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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遍一遍地想起我与小满的从前。 他从房顶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食盒…… 然后不知不觉之中,眼前便就一片模糊…… 小满…… 等到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有一把剑架在了我的脖颈,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看拿着剑的人是谁,因为我的身前站了一个人,一个我连梦里都不敢再见的人! “小满……” 我轻轻唤着,怕我再大声一点,小满就会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然后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幻境一般,顷刻间再没了踪迹。 我以为我与小满这辈子会再也见不到的,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见到小满的时候,我会是这样的心情。像是喜,又像是悲,像是一脚丢了很久的宝贝突然出现,却害怕它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周澜……” 小满也轻唤着我的名字,仿佛和以前他唤我的样子没有分别,甚而相似到让我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让我以为,我们还在从前。 我有着小满的喜欢。 可他接下来问的话,就让我再没有了幻想的可能, “我有点恨你……” 恨我?是!你应该恨我! 若是没有我,你就不会骗夏欢,像你这样蠢的人,不过是骗了别人一回,就要难过快要死了罢!何况若是没有我,你也不会……不会……被夏颜迁怒……乃至现在……成了太监! 二十年来我一直以笑脸示人,就算是在大夏的国宴里被人嘲讽被人讥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仍然无懈可击!可就在我听到小满说他讨厌我的时候,我却觉得我脸上的笑脸在顷刻之间变得僵硬无比! 我笑不出来了。 千年骗人的骗人精,终归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小满……” 我不顾我眼前的那把剑,走上前去抓住小满的手。 “我们重新来过罢……日子那么长……” 小满没有松开我的手,却也没有回答我的话,静静地看着我,怎么也不作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满,所以只是看看,我的心里便就着了慌。 要是没了小满,要是没有小满…… 我扑过去将小满揽在怀里, “小满,小满!现在我不是质子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再也不必因为那些该与不该的国仇家恨彼此欺瞒……” 就在我害怕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小满却是突然对我说了话: “其实我是开心的,我来这里,就是问你有没我喜欢过我,也想知道我们以前相处的种种是不是都只是我的梦境。现在我知道不是了……我很开心……” 我听到小满如此说,差点就以为小满要原谅我了,至于为什么要说差点嘛,是因为我的胸前多了一把匕首……离心口很近很近的匕首…… “小满你……” 我不知道该对小满说什么话,小满就已经被人拉走了,我再抬眼,才发现刚刚将长剑架在我脖子上的人,正是我在战场上交过几次手的郑锦…… 郑锦大概也没有预料到小满会这样对我,将小满拉开之后就把我揽在怀里, “夏欢让我带你来见他,就说明他根本就不介意你为了周澜骗他的事情!他想让你好!你又何苦难为自己难为周澜?” “爷不怪罪是爷的事,我却不能不怪罪自己!爷到现在生死未卜,我如何能过的安心?” 小满对着郑锦说完这话,就又把头转到了我这里, “周澜,我喜欢过你爱过你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我不介意自己身受宫刑却介意爷因为我而受此折磨!你知不知道,爷救了我的命!没有爷,我小满早就死了!今天我刺你一刀,就算我报答了爷的恩,无论你活下来或者活不下来,咱们两个,恩怨两讫!” 就在小满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子慌乱突然闯进了我的心口。我知道如果我此刻不留住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留住他了, “小满……不要走……” 我抱住小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夏颜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说过夏欢或者是栾子辰的消息。那样的大火里,他们不可能活,何况夏欢还中着毒。 没有解药,夏欢不可能活,没有夏欢,栾子辰也不可能活。 只是我有的时候也在想,万一他们没有死,万一他们逃出去了,万一他们找了个什么地方隐姓埋名。 好像,也没有太糟糕。 登基之后的第三年,我娶了刘芸当皇后,一是为了安定刘镇,二是为了绵延子嗣。当初要娶二哥的时候,我只给了他“妃”的位分,那时候我还没注意,现在想想,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一生一世跟他两个人。 就算他留在我身边,甚至于爱上我,我也会三宫六院三千粉黛。 我是皇上,我要有子嗣。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最爱自己。 即便我爱二哥,我还是最爱自己。 他于我再珍贵,也不过是个物件,闲暇的时候拿来把玩,忙起来的时候就摆着好看,拥有的时候自然是开心无比,丢了的时候也不过是略做遗憾。 我不会为了一个物件要死要活。 所以我,是配不上二哥的罢?他与栾子辰在一处,才是最最合适的罢? 我自己笑笑,大概如是。 至于我为什么要让刘芸当皇后呢,是因为她不爱我。两个互相不爱着的人在一起,才不会借着爱的名义做一些可怕的事,所以自我娶了刘芸以来,我的后宫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大家相安无事,大家自得其乐。 我乐得清闲。 刘芸也是喜欢二哥的,这个我知道。二哥在京城没有几个朋友,唯独跟刘将军一家关系不一般,便就是二哥的功夫,都是刘将军教的。所以二哥和刘芸,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二哥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不怎么相干的男人。 直到此时此刻,我仍旧不甚明白。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每日需要我考虑的事情太多,我实在不必在此事上多下功夫。只是每当我与刘芸同床共枕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两个互相不爱却爱着同一个人的人,会不会在同一张床上梦到同一个人? 然后光是这样想,我的笑就停不下来。 只是这笑里有没有泪,我便就不得而知了,或者,知,也做不知。 后来的后来,刘芸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给他起名字叫“守”。守着国,守着家,守着,心里那个永远也不可能的人。 无论是刘芸还