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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几样寻常物件也就罢了,把这玉坠赠给阿凉却是没有半分可能。 他一直把认为这玉坠乃是承载情意之物,也曾在燕承面前提及过,燕承一颗玲珑心肝,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而阿凉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本以为自己早已对他了解通透,却未料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拿走了燕承的贴身之物!他伸手捏着阿凉的下颌,沉声质问道,“还不说实话吗?” 阿凉被踩伤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露出抹苦笑来,眼中已是一片死寂,他再次伸手比划道,“是我偷偷拿走的,冒犯了承王爷。” 慕辞听到回答,松开了钳制住阿凉的手指,冷声道,“你也知道是冒犯!你把玉坠偷来是要做什么!”他微微停顿了片刻,见眼前的人跪伏在地面上,微微弓着脊背,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不忍,他强压下这个念头,接着说道,“你明日便出宫去吧。” 次日清晨,阿凉就被送出了宫,慕辞并未让他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给了他一处不大的小宅院,地处僻静,远离皇都中心,依藏在一大片花树之后。正值寒冬时节,那花树早已开败,只余下一片萧瑟景色。 小宅院中久无人居,已是落了满地的积雪,无人打扫。阿凉微微低着头,跟着领头的侍卫走进主卧中,那侍卫放下给他的一篮食物和用物,也未多语,便转身离开了。 阿凉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只见那卧房中除了个木床和一张小桌外再无他物,他抬手摸了摸那木桌的边缘,触到了一手的灰尘,他便去外院端了些水收拾起来。 他擦拭了一遍屋子,渐渐觉得心肺间郁结不堪,喘息间阵阵痛楚翻涌而来,只得到床榻上靠坐着休息起来,歇了好一会,才觉得身子爽利了些。他从里衣中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床铺下,暗暗想道,“待自己攒够了银钱,便离开这儿去寻哥哥。” 他在心中默默打算着以后的去路,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晌午时分,回过神来时已是有些饿了。 阿凉下了床,从侍卫留下的菜篮中取了几个红薯,进到厨房中,打算做一小坛红薯泥留着吃。 右手的筋脉好似错了位,有些使不上气力,阿凉便用布条裹缠上了,用不甚灵巧的左手慢慢拾着柴火,往灶台中添着,待到火烧旺了,他便把红薯放进大锅里慢慢蒸着,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神色恹恹的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功夫,阵阵诱人的香气飘散着空气中,他起身走过去,小心的把红薯拿了出来,素白的手指轻轻一使力,便剥掉了薄薄的一层外皮,再将其内丝去除,使一块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轧压成泥,最后把化好的糖浆,淋在热乎乎的红薯泥上。他把做好的薯泥装进小坛子中,就坐在灶台旁,就着个馒头吃了。 眼见时间尚未太晚,阿凉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袍,准备出门去寻些能干的活计,赚些银钱。已近年关,长街之上大多是一家人走在一起,正置办着年货。 他四处张望着,见一处墙壁上贴着招工的字样,他走近一看,那正招工的人上下打量着他,问道,“是要来做工吗?搬卸货物,每日结钱。” 一旁都是肌rou扎实的大汉,正上下搬运着货物,阿凉想了想,寻了一整日也未见到别的招工之处,也便点头应了。 那招工的人见他身体瘦弱,长得白`皙俊秀,不像是能做这种粗使活计的,便问他,“你能搬得动吗?若是搬卸的少,结的银钱也少的。” 阿凉点了点头,面带羞哧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又向那人做了好几个揖,说是自己能做。那人见他这般,便点头同意了,要他明日早起来做工。 第六章 暮色低垂时分,街上的行人已渐渐赶回家中,只余下零星几家铺子尚未收摊,趁着天色仍未黑透,正抓紧叫卖着。 长街转角处,有位上了年岁的老人正售卖着糖葫芦,四周围着不少小孩子,正缠着父母想吃一串。阿凉从没吃过这个,见那鲜红的山楂球裹着脆生生的糖衣,煞是好看,他从里衣中掏出些散碎银钱,买了一串握在手中。 边向家中走,他便忍不住咬了一口,那糖衣入口即化,酸甜可口,他吃了两三个山楂球,便有些舍不得再吃,小心的捧在怀里,准备留着明日再吃剩下的。 穿过一片掩映的花树,推开外围着的一圈栅栏,便入了小宅院之中,阿凉径直进了厨房中烧了一大桶热水,在外奔波了大半天,此时已觉出些困乏,他便想洗个热水澡缓解满身的疲倦。 他把木桶搬进卧房中,又在旁边备好了热水,便把身上穿的那件旧袍子褪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榻上,抬腿迈进热气蒸腾的浴桶之中。 阿凉柔顺的墨色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极是白`皙的脊背半遮半掩,在水汽氤氲之下显得愈发俊秀可人,然而若是细细看去,肌肤之上却有着不少细小的伤痕,在脊背腰腹间更是密集,也不知曾受过什么伤。 两枚沉甸甸金环穿透了他的乳首,极细的金链连接了两侧的金环,又向下延伸直至没入腰间,连在分身根部束缚着的金环之上。那极是痛苦的束缚已在他身上多年,阿凉低着头看着自己苍白的身体,露出个苦涩的浅笑。 他把身体深深埋进热水中,想缓解身体深处的阵阵隐痛,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倚靠在浴桶的边缘,阖上双眼休息起来。 许是卧房中太过安静,这一日也太过疲倦,阿凉便靠在浴桶中睡熟了,直到这一桶水变得冰冷,他这才醒过身来,匆匆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袍。 见已是快到天亮时分,阿凉便热了些饭食填了填肚子,这便要出门去做工。小宅院地处偏僻,一路上人烟稀少,阿凉便慢慢走着,鼻间满是冷雪寒梅浅淡的香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在那深宫之中的年岁仿若隔世一般,已离他渐渐远去。 到了做工的地方,已有不少大汉开了工,正搬运着货物,阿凉便也走过去,见地上堆积着无数的麻袋,他蹲下`身子,扛起一件负在肩头,他身子单薄,力气也小,来来往往背了四五件,便觉有些吃力,额角流了不少汗珠。 一旁几个肌rou结实的大汉站在一处,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