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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来到书桌前。张盼正认真地写作业,他近期要参加中学生物理全国大赛,为了夺金熬夜做习题。他察觉到湛火过来,扬起头露出笑容,“湛哥。” 湛火拍拍他的脑袋,“三点多了,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写。” 张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盯着湛火,然后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现在还不困,写完了再睡。” 他看了看张盼的写完的几道题,见正确率挺高,还没困到脑袋不清醒的地步,也就不勉强,到厨房冲了杯热牛奶给他。 张盼眼神闪亮,轻轻啜了一口,“谢谢湛哥。” 喝了一口,他问湛火,“你不喝吗?” 湛火说:“我不喜欢喝牛奶。” 雪白的雾气熏红了张盼的脸,他从杯子里偷偷抬起头看了湛火一眼,湛火正在检查张盼的作业,没察觉到少年青涩的目光。 他像被蛊惑了一般凝视着湛火英挺秀气的侧脸,心脏不可抑制地跳起来。 湛火是为了他才买这些自己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吗? 他为什么这么好?他怎么这么好? 湛火指尖在桌面上扣了扣,张盼蓦地回神,对上湛火含笑的眼睛。 “跑什么神?” 张盼心慌意乱,支吾一阵。 湛火笑了笑,以为他刚才在逞强,说:“这个地方解题思路错了,你再想想,二十分钟后想不出就上·床睡觉,熬夜伤脑子,以后不能这么干了。” 张盼瞪大眼紧张地点头,他害怕自己不小心将奇怪的情绪泄露出来,他对上湛火的眼,就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有时甚至怀疑在胸膛间作怪的擂鼓声已经出卖了自己。 湛火见他像被拎住耳朵的兔子一样紧张,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他暧声道:“不是不让你学,但是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学习要适度,有时候心态更重要。” 张盼听见他的话,听在耳里觉得声音极度温柔,一时间浑身的细胞全部都窜起来造反,心脏猛地收缩,他失声啊了一声。 湛火奇怪地看着他。 张盼慌乱地低下头,一脸无措。 湛火这才察觉到呀不对劲,他问:“张盼,你怎么了?” 张盼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悔,半晌才可怜巴巴地说:“湛哥,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湛火却当真了。 他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你不笨,你比很多孩子都要聪明得多,勤奋得多。” 只是流·氓父亲即使进了监狱也遗毒无穷,将整个家拖垮,如今出狱,更是变本加厉地回来吸血。充斥着暴力贫寒和母亲眼泪的家庭,让张盼即使再聪明用功,也弥补不了这些短板,兼之性情过于内向,心理压力太大无法倾诉,前段时间成绩下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要得到一些东西,注定了要付出更多努力。 “只要放平心态,持之以恒,以后一定会有所回报的。”湛火安慰他。 他本不是善于煽情的性格,但此时语气平淡,却带着莫大的的坚定和鼓励,让张盼一时听愣了。 他缓慢地露出笑容,明亮的双眸凝视着湛火。 将落未落的泪水和闪亮的眸光也带给湛火有些困窘的生活带来希望。 他清楚地明白他和张盼之间算什么,是一种共生的关系。 自认为足够坚强的湛火,有时也需要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五十五章 十月,气温骤降,阴雨连绵。 助理室的气压极低,每个人都埋头做事。赵切不时抬起头看时间,等到十二点起身来到方优的办公室,将一个插电热水袋交放在方优手边。 正在办公的人抬起头,“你这是做什么?” 方优在得知文勤妻子怀孕后,消沉了近一周,整日酗酒吞服安眠药入睡。人迅速消瘦下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赵切看不惯他这么糟蹋自己,又想起下雨天他的腿伤会发作,连忙将烧好的热水袋送过来。方优逞强,将东西推开,“拿走。” “天冷了,你——”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方优的逆鳞,他厉声道:“你少多管闲事!” 气氛骤然紧张,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 赵切将热水袋放下,向后退了两步,耐着性子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对自己负责。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只能打电话跟你·mama说了。” 方优被彻底激怒,神经质地掀乱桌上的文件,怒吼道:“你给我滚!” 怒吼从单薄的胸膛冲出,火气上头,身体却孱弱,方优顿时头晕目眩,虚弱得像半透明的玩·偶。他狠狠地叫了两声,将台灯和笔筒泄愤似的掼在地上。玻璃碎裂四溅,划过方优的手背。 血珠钻出白皙的皮肤,方优毫无察觉,他怒视不识相的助理。赵切虽然有些胆怯,却不肯让步,一把上前将方优摁回自己椅子里,将滚热的热水袋按在他的膝头。 方优本能地一颤,低低地闷哼出声。他身体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手指竭力握着办公桌的边沿。 赵切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隐忍和屈辱,有点生气地问:“毛毯呢?” 方优转开脸没有理他。 赵切拉开抽屉,抽出条干净的开司米毛毯,规矩地帮他盖好,再将热水袋压上。 他说:“你的腿刚好一点,又想出事?” 方优紧紧地闭上眼,“你真的很烦人。” 自从上次方优在他面前崩溃一次,这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又不关他的事,他有什么立场跑出来指手画脚? 赵切说:“也许文勤也这么想你。” 方优猛地睁开眼,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赵切面色平静,一点也不畏惧,他说:“方优,作为一个男人,你天天想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自我陶醉到底有什么意义?” 方优推开他。 赵切将他抓住,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这样下去别说文游瞧不起你,我也瞧不起你。”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赵切脸上,他侧着脸,一脸平静。 面对疯狂的方优,平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你自认是个懦夫,我以后绝不再干涉你的事。” “你给我滚。”方优冰冷地说,他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变得锐利无比。 赵切说:“方总,没有人会爱一个懦夫。”他弯着腰用两条胳膊撑在方优的身侧,极诚恳地说,“如果你挺过去,必定能遇到更好的。” 方优脸上露出嘲意,“比如?” 赵切没有说话。 方优微笑,那是一种近乎堕·落的笑容,“比如你吗?” 赵切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