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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泗降临的地方恰巧在湖泊旁。波光摇动,倒映出一片苍茫树影。他从岸边起身,往天际望去:“我得劝邵天宁把魔物关回去。” 系统说:“关个屁,你就是战争源泉。要是真出现了,还不把他弄得更混乱!” “那怎么办?”骆泗心急地转过头。这次劈出来的灵宝是一只通体银白的长棍,说不清有多大,光长度,就占据了至少大半片山顶。 “这是什么?”踏过一片青草地,他慢慢走近棍子,手试探般的抬起。 系统的声音沉下去:“你最好别碰。” 骆泗手一顿,天际突然一暗。仿佛一大片乌云袭来,整个山顶都被笼罩住,冰凉的气息在身旁弥漫。 青年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墨羽。大鹏在天际扇动着翅膀,随着一呼一吸,缓缓下落。 骆泗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追踪法令以及被找到后的负面效应,他还是僵住身子,在原地等待。 大鹏降临在山巅,乖乖将翅膀敛起。鹏背上站着一个人,男人面色沉静,抓住乌黑的墨羽,像抓住登山绳那样轻轻滑了下来。 骆泗看着他动作。能开启魔界的大门,多厉害的身份——他还以为邵天宁会直接一跳,或者借助什么术法飞下来——现在看起来是他想多了。 他踩在地上后,还拍了拍双手,像是要把沾上的脏东西拍下去,动作间甚至有点萌。 骆泗依旧盯着他。那人仰起头,面容竟称不上阴沉,而是满脸平静。 他望向骆泗,轻轻一眯眼,往这边迈步。骆泗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随后强迫自己站稳。 望向面前青年,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对,是要好好谈谈。”出乎意料的,对面人竟然应了下来。他眉眼弯弯,一下子贴近骆泗。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骆泗呆呆看着那人艳丽的眉眼,恐惧竟瞬间散去。 “变成天雷也要有点防范意识。明明是幻化出来的衣服,竟然还不快点换一套。被我看透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那该怎么办?” 青年双手撑膝,俯下身,凝视面前跌坐的人影。骆泗的嘴缓缓长大,声音都磕巴起来。 “乔……” “嘘。”乔钰诩将指尖抵在唇前。望向骆泗,他目光竟有一丝哀意,随后极快的掩去。 “别叫那个名字,他会醒。”青年说,盘腿在骆泗对面坐下。仿若前世无数个促膝长谈的夜,他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单手撑头,目光贪婪的落在面前人身上。 骆泗的嘴张了又合:“邵天宁呢?” 山野一片静谧,大鹏安静地窝在一旁,等待这方的谈话完毕。 “他回去了。”青年启唇:“暂时睡着了。” 骆泗有点儿说不出话。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还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但现在的乔钰诩,却透着一丝陌生。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乔钰诩缓缓拉开一个唇瓣,笑中竟透着一丝苦涩。将手收回身侧,他坐在地面上:“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前几世的记忆我都有,也比所有人更明白如今的状况。” 骆泗呆呆看着他。与记忆中外冷内热的乔钰诩不同,面前人比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那个更为成熟,也更为琢磨不透。 “你不必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乔钰诩说,顶着骆泗无措的目光,他缓缓笑道:“邵天宁、亚托维尔和我,本来就是一体的。不过是吻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你的意思是,真的是一个人……”骆泗捏紧掌心:“那为什么会分裂成这样?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状态……” 乔钰诩摇了摇头,打断对面人的话语。风拂过山巅,青年背后的湖泊泛起阵阵涟漪,气氛静谧而温柔。 “当然有办法。”青年的话将这方静谧打破。骆泗哑然的目光间,他微笑一下:“但是我不敢。” 仿佛没有力气再伪装,他嘴角微微一沉,透出苦涩的味道:“如果真的合为一体,你能保证还爱着我吗?” 风突然聒噪。被猛烈的寒风干扰,大鹏仰起头,“嘎嘎”交了两声,声音尖锐而刺耳。 乔钰诩目光沉静。看着骆泗微微睁大的眼睛,他凑过去,吐息缓慢而清晰。那只手摆在青年腰旁,明明离得极近,却不能碰上哪怕一星半点。 “你真的能接受……”凑到青年耳边,乔钰诩声音极轻,像在低声挽留:“真实的我吗?” 第85章 一道济世惊雷(16) 骆泗还未动, 乔钰诩已是离远了一些。 二人对坐在一起,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抬起胳膊就能碰到。臀下是细腻的泥土, 骆泗捂住泥灰,有些无措的迎接对面人的目光。 乔钰诩唇边笑容未散, 依旧艳丽。他的视线却远不如唇角那样无害,近乎贪婪地落在骆泗身上。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骆泗尚未回应,青年已是自问自答起来。他说话时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 轻易便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互相照顾, 也互相尊重。无论多少年都始终热情如一, 这是你看见的我们的关系, 对吗?” 骆泗有些说不出话。山下的哀嚎声已经听不到了,大鹏在一旁闭上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声。 乔钰诩仔细打量着面前青年:“如果这些,都只是我想让你看见的呢?” 掌心什么也握不住,只有轻微的气流从指缝间穿过。骆泗双手交叠,终于汲取到一丝温度:“……你说你有前两世的记忆?” 乔钰诩淡淡勾唇,眼睛像一弯新月:“对。”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去世那天起。”乔钰诩的目光像透过了无尽穹野。阳光洒落在山顶, 连带着他的发丝也镀上金边。 不应该是这样。骆泗的目光落在那头长发上。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但却又有哪里, 充满了违和感。 “你的葬礼后, 我一个人回到房里, 时常无法入眠。”乔钰诩瞳孔微动, 虹膜被骤然明晰起来的天空照成暖色。 “睡不着的夜里,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起初我以为只是幻想,又或者是因为太想你了,才把那些名字和外表都毫无关联的人,误认做是同一个人。” 乔钰诩笑了两声。他的十指依旧葱白如玉,搭在染了黑灰的袖袍边时,十分好看。 “直到看见你作为米萨死时的那一幕,才反应过来。”他眉眼压低:“撕心裂肺,想就这样什么也不看——最重要的人离开,一切都会失去颜色。所以才想不管不顾,把你留在身边。” 乔钰诩将手搭在胸口:“‘他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