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耽美小说 - 一品驸马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小半个时辰就能在浩瀚如海的折子中把重要的奏折挑出来给赵英念。

    赵英听得多,说得少,就算开口也只是点拨和引导,并不直接给意见。

    赵崇昭一点都不觉得不耐烦。

    不知不觉,赵英竟熬到了秋闱,而且身体似乎恢复了大半,甚至能亲自上朝了。

    赵崇昭暗喜在心,可找太医一问,太医又面色晦暗。

    赵崇昭心中那根弦始终死死绷紧。

    秋闱一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秋闱就是乡试,士子们会赶到省会考试,而京城士子则在太学考。谢则安是百川书院出来的,自然是和京城士子们一同在太学考试。

    谢则安考完之后就专心地在家陪弟弟meimei玩儿,偶尔陪晏宁公主进宫看看赵英或去拜访野翁先生,日子似乎过得闲适又舒心。

    别家有考生的人都提前去放榜的地方候着,谢府却没有动静。谢晖夫妇还在西边,谢季禹又去火药作坊那边呆了半个月,家里不是老就是小,都不适合出去和人挤。

    乡试中主考官的影响力不如会试,谢则安并不担心自己过不了,需要猜的只有名次而已。

    谢则安自然也想名列前茅,但这些时日他与其他士子交流得多了,绝不会夜郎自大,觉得天底下只有自己最有能耐。

    谢小妹倒是很关心这件事,放榜这天早早端着板凳在大门口候着。

    随着太阳高升,一骑快马从城西那边跑来。

    马上的人翻身落地,满脸喜色地说:“报喜!报喜!”

    第113章

    “小谢官人中解元啦!”

    报喜的人高兴地喊了出声,饶是谢府仆从素来本分守己、不喜张扬,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炸开了锅,奔走相告。

    后面还有几批报喜的人,扼腕地看着第一个骑马到达的家伙领走了管事给的大红包。管事和徐婶没有让他们白跑一趟,统统都给了点儿喜钱,若不是赵英刚刚大病了一场,不宜大cao大办,管事真的恨不得大摆流水席,让别人知道自家小官人多有能耐。

    谢则安正和晏宁公主说着话,听到喜报后呆了呆。

    晏宁公主说:“这是三郎你应得的名次。”

    晏宁公主与谢则安相处最久,最清楚谢则安是什么水平。他的经义师从徐君诚,刑律师从姚鼎言,诗赋有顾家父子把关,哪方面在同年考生中都是出类拔萃的,除非有更天才的人出现,否则解元绝对是谢则安的囊中之物。

    谢则安经历过不少大起大落,很快平复好心情,感叹说:“老是和大伯说自己多了不起,真正考起来还是不太确定。”

    晏宁公主说:“等明年春闱考完了,你又过了吏部考核,就可以到底下去历练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历州县不拟台省,不到地方上锻炼几年,往后可不好往上走。”

    谢则安知道晏宁公主的顾虑,一来是怕他有了出身却没有资历;二来是怕赵崇昭故态复萌。

    这段时间他和赵崇昭几乎没打过照面,回想起过去种种,谢则安心中也有些怅然。

    但他们已经做出选择,断无再回头的道理。

    谢则安点头答应:“我会争取。”

    自从谢则安乡试得了头名,许多人就有意识地把“小谢驸马”改口为“小谢官人”或者“小谢解元”。前者意味着他是皇室的附庸,后者却是更突出他自己的能耐。

    谢则安入宫时引路的内侍也改了口:“小谢解元,陛下用膳时还提起你了呢。”

    谢则安问:“怎么提的?”

    内侍说:“陛下和太子殿下说你是同辈中最有本领的,让太子殿下多和你亲近亲近。”

    谢则安苦笑。

    他与赵崇昭怕是亲近不起来了。

    赵崇昭心里藏着一把火,假如他们太靠近,那把火就会把他们都烧着。

    赵崇昭已经渐渐成长成一个理智冷静的储君。

    赵崇昭不想自己这把火烧起来,他也不想。

    仔细想来,晏宁出的主意倒是最稳妥的。

    分隔两地,什么情分都会淡掉。

    谢则安敛起思绪,去拜见赵英。

    赵英最近精神不错,见到谢则安带笑招呼他坐下:“三郎,过来。”

    谢则安说:“父皇你看起来好多了。”

    赵英颔首,说:“拔得头筹的感觉如何?”

    谢则安直截了当地回答:“爽!”

    赵英乐了。

    笑完以后他又忍不住问:“你和崇昭最近怎么了?”

    谢则安微愣,笑着说:“没怎么啊,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英说:“你就是把什么事都看得太清楚了,论滑头,京城哪有人比得过你。”

    谢则安大呼冤枉。

    赵英转了话题:“听说你拜访过野翁先生。”

    谢则安说:“野翁先生很好相处。”

    赵英说:“对你来说好像和谁都很好相处。”比如姚鼎言、徐君诚,两人之间隐隐对立,谢则安却同时让他们两人的非常看重。

    谢则安说:“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赵英说:“又或者是你比较聪明。”他看着谢则安,“你想和谁好的时候谁都没法阻止你,你不想和谁好了,你也有办法一点点远离。”

    谢则安说:“不,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他低着头,“感情这东西并不是说收就收说放就放,它往往是由不得人的。我和谁都处得好,是因为我不去踩某些敏感线,若是我踩线了对方肯定也会和我翻脸。”

    赵英说:“所以我说你聪明,”赵英与谢则安对视,“很多人并不知道线在哪里,踩过去了还懵懂无知。”

    谢则安沉默。

    赵英说:“我们以前聊过,一把刀太锋利了容易割伤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你说了,要么给他造把刀鞘,要么把他毁了。六年前你们努力着让它不被毁掉,如今你和它都成长起来了——你说说看,它的刀鞘应该怎么造?”

    谢则安心一沉。

    他说:“我不知道。”

    赵英说:“三郎,我希望你是刀鞘的一部分。”

    谢则安抬起头看着赵英。

    赵英说:“当然,眼下你还不行,你要多锻炼几年。我留下下一道旨意,时机到了就会有人给你宣读。”

    谢则安认真地说:“一定不辜负父皇您的期望。”

    赵英说:“不要答应得这么轻松……”他望着谢则安,“崇昭他还有个致命的毛病。”

    谢则安心头一跳。

    赵英说:“他好像喜欢男的。”他顿了顿,“这不算什么,一时迷惑而已,很多人都有过。上次老虎入城的事让他清醒了,我看他暂时还没喜欢上别人。三郎,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大概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你从任地回来时恰好崇昭三年孝期结束,他说的在青云观许下的十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