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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县令就仔细回想一想。 “可能是被树挡住了。”二牛一边同他东拉西扯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县令的神情。见他眼中只有好奇,二牛不禁问自己,难道他多心了。 县令走在两旁种满松树的山村小路上,听到隐隐约约的鸡鸭狗吠声,闻着淡淡的青草味,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让时光静止的想法。惊觉自己的想法很不对,县令连忙甩甩头,看到一大片房子围成一个四方状,一下子瞪大了眼,“这不会就是那什么工坊吧?” 工坊除了前后各一个大门,之间连一点墙壁都没有,此地还没有像这样的建筑,二牛看到他眼中的震撼,心里非常满意。推开大门就说,“对!搁工坊里干活的人还没下工。” 听到二牛的说话声众人慌忙闭上嘴巴,就怕二牛再说她们多言。 而县令走进去一看众人正全神贯注的做事,“她们都赶上刘裁缝铺子里的绣娘了。” “大人说笑呐,我们凭着一身力气,人家绣娘可是有数十年的真功夫,不能比,不能比。”二牛很是惭愧的摆手又摇头。 众人一听,“大人?” “哎,叫本官何事?”县令问。 开口的人连忙捂住嘴巴,眼睛一眨一眨,小声嘀咕道,“我的老天爷来,这是哪个大人啊?” 二牛道,“这是咱们茅岭县的青天大老爷。” 众人眼中一亮,呼啦一下,“草民拜见大人!”有弯腰的,有拱手的,还有惊吓到双膝跪地的......乱七八糟的景象让二牛不禁扶额,“大人,大伙儿见着您太激动了。” 县令前一刻还沉寂在工坊内井井有条的布局中,下一刻就被拽到现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前后的落差,“都起来吧,本官就是来看看,来随便看看。” 二牛顺嘴接到,“大人说了,你们快起来吧,手上沾到泥土的人洗了手再做事,”然后又问,“大人,要去别处看看么?” 县令看到众人面前都是豆腐,道,“你们在哪里做变蛋。” “这边。”二牛抬手一指,众人就看到他把县里领到给鸡鸭蛋上灰的工坊门口。 老少爷们一见到县令,也都站起来弯腰作揖,而县令眼中只有变蛋,“把鸡蛋放在草木灰里滚一下就好了么?” 众人心中一凛,二牛脸色未变,道,“回大人,不是的,这关系到配方问题,烦请大人赎罪,草民不能说。” “连本官也不能说么?”县里面无表情的问。 二牛才不怕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而已,“方子是张家村的列祖列宗留下来的,小人不敢私自外泄!” 县令一下子噎住了,余光瞟到众人先是错愕接着暗喜的表情,张嘴就想呵斥二牛,话到嘴边又忙咽下。张家村在知府那里挂上名了,除非他能保证自己以后爬上高位,不然,跟张二牛对着干对他没好处。 不过,“我听说你们工坊里很忙,人手够用么?” 众人心里一咯噔,二牛眨眨眼,“大人家有亲戚要过来做事?” “啊?不!”县令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讲,“我家没亲戚!” “哦,那我们就不需要。”二牛故意忽略他话里的语病,“如果有的话也成,村长年龄大了,回头大人的亲戚过来就让他代替村长当个监工。” 县令又是一噎,真想问二牛是不是故意的。他家没亲戚不代表他不想让全县老百姓的收入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定,过两年考核的时候他也能跟着上一个台阶。 而皮蛋的销路还没打开,其实村民们并不算忙,谁家娶媳妇嫁闺女时,全村人连着歇两天也常有,二牛怎么可能向外招工。他不知道县令从哪里听到的,再说了,县令的政绩跟他有什么关系。 县令兴奋而至,失望而归,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厮不忿道,“张二牛太不识抬举!” “你懂什么!他一个平头老百姓敢这样跟本官讲话一定有所依仗,咱们且看看!”县令说完就开始思考,皮蛋是个稀罕物,此次进京一定大受贵人们欢迎,届时张家村那几个人一准忙不过来,如果全县人民都做皮蛋跟腐乳......县令想想就乐。 随着县令走人,众人也静不下心干活了。县令在工坊里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便一股脑儿跑到二牛家,七嘴八舌的问,“知县他啥意思?” “还想让别人跟咱们学做皮蛋哩?” 二牛慢悠悠的和面,慢吞吞的说,“急啥,天塌了有我顶着呢。” “就你!”村长抬手推他一把,二牛措手不及往后退了一步,“看看,站还站不稳咧!就会说大话!” “那知县过来的时候你干啥去了?”二牛问。 “我在河边上看莲藕长出多少,又没人去叫我,我能知道么!”村长道。 二牛白他一眼,“县令看到皮蛋就想全县推广,让他看见莲藕跟芋头,你觉着咱们今年还能来个大丰收么?” “县令大人不会让人拔咱们的苗吧?”众人忙问。 “当然不会!可芋头跟莲藕不是咱们张家村独有的,如果全县人都知道这两样能卖钱,你们还指望着卖大钱?别到时候一文钱三斤都没人要,就留着喂猪吧。” “说不准猪都不吃。” 众人反射性回头看,“齐当家?齐当家!你来的真巧!大伙儿正等你咧!”说着呼啦一下把齐升围住,就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空旷的院里拉,“快给咱们出个主意,怎么才能让县老爷不想咱们的皮蛋。” “二牛,你做啥给我吃哩?”萌萌快速抱住二牛的大腿,仰着头问,“想我了么?想我了么?” “想!”二牛一手面,刮一下他的鼻梁,弄小孩一脸面粉,就抬头对小牛说,“烧火去!” “我来。”刀豆扔下齐冬给他做的书包,“小牛叔,你不是要练字么?快去吧。” “不急。”小牛盯着二牛,“县老爷来咱家干啥?” “跟你没关系!”二牛抬抬手,“该干么去干么去!” “你不说我去问广角哥。”说完扭身就跑。 二牛没理他,问萌萌有没有哭鼻子,问刀豆有没有被夫子打手板,又问他们在书院里有没有被欺负。 刀豆说,“书院里就数萌萌小,人家都让着我们咧。” 二牛听齐升说过,书院的夫子本来不愿意收萌萌,考校他们三个一番后,见萌萌聪明伶俐才破例收下他,前提是不准闹人。 萌萌从小就是个安静的主,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小牛跟刀豆,他除了有时候想二牛,还真没闹腾过。 “小牛为啥要练字了?他以前不是说会写就好了么?” “夫子说字如其人,看小牛叔的字就知道他以后不会有大出息。” 二牛眉头一皱,“这是夫子的原话?只说小牛还是说你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