片,充满了血腥味。 长华从身上摸出一块打火机,点燃,借著火苗的光线,看见祠堂铺满一地血腥粘稠。残灭的香灰,未烧尽的女人黑发,血淋淋的祖宗牌位。 “爸。”他叫了一声。 没有回音。 长华绕过祖宗牌位,来到祠堂後面。黑暗中,有一闪红漆密闭的铜门,静静伫立在那里。 长华顿了顿,走过去,伸手拉了拉门环。 门纹丝不动,像是从里头被反锁上了。 长华对著门里叫了一声:“爸。” 只有自己的回音,空荡荡地响彻在耳边。 长华松开门环,出去叫小翠拿了几把斧头过来,回到铜门前,二话不说,死命朝门上砍。 砍坏了好几把斧头,门才终於松动。 他扑了进去。 那年秋天,在祠堂的密室里见到的场景,沈长华这一生都刻骨铭心,很多年後再记起,仍旧心如刀绞。 父亲沈世,赤裸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长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血,父亲赤裸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颗毛孔都在汩汩渗血,指甲缝,头发丝,眼睛,嘴巴,耳朵,无一不在渗血。密室黑暗潮湿,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却又没死,闻见响声眨了眨血红色的眼睫毛,见是儿子,两片原本是玫瑰红而现在一片雪白的唇瓣,轻轻动了动。 长华听不清他在说什麽,只觉脑内嗡嗡作响。 待到回过神智来,他已经来到了父亲身边,将他搂在怀里。 那血渗的很慢,却很密,一颗颗小血珠子密密麻麻从父亲体内涌出,将他的身体浸的湿漉漉的。长华搂紧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叫著父亲,唯恐下一秒他就死去。与自己永别。 沈世依旧在说话,一遍遍地动著嘴唇。 长华终於看清他的唇形。 他在说:“快走。” 长华搂紧他,将他摁在自己怀中,抱起来,低声道:“不走,长华哪里都不去,就守在父亲身边。”说罢,将他带了出去。 离开密室时,身边刮来一道阴风。 长华只微微顿了顿脚步,便继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後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充满讥讽地看著他们。 沈长华抱著父亲从祠堂走出来时,下人无不被惊到。就算他们看不见被少爷裹在衣服里的老爷,却能看见他们一身的鲜血。 沈长华望著一干下人,只淡淡道:“沈家祭祀,从此废除。今天我要看见这鬼屋子被火烧掉。” “烧掉?可是……”有人有异议,“老爷醒了怕是不同意。” “谁敢有异议?”长华静静巡视了一番,“说出来,我陈全你跟著祠堂一起死。” 众人低下头,没有人再敢说话。 当夜,沈家祠堂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沈长华抱著父亲进了西厢房,便没再出来过。也没叫医生来看。他将父亲放在自己床上,只允许小翠进出,端来热水与止血药,然後一遍遍擦拭他的身体,将止血药涂上。然而这些举动完全没用,血擦干了又很快渗出来,染了一床鲜红。小翠急了,要请大夫,长华沈默了一会儿,说:“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 “可是……” 长华厉声:“出去!” 小翠只好离开,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来打搅。 父亲还没昏迷,依旧保持著令人惊悚的清醒。长华坐在他身边,温柔地抚摸他的脸,温柔道:“累了就睡一会儿,睡醒了就没事了。” 父亲倔强地睁著眼,不肯闭上。 长华的神色更加温柔,柔成了一汪春天里的泉水:“睡吧,睡吧。” 那声音如同有魔力,沈世终於无法抵挡,慢慢合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他是活生生被yuhuo逼醒的,身体已经停止出血,脑袋却一片昏沈,浑身上下火烧一般,每一颗细胞毛孔都在尖叫著要zuoai,要发泄。难以纾解的情欲逼的他在床上扭动翻滚,呻吟不止。长华刚从外面出来,手里端著一盆热水,看见他醒了,忙跑过去问:“醒了?好点了没?” 沈世将脸埋在被子里,身体战栗个不停。 长华察觉出不对劲,问他:“怎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出来,让我看看。” 沈世咬著牙,颤声道:“出去。” “到底怎麽了!”长华急了,也不管他的挣扎,强行将他翻过身来。 却见他面上泛著不正常的红晕,眸光含水,尽是春情荡漾。 分明是动了情欲的模样。 沈世那边,本来还可以忍受,他头脑一片昏沈,心里头却是一片清明,知道自己那毛病又犯了,奈何身体没有气力,躲不开儿子的碰触。而一被触碰到,心头那最後一抹清明也被掐断,彻彻底底忘了自己是谁,忘了眼前那人又是谁,只想交欢。 交欢,迫在眉睫的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